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马屁没拍到，反倒挨了一脚
“小伙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好像没有得罪你吧。”
老者走回来，站在方莫面前，面无表情地问道。
“怎么，你为什么能做手术你还能不知道？”方莫毫不畏惧地看着他，嘴角露出讥讽。
这也是因为他没有听到他们在电梯口的对话，否则可能会改变对老者的看法。
但这依然不会改变他心中的鄙视。
老人不说话，只是缓缓地闭上双眼，而后转身，猛然睁开：“说，怎么回事？”
他的语气明明只是很平淡，却给人一股无法抗拒的感觉。
这是多年身居上位者才有的气势。
静若酣兔，醒似猛狮。
他是上了一点年纪，但又不是傻，哪能不清楚方莫话中的意思。
护士长的手掌早已颤抖地不停，但她只是看了看王爱国，见他不说话，自己也保持着沉默。
“都不说话是吧。”他厉声说道，“小伙子，你来说。”
方莫无视王爱国的警告眼神，撇撇嘴，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好，好得很！”老人侧过身子，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睛，此刻却闪烁着异常严厉的光芒，声如洪钟。
“王爱国，还记不记得我给你说过无数次，不准特权，不准特权！”
“你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还是我说的话，已经对你不起作用了，啊？”
“你这是要让老百姓戳着我的脊梁骂我！”
“你这是要让我愧对百姓，愧对组织！”
“你这是要让我多年的作风付诸东流啊！”
老人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他的眼神中不仅严厉，更多了几分痛心疾首。
“你……”他无力地抬起手，不舍却又无奈地道，“还是回去吧，我的身边不需要你。”
他心中即便有万般的难过，但是，人总得为自己犯下的错买单。
他又带着歉意对方莫道：“小伙子，对不住了，是我没管教好他。让你爸去做手术吧，我这点小毛病，明天再处理。”
方莫深深地鞠了一躬，道了声谢，对他的钦佩犹如大江之水，连绵不绝。
“哼。”
“反正现在都无法做手术。”
老人深深地剐了她一眼：“周护士长，你这职务，当得有些不称职啊！”
这不痛不痒的一句点评，让她立刻汗如雨下。
没想到今天马屁没拍到，反倒挨了一脚。
“冤枉啊。”周春艳立刻眼睛一红，眼泪就掉下来，仿佛受了莫大委屈，双手一摊，“又不是我不处理医疗废物，实在是这几天高速路因雪结冰，转运车过不来，我有什么办法！”
老人眉头微蹙，这确实是个难题。
虽然他并不分管医疗这块，但也了解过，医疗废物不能随意丢弃，是要分门别类后，装特殊车辆运至专业的公司，进行集中处理。
绝不能往外面泄露丝毫。
如今正值冬季，这几天的雨雪，让高速路结冰，已有不少路段进行封锁。
今天不能得到解决，那如果明天都还是不行呢？
难道要让危急的病人都再拖上一拖？
而江南市，还不止一家医院。
这么多医院里，又该有多少的医疗废物等着处理？
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江南市医疗体系的崩塌。
“如果……”正当他一筹莫展时，方莫突然开口道，“我是说如果，我可以解决医疗废物的问题呢。”
他并不知道，自己这个临时决定，会有多么的重要。
刚才值班护士拿着黄色袋子过来时，他就注意到了，这才想起之前闪过的灵光是什么。
垃圾什么地方最多？
当然是废品回收站。
那里什么类型的垃圾都有，值钱和不值钱的。
但架不住量大啊。
只要去那里自己收购一番，何愁没有钱。
在余光不小心扫到黄色袋子时，他就已经看到，有数不清的价格，从袋子一侧标记出来。
废弃物，也是垃圾。
“就你？”周春艳从鼻子中发出冷笑，又赶紧走到老人身边，“侯局长，你别听这小子胡说。”
“你可能不知道，他就是当年方氏集团董事的儿子，不学无术是出了名的。”
她语速飞快，如同机关枪，仿佛怕自己慢了一拍就又失去弥补的机会。
这人啊，一旦给别人留下既往的印象，要想再改变，可就难了。
可她并不知道，刚才侯平对她的不满，不仅仅是在因为动了特权，更是因为她在知晓医疗废物堆满后的态度。
只知道在那阴阳怪气，却丝毫不去想办法解决。
即便是当别人提出有办法解决时，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先诋毁对方，而不是去配合，一点容人之量也没有。
这种人怎么能当领导？
在其位，就得谋其职。
自己虽然不该跨越权多嘴，但提醒一下，总得有的。
侯平把目光看向方莫，见他一脸的胸有成竹，丝毫不显慌乱，但还是问道：“你可以吗？”
“放心，没问题的！”
他的肯定回答，让侯平连连点头。
方氏集团的事，他来之后也听说过，懂的都懂。
但，别人全部都占了正当理由，他也只能无奈摇头。
“去吧，证明给他们看，让他们输得心服口服。”
“这样，他们才会无话可说。”
方莫点点头。
虽然他并不需要别人的认可，但医疗废物不处理，父亲的手术就不能进行。
“麻烦你们带我去一下。”
值班护士看着护士长，周春艳则把头扭向了一边。
要她向一个废物负二代服软，那是不可能的。
“我带他去吧。”正当侯平都快要气笑的时候，林思莲主动请缨道。
“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周春艳冷冷地道，“医疗废物处置中心，可不是谁都能进去的。”
“手术室同样也如此。”
林思莲顿时为难地愣在原地，她确实没想到这一茬。
所有的努力，瞬间都化作苦水，在她心中回荡。
她只是想帮帮他，怎么就这么难！
同样都是亲人生病住院，令她感同身受。
方莫对此也没办法。
只有出现在他视野中的垃圾，他才能进行回收。
如今，连门都进不去，还回收个卵啊。
“如果我说他可以进去呢！”
一道愤怒的声音由远而进，露出大腹便便的身影。
周春艳粉红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没有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