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失控者
泰迪的能力发动，周围的空气流动微微受到扰动。
只是两三分钟，泰迪有了收获。
“找到了！”
陈队长闻言，当即取出一个平板递来，上边显示着这片区域的实景地图。
泰迪知道陈队长的一意思，便在地图之上点了出凶犯的位置。
有了位置，远程狙击手便有了准确的预瞄点，之后可以配合杨枫行动。
杨枫拍了拍泰迪的肩膀，“不错，这么远都能准确定位。”
泰迪被夸，嘴角比AK都难压。
“小意思，咱们之后怎么做？进去抓人吗？”
我点点头：“是要进去抓他，但你不能和我进去。”
泰迪有些不悦，“杨哥你别小瞧人啊，我也有一定战斗力的。”
我严肃道：“我知道你想表现，但你看到那些无人机了吗？”
“进入这片区域，就会遭遇无形的攻击，你能躲开？”
我以为泰迪会退缩，但却是小瞧了他。
“我这鼻子，连攻击的气味都可以嗅到。敌人攻击到来前，我就可以躲开了。”
他虽然这么说，但我依旧没同意他跟着。
因为他的魂伴才出现了半年，并且只有一个能力。
要他现在面对一个，极有有可能失控的诡客，无疑是将他放在刀尖之上。
“不用多说，你在原地待命。”
说完，我便朝前方走去。
在我进入那片区域的瞬间，一股凉意袭来。
空气之中，似有无形的东西在急速接近。
泰迪眼瞳猛地一缩，心道：“好快！”
他大声提醒我：“杨哥小心！”
但他的担心是多余的，红姐在那东西逼近的瞬间，便已经出现在我身后。
她出现的瞬间，我的周围立即展开一层暗红色领域。
那透明无形的东西，也已经显形。
那是一条尾巴，一条类似章鱼触手般的尾巴。
此时尾巴的末端，被红姐那双纤细苍白的手死死抓住。
泰迪额头渗出细密汗珠，他喃喃道：“还好刚才没进去，这种速度我就算提前感知，也躲不开。”
同时他对我也更加佩服，因为红姐轻松抓住了触手。
至于场中其他的警员，此时都很懵逼。
他们不是诡客，自然看不见魂伴，此时纷纷看着泰迪。
“兄弟，刚才发生了什么？和我们说说呐。”
为了方便警员们了解情况，泰迪把刚才的一幕说了出来。
而此时，红姐手中抓着的触手融化消失，四面八方袭来更多触手。
我闲庭信步的往前行，丝毫不慌。
红姐的领域虽然不大，但只要身处领域之中，她就能抓住任何东西。
泰迪见状眼中有星星闪动，那是对强者的仰慕。
我则继续前行，那位凶犯似乎被我惹怒。
他竟然放弃躲藏，直接出现在了最高一处厂房楼顶。
陈队长见状，欣喜道：“终于不藏了。狙击手干掉他。”
砰砰砰……连续好几个角度的射击声传出。
子弹击中的目标，楼顶那人的脑袋炸开一片血花。
他的身躯倒下一半，又给后背长出的触手给支撑起来。
那开瓢的脑子里有触手蠕动，呼吸之间竟然让他活了过来。
他被警队惹怒，变得更加狂暴。
陈队长吃惊：“这都不死？”紧接着下令：“狙击手，都换上抑灵弹试试。”
抑灵弹是最新研制产物，目前还是试用阶段，具体实战效果尚不明确。
第二轮射击很快完成。
抑灵弹精准击中空中目标，那家伙从空中跌落。
我微微诧异，因为对方身上的阴寒煞气，正在缓缓消散。
“这是什么子弹？竟然有点效果。”
我说有点效果，那就只是有点效果。
那家伙很快稳定了气息，从地上翻爬起来。
他那双血红色的眸子死盯着我，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但在抑灵弹的作用下，失控者的脑子，似乎变得清明了一些。
他看着我，愤怒道：“我没做错什么，是他们欺人太甚，是他们该死，你们凭什么抓我！”
我站在原地打了个哈欠。
“我想早点回去睡觉，咱们就快些吧。”
他已经失控，并且杀了人，形势无法逆转。
