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开局杀了夫君
天启六年，冬。
皇宫，宣政殿。
作为皇城象征权力中央的宣政殿，在这一年显得格外萧条，金碧辉煌的宫殿像是蒙上了一层尘埃，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满地的落叶无人清扫，早已腐烂堆积在树下，朱砂红的盘龙柱累积了一层尘土，雕刻的盘龙石柱也是灰蒙蒙的，殿门也显得格外陈旧腐朽。
殿外只有一个小太监看守，小太监靠在柱子上，拢了拢身上的棉衣，弓着身子闭着眼睛在那假寐。
“皇后娘娘驾到。”一道尖锐的声音打破了宫殿的寂静，就连一直没有声响的殿内也传来细碎东西破碎的声音。
沈听禾穿着明黄色的宫裙，宫裙上用金线绣着振翅高飞的凤凰，头上戴着凤冠，凤冠上镶嵌着一颗硕大的东珠。
眉目如画，右眼下有一颗红色泪痣，端庄中增加了一丝妩媚之感。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小太监理了理衣裳，快速跑了过去，一脸谄媚地给她行礼。
沈听禾微微抬手，指甲上涂着红色的蔻丹显得手指越发白皙：“陛下久病未愈，本宫过来瞧瞧。你们就先退下吧。”
“奴才告退。”
如今整个皇宫都被沈听禾控制，她的命令自然无人敢违抗，即便这殿里面关着的是整个皇城的主人。
待众人全部退下，沈听禾缓缓走上前，推开殿门。
关闭已久的大门慢慢被打开，阳光瞬间照射进入大殿，沈听禾背对着阳光继续朝里走去。
“你这个贱人。”躺在床上的男人见到来人挣扎着撑着手臂坐起，许久未开口让他的声音显得格外沙哑。
明明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好像用尽了全力。
“贱人？”沈听禾笑出声走到男人身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脸上笑意却不减分毫，语气都不见半分改变：“贱人，骂谁呢。”
“你这个谋朝篡位的毒妇，竟然忤逆犯上。”男子好像吃准了她不敢杀他一般，肆无忌惮地辱骂发泄心中的郁气。
“谋朝篡位？忤逆犯上？萧蘅，你一个冷宫出生的皇子，要人脉没人脉，要能力没能力，要政绩没政绩，你是如何坐上皇位的，应该不用本宫多说什么。
一个本宫扶持起来的傀儡，竟然还想灭我沈家满门，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我敬你三分，你真把自己当成大权独揽的皇帝了？
如今本宫还让你住在这宣政殿也是仁至义尽。不然你住了十多年的冷宫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沈听禾加大力道，白皙的手指掐住萧蘅的脖子，修长的指甲嵌入肉里，眉眼含笑，眼神却是冰冷彻骨。
萧蘅日日被灌上一碗慢性毒药，压根无力反抗，呼吸不顺，后颈处的疼痛都让他痛苦不堪，可他没有力气去挣扎。
只能死死地抓着沈听禾的手。
眼瞧着萧蘅就要窒息，沈听禾这次松开手。
“咳——咳——嗬。”萧蘅瘫软地躺在床上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腔上下起伏。
沈听禾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维持着皇后该有的礼仪。
“陛下送给我的毒药都被自己吃了，感觉味道如何啊。”
沈听禾日日给萧蘅灌的毒药都是萧蘅搜罗来要下给她的，只不过都被下到他自己身上。
“你若是有本事，你就杀了朕，你不敢，朕死了，皇位也是我那些兄弟们的，而你什么都没有。你不敢杀了朕。”死里逃生的萧蘅，缓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继续挑衅对方。
挑衅的同时也是在告诉沈听禾，杀了他，便什么都没有了。
“陛下有没有听过什么叫做‘挟天子以令诸侯’？”沈听禾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眉眼含笑地望着萧蘅。
