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校长（1）
“飞机正越过白令海峡，贴着北极圈，大约十四个小时的航程。”楚子航拿出一个小包，里面有三套眼罩和耳塞，显然是早有准备。
路明非通过舷窗的双层玻璃窗下望，外面光线大好，但只是云层之上，厚厚的云层往下就不得而知了。
他们正在前往芝加哥。
再在芝加哥火车站乘坐CC1000次快车去往卡塞尔学院。
诺玛在一天内就给他们都安排好了直飞的跨国航班，从护照到快车的车票，再到楚子航这个人形的行程单，一应俱全。
他完全不用操心任何东西，只需要当好小跟班跟在楚子航身后。一切问题都不成问题。
十四个小时的飞行在深度睡眠中很快便结束。
路明非在芝加哥火车站门口抬头仰望教堂般的穹顶，莫名心头一震，想起了那个梦里由青铜筑建的宫殿。
“走啦，师兄。”夏弥的行李被路明非拉着，她背着手一蹦一跳，在楚子航身边朝路明非挥手大喊，这时路明非才发觉自己离得他们有了一小段距离。
“来了。”
路明非拖拽两个巨大的行李箱，一路小跑追上。可不是夏弥压榨他，只是下飞机取行李的时候，看到她那快有她一半身高高的行李箱，便主动接过。
在候车大厅。
木质长椅上，路明非趴在自己的行李箱上，喘着粗气，问：“师妹，你行李箱里装的该不会是砖头吧？差点要了我半条命。”
“怎么可能！”夏弥否决。
楚子航试着拎了下，轻易拎起。
“你看，楚师兄那么轻轻松松，是不是你缺乏锻炼了，我就说上班归上班，该有的锻炼还是不能落下的！”夏弥哼哼。
“……是有点重。”楚子航咳嗽一声给出客观评价，“以正常人的水准来说。”
他每天都有在锻炼，加上龙血的支持，身体力量早就不是正常人的范畴之内。
“好啦好啦，我请师兄们喝可乐。”夏弥有点做贼心虚，她不会告诉师兄们，行李箱里面压缩了很多只玩偶，抽真空的时候，确实像砖头一样硬邦邦的。
不带？
开什么玩笑！
这可都是自己挣的辛苦钱买来的！
夏弥快步往一旁的赛百味走去，一路上与众多人群擦肩而过，不断穿梭，身影轻盈的像只蝴蝶。
趁着这个空隙，路明非朝楚子航挤眉弄眼，问：“昨天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楚子航疑惑。
“就水族馆啊！”路明非一拍行李箱。
“师妹去完厕所后，回来带着我参观了馆内的各个区域，还给我讲解了不少水族生物知识，收获很多。”楚子航一脸受益匪浅的模样。
“你你你……”路明非哀叹一声，恨铁不成钢。
“约会三大圣地，你不知道么？”路明非又说。
“什么？”楚子航一愣。
“摩天轮，电影院……”路明非顿了顿，试图卖个关子，却不曾想对上了面无表情的楚子航。
“还有水族馆！”路明非压低声音。
楚子航那张冰冷的脸微微抽动，脸色忽然难看起来。
这确实不在他的知识范畴之中，他只知道摩天轮这种隔绝人群的地方适合做新生辅导，请人看电影也只是还清欠下的人情，至于水族馆，不是用来科普水族生物常识的么？
路明非看了眼心事重重的楚子航，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他见到这个师兄，莫名其妙觉得亲切，尤其是当他说出认识自己的时候。
一生中，认识的人会有很多，但记住的，却少得可怜。绝大多数都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逐渐忘却。
“给你！”夏弥抱着一堆东西回来，三明治百味卷薯条可乐。
路明非眼睛发光发亮。
“师妹……真大方！”他往嘴塞进半个三明治，大吸一口可乐，一个激灵，大冬天喝冰可乐。
就是得劲！
“这个好吃！”夏弥献宝似的从其中快速拿走一种口味，不由分说地塞到楚子航手上，自己则是拿起一杯可乐小口喝着。
“我们的车什么时候到？”路明非问。
“刚才我抽空去问了工作人员，说是没有这趟车次，我又找了别的值班人员，答案都差不多。”夏弥摊摊手。
“估计要等到晚上。”楚子航看了一眼时间，“你们不是常规入学，属于插班生，学院的安排可能不会那么及时。”
楚子航话音刚落。
嘈杂的声音忽然停止，行人脚步声、汽车鸣笛声、车轮和铁轨的摩擦声，都远去。人群照常流动，只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把行李带上，车来了。”楚子航有点诧异，显然这出乎他的意料。
按理来说，不是新生入学这段时间，通往学院的快车都是需要申请，然后需要审核，不通过的话只能自己雇一架直升机，通过的话一般是在深夜凌晨发车。
一列火车悄无声息入站，所有人都视若无睹，包括那些站在月台等车的人，他们距离列车不过十五米。
警卫们四顾，防备十足，却也没注意到这列火车。
一个穿墨绿色列车员制服的人出现在检票口旁，衣着古雅，手中摇着金色的小铃，帽子上别着金色的列车员徽章，另外一只手拿刷卡机。
“怎么感觉，像撞见了不干净的东西……”路明非喃喃自语。
“言灵效果而已，走吧。”楚子航拉着夏弥的行李率先迈出步子。
“嗨！”列车员笑着跟楚子航打招呼。
“麻烦你了。”楚子航点头。
“应该的。”列车员说，“今年也没有收获么？”
“没有。”楚子航摇头。
“没办法，鬼知道那些东西跑哪去了，说不定正在一个洞穴里闭关修炼，再出来时世界就要宣布毁灭了。”列车员耸耸肩，“刷票吧。”
楚子航不置可否，掏出三张磁卡票来，一模一样的票，漆黑的票面上用银色绘着枝叶繁茂的巨树花纹。
列车员接过，一张一张的划过刷卡机。
“A级执行部专员，楚子航。”
“A级新生，夏弥。”
“S级新生，路明非。”
列车员一愣，“我似乎在六年前在名单里见过这个名字，因为阶级是‘S’，当时印象特别深刻。我们有好多年没出过‘S’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