所以讲道理，不如刺激对方，使其变得更加疯狂和不理智，反而容易对付一些。
我的挑衅很成功，他大吼一声：“给我死！”便朝我直冲过来。
他的速度很快，快到我根本看不清。
但我不需要看清，他不理智的冲向我时，便注定了他的失败。
场外所有人都有些紧张，因为他们不知道我能否获胜。
但随着嘭一声巨响，失控者被红姐踩进了地面，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战斗结束了，我赢得毫不费力。
准确来说，是红姐赢得毫不费力。
事情告一段落，按理来说就是抓捕犯人，带回去审问判刑。
但诡客案件，没有缉拿审问这一套，尤其是对失控者。
所以红姐掀开了她的盖头。
那盖头之下是一张绝美的面容，自然闭合的眼睑缓缓张开。
随之而动的是她的身后的长发，它们似活过来般卷住了失控者，将其魂伴的所有能量全部吸食。
这么做的结果，自然会带来死亡。
但红姐和我必须这么做，我们都需要这份能量。
为什么呢？我也不清楚。
只知在我复仇后，便一直需要定期杀戮，吸收诡客的能量。
如果没有做到，我们就会逐渐失控，会无差别攻击寻常人类。
这或许是一种诅咒，又或许是一种惩罚。
但这么做没有什么副作用，反而可以强化红姐的能力。
她身上的诸多能力，也都是如此得来。
这也是我见到泰迪时，为什么说他只有一个能力就好。
因为魂伴，其实只想简简单单陪着那个人吧。
似我这般自私，让红姐双手沾满鲜血的人，本就已经大错特错了。
场外，目睹这一切的泰迪，此时感觉头皮发麻，对我多了一份畏惧。
吸食魂伴的力量，让他想到了吃人，不由有些脸色苍白和反胃。
我双手插兜，一言不发往回走。昏暗的天空，逐渐有雨丝开始落下。
我走到泰迪身边，雨已经下得很大。
泰迪低着头没有看我。
我侧着看了看他，缓缓对他说道：“不想变成我这样的怪物，就不要让自己的双手染血。”
“杨哥。”泰迪忽然看向我。
他的双手握紧，“如果双手染血是维护正义的代价，我也会毫不犹豫。”
我看着的他双眼，轻笑一声：“我做的事情不是维护正义，单纯是个杀人犯罢了。”
这句话泰迪不太懂，我也不太懂。但我就是这么说了。
王全新开着车送我回了家。
下车时，他忽然叫住我：“杨枫，过去的事情，你不要太纠结。”
我笑了笑，“我从没纠结过，就算再来一次，我一样会那么做。”
“我对泰迪那样说，只是不想他会变成我这样，这样确实不太好。”
说完和他道别，我回了出租屋。
我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比如诡客为什么会越来越多？失控者为什么越来越多？
同时我还想着一些很远的事情——如果有天不再有诡客犯案，又或者只存在我一个诡客，我又该怎么办？
想着想着，我缓缓睡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刚被我杀死的凶犯。
他跪在另外一个人的身前，那人穿着一身黑袍，看不起样貌。
黑袍人将一个东西，按进了他的眉心，而后他就感受到了力量。
之后，梦里场景变化。
他来到了西郊别墅区，按响富商的门铃。
那名富商不耐烦的赶他走。
他苦口婆心，希望富商能结算他垫付的工程款，却只换来富商无情的嘲讽。
他很绝望，心中的黑暗开始滋生，身后长出了一条条无形的触手。
之后的画面闪动很快，最后只有满地的肉块和鲜血。
我忽然惊醒，漆黑的房间中，没有一丝温度。
这是吸收其他诡客能量的后遗症，以往每次都会如此。
但这次的情况，却有些不同寻常。
“他魂伴……是别人给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