“这，这不可能，朕明明让人给你……。”萧蘅一脸的不可置信。
沈听禾厌恶地看了他一眼：“蠢货就是蠢货，你果真就是一个废物。
当初本宫下嫁与你时，你府中那些你视为心腹的人，都是本宫娘家提拔上来的，不然你以为那些人为什么对你唯命是从。
面上他们听你的，实际上他们听本宫的，你让人给我下的绝子药，我便让他们加倍放入了你的茶里面。
那加了绝子药的茶，味道如何，真是可惜了那杯上好的君山银针。”
萧蘅愣了愣，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从始至终绝了子息的是他，而不是沈听禾。
不，不对。
萧蘅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双眼通红，他背着沈听禾临幸了不少女子。
宫女，世家贵女，养在宫外的孩子都有了五六个，怎么会绝子了？
沈听禾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力道虽然不重，但羞辱性极强：“你以为你做的那些腌臜事情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想着在我死后，将你的那些女人接进宫啊。
我告诉你，一开始你和她们欢好之后，她们啊各个都期盼着自己有孕，能生下一个皇子，未来能成为太后。
只可惜一个个都没有讯息，本宫心善，哪里会忍心她们心愿落空，便给她们介绍了才华横溢的公子，这不很快她们便怀上了孩子。”
萧蘅不可置信：“这，这不可能，她们明明爱慕朕，怎么会。”
沈听禾轻蔑地看着萧蘅，他可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爱慕，真是可笑。
扒下身上的龙袍，他什么也不是，那些个世家贵女，在他还是一个冷宫皇子的时候，可曾正眼瞧过他。
“你竟然不守妇道，红杏出墙。”萧蘅想到了什么怒目瞪着沈听禾，“你这样的不守妇道的荡妇，就该浸猪笼被天下人耻笑，不配做一国之母。”
沈听禾对于萧蘅的话丝毫不在意，毕竟他都快要死了，垂死挣扎的蝼蚁压根不值得她生气。
“陛下放心，虽然孩子不是你的，但皇位还是你的啊，你死后，还是会以皇帝之礼下葬，本宫保证让你风、光、下、葬。”
“你们沈家赤胆忠心，你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你就不怕辱骂了你沈家门楣吗？”似是看出了她眼中的杀意，萧蘅推出沈家。
“陛下身死，太子尚未出世，本宫尊陛下遗诏临危受命垂帘听政，有何不可啊。”
说着，沈听禾脸上的笑容越发温柔，从怀里掏出一瓶毒药掐住他的下巴直接倒进他的嘴里：“陛下，臣妾恭送您殡天。千万别耽误了您投胎。”
“你，你。”萧蘅瘫软的躺在床上，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出，双目死死的盯着沈听禾，仿佛要将她盯出一个洞来。
沈听禾蹲下身子，用帕子温柔的擦拭着他唇角的血迹语气温柔仿佛是与情郎低喃：“原本，本宫是不打算做这么绝的，可谁让陛下想要将我沈家满门抄斩呢，所以，我不得不先下手为强。
曾经你为了讨我欢心做了那么多，如今就算我要杀你，你也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你，这个毒……。”话未说完萧蘅便在也开不了口，一把匕首赫然插在他的胸口出。
“这药见效有些慢啊。”沈听禾重新掏出一条帕子，慢悠悠的擦拭着手指。
完事，便将帕子扔在地上，拿起一旁蜡烛，对准床上的床幔点燃，火蛇顺着床幔攀升，沈听禾松开手蜡烛掉落在床上，火星落在床上的棉被上。
在沈听禾的注视下整张床，一点点的被大火吞噬。
火光中沈听禾转过身，慢慢的走了出去。
身后的火光犹如照射进入殿内的阳光一般。
随着那一到火光，原本晴朗的天空一瞬间染上了云霞，红色的云霞染后了天空。
沈听禾看着天空一滴泪顺着眼睛滑落，随即感觉一阵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