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想过
“韩刖，你别……”沈戥小声提醒韩刖。
许音音只觉得听到了全世界最大的笑话：“你的话是在侮辱爸爸。”
“侮辱？”韩刖挑眉：“你从这里直接跳下去，那他是什么样的人还有谁知道？”
“我就是知道！”许音音眺望远方的天空：“如果不是爸爸我早就死了。”
“死？”沈戥追问：“你这么优秀为什么老想着死？”
“优秀？我的优秀是爸爸长跪不起换来的。”许音音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在说别人。
“和余娆？”韩刖往前走了一步，手在沈戥的背后拍了拍。
沈戥朝着韩刖点头，慢慢后退了一步，躲在韩刖的背后，然后往一边挪。
许音音只是听到名字就忍不住发抖，大喊：“别提那个女人的名字，我不想听到关于她的任何一个字。”
果然如此，韩刖心想。
“她也算你的半个老师吧？怎么提都不能提了？”
“闭嘴！”许音音愤恨的瞪着韩刖：“她不配，那个女人就是个变态。”
“你被她欺负过？”韩刖继续追问。
“呵呵，欺负？你用错词了，是侮辱，人格侮辱。”许音音还算平静的脸，渐渐被泪水沾湿。
韩刖眉头紧皱：“你先下来，我们聊一聊，也许你的父亲不是自杀的。”
“你不懂，这没什么所谓，我想要的只有爸爸，事实就是他已经死了，就死在我的面前。”
沈戥朝韩刖做了个ok的手势，猛的前扑抓许音音的胳膊。惊慌之下许音音决绝的松开了手，沈戥只够抓住她的手腕，身体就半挂在了栏杆上。
从上往下看，住院楼底下已经有人发现了她们。
韩刖上去帮忙，死死的拽住许音音的手腕往上提。
许音音是抱了必死的决心的，空余的一只手指甲使劲的抓挠沈戥韩刖的手，一道一道血痕：“放手，你们放手。”
沈戥咬牙：“不放，死都不能放。”
随着韩刖的使劲，他也用力拉。俩人就这么把挣扎着又踢又打的许音音拉到了栏杆这头，沈戥更是从背后死死箍住她的腰，防止她继续跳。
被剥夺了死亡权利的许音音，只剩下恐慌，对着沈戥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下去。
疼的沈戥倒吸一口凉气，依旧不松手。
韩刖被这一幕刺红了眼，拽着许音音的胳膊从沈戥的怀里把人拉出来
眼神一寒，狠狠的一巴掌就甩上去了。
那力度声音，听的沈戥脑子都空白了。也没控制好自己：“你疯了？你干什么？”就把许音音护在了背后。
“疼吗？”韩刖问。
许音音瑟缩了一下身体，不敢接话。
“呵呵，没错了。没办法一个人面对痛苦，用死来逃避现实，甚至连爸爸怎么死的都不关心，骨子里自私自利。”
沈戥彻底傻了：“韩刖你不能这么刺激许小姐。”
“刺激？你看看她那样子，活着还真不如直接去死。”
“韩刖！”
“吼什么吼！就算我们今天救下她，她只要想从这里跳下去，总会找到机会。”
“就算是这样，也不是你欺负一个女孩子的理由！”沈戥也气的红了眼。
“呵！我倒是看看你想怎么救她。”韩刖冷言冷语的说完，扭头就走。
沈戥：？？？懵了，怎么说走就走？
情况突变，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沈戥只能考虑先安抚许音音。他扭头看，许音音就那么低着头，及腰长发遮住了她的脸。
沈戥尴尬的咳嗽了两声：“那个，先下去再说吧？会感冒的。”
拽女孩子的手很冒犯，沈戥不敢只好隔着病服拉她的手腕。
许音音低着头能把沈戥的手看的清清楚楚，手臂上的血痕有些结了痂，还有些在渗血，猩红又刺眼。
“我……”
沈戥没听清：“怎么了？”
许音音摇摇头：“抱歉。”
沈戥把手缩回来了，看了一眼笑了笑：“没事，你别想着死就好，长这么漂亮以后有了男朋友有了小孩子，你会有新的家庭的。”
“会吗？”
“一定会。”沈戥加重了语气：“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许音音抬起头看着沈戥，面容干净秀气，一双瞳孔清澈的可以看到倒影。她的心安了一分：“故事？”
“对。”沈戥点头：“只不过这是个秘密，我们坐下说吧。”
沈戥把身上穿的褪色的浅蓝色短袖外套脱掉铺在地上，许音音坐上去，他才娓娓道来：“也不是故事，算是我自己的过去吧。”
“过去？”
“嗯，别看我这个样子。其实我也想过去死，只不过没死成。”
“为什么？”
“因为一个人是真的很孤独啊。”
“一个人？”许音音看着沈戥的脸。
“一个人，我是个孤儿，从小生长在孤儿院，成年后就一直一个人呆着，日子久了就觉得没意思，也想过去死，只不过没死成。”
“有谁救了你吗？”
“算是吧，他说活着多开心啊，你要是没人当朋友，我来做你的朋友。”
“就这样吗？”许音音不信。
“可不止这样，他可烦了，天天往我的出租屋跑，又是带吃的又是带喝的，这就算了，他还给我带了一只猫回来。”
说到经历沈戥忍不住笑了，他被人拯救了。那只猫陪了他多年，直到去年才离开。
沈戥开心的心情感染了许音音，她很好奇：“是不是就是刚刚那个人？好凶。”
“呵呵。”沈戥摇摇头，“有空了我带你去看看他，你就明白了。”
许音音沉默了：“我没有你的那个勇气，可以一个人活下来。”
“勇气这种东西就是一瞬间的信念，在你没找到之前，我们交个朋友吧，虽然我没有那么多钱可以给你送很多东西。”沈戥笑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晃晃。
“呵呵。”许音音拿出手机加了微信：“谢谢。”
心情被安抚后许音音平静了许多，也想把自己的事情说出来：“刚刚那个人是想知道什么吧？我们一起聊聊吧。”
“可以吗？”沈戥可太开心了。
许音音平静的回到了病房，背对着韩刖沈戥坐在病床上，将衣服纽扣多解了两颗，衣服从背后拉，裸露半个后背。
白皙的皮肤上全是细细长长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