第38章 三大尚书来问罪
开封府，待客厅。
滕子明淡定地坐在主位上。
“诸位还请稍安勿躁，在这里好吃好喝伺候着，慢慢等就是了。”
放下茶杯的手微微颤抖，其实他是最急的那个。
他一个开封府尹，官居一品，而且这个位置一般是皇亲国戚担任，意义特殊。
滕子明面子的确很大，甚至可以不惧高太尉高俅。
但这次的事情涉及面有点广，一共六部，如今户部、工部、礼部三个尚书都是天天催，今日干脆直接坐在他这里喝茶了。
虽说对方三人品级比不上他，但权能在那，还是几个一起来，滕子明压力也不小。
他已经吩咐下人，若是西门庆到来，不用通报，直接带到，但已经三天了，还没有见到人影。
就在他冒出“西门庆该不会已经跑路了”的念头时，家仆终于是带着那个让他望眼欲穿的人影赶到。
西门庆抱拳一揖，微笑道：“滕大人，这般场合，我一个小小理刑参与，合适吗？”
滕子明面色严肃看着他：“没什么合不合适的，这些大人本就是为你而来。”
西门庆心中暗道，此行果然不简单。
当即面露讶色，看向三位尚书：“不知各位大人是？”
滕子明与三位尚书对视一眼，清了清嗓子。
“有几个问题，就简单和你说吧。”
“这是工部尚书，此次是问责你在阳谷县所行建造之事，上报并不完善，拦河建设，导致上游水速减缓，水位升高，已有两处决堤。”
“这是礼部尚书，此次是问责你兴办私学，却疏于德行开导，专教各类奇技淫巧。”
“这是户部尚书，此次是问责你在祝风城的产业运转毫无节制，大量购买原料和粮食，抬升价格，又抢占其余地区大量市场，已经大幅影响到东平府与河南府的正常商业，现在不知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对于这些，你有什么解释？”
西门庆本以为他们是眼红自己的蛋糕，想要分一些好处，没想到除了礼部之外，另外两个还真是说的实事。
毕竟他对于工业革命的理解还局限于历史书，即使有西门庆的家境和商业眼界，事先也有很多方面没考虑到。
他略微思索，再次行礼，看向礼部尚书。
“大人说我设立的学校不好，我方才已然自省，该罚的我也认，只是大人眼中的奇技淫巧也并非一无是处。”
“如户部尚书大人所言，小小一个祝风城，现在的生产力已经足以扰乱两府的商贸，这可都是这些‘奇技淫巧’的功劳！”
“大人所言也不错，祖宗礼法不可废，但下官斗胆提出一个新的方案。”
“那便是我自行吸收掉这些专攻‘奇技淫巧’的学生，加强管束，若是日后约束不当，由我来赔偿对大宋产生的损害。”
“另外，每一个学生也是记录在册的，我可以按照人头每年上交一笔‘特招生’费用，礼部大可以用这笔钱将礼制发展得更完善。”
“大人意下如何？具体细节待我解决另外两个燃眉之急后，可以慢慢详谈。”
礼部尚书抚须低吟，陷入沉思。
西门庆又看向工部尚书：“大人，您所说的决堤一事是下官的疏忽，下官可以出钱赔偿，不过既然已经决堤了，户部又提出缺粮食，下官有一策，可以毒攻毒。”
工部尚书缓缓点头：“说罢。”
户部尚书也望过来，略带好奇。
西门庆侃侃而谈：“所谓堵不如疏，决堤的地方，不如直接将水引到一块空地，召集流离失所的百姓们开垦新田，此为先贤范仲淹所创立的以工代赈之法。”
户部尚书忍不住插嘴：“此法既解决了流民问题，又解决了堤坝问题，巧妙至极。”
“但开垦终归有限，此后这些人又该何去何从？偏安一隅，到头来岂非仍旧衣食不保？”
西门庆手掌微抬：“且听我说完，此非为偏安一隅，但求一方百姓安宁尔。”
“新开垦的田地，我也有些许构想，便是‘水田’！”
“水田的具体情况过会详细告知各位，它的作用就是种植水稻。”
“而当地开垦完成后，百姓可以留在水田处，在下愿意出银两供养他们研究杂交水稻！”
“杂交水稻？”这下就连礼部尚书都暂停思考，看了过来。
“没错，下官在发展祝风城的同时，也发现同品类植物之间诞生的后代品种，品质也是参差不齐，但若是加以控制，可以形成优中选优，获得一些抗病又高产的品种。”
“杂交水稻若是成功，大宋粮食产量可在一年之内提升三成！”
“再在抗病性上得以突破的话，种植面积得以扩大，产量翻倍也易如反掌！”
望着三位尚书的精彩表情，西门庆心下暗笑：饼画大点，反正他们暂时也不可能知道具体情况。
要想产量翻倍？简单啊，只要工业化进程推进到那个程度，播种机、收割机普及，翻三倍都是简简单单。
不过，那就需要大量人才了，自己所办学校的推广自然水到渠成。
哼，到时候，还有谁敢提“奇技淫巧”这个词？
一直不出声的滕子明此刻哈哈大笑，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他看着三位尚书，揶揄道：“我就说稍安勿躁吧？这西门庆的想法，可是多着呢！诸位可还记得我这个位置，前任主人是谁吗？”
“那是当今圣上！圣上当初在开封府尹位置，不就一直提倡推陈出新，制度与技法双双改革吗？”
“本官在这个位置，自然是秉承圣上的风骨，兢兢业业寻找人才，这西门庆便是我所见过最为亮眼的一位。”
三位尚书对视一眼，他们都明白，滕子明就差把“希望各位莫要为难于西门庆”写在脸上了。
三人急忙回应：“哪里，哪里，不过是公事公办罢了。”
“对，既然已有解决之道，我等自然不会过于追究。”
只有户部尚书沉吟片刻，看向西门庆。
“我还有一个疑问，不知西门理刑可否为我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