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陛下,您听过钢铁洪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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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小人物的悲哀

“磨剪子嘞……磨菜刀……”

“来,两位贵人,麻烦让一让,别让老朽的挑子打到你们了”。

隋远正要说话,但听着一声吆喝声就从背后传了过来。

于是顺手赶紧拉了小满一把,把路让了出来,给那老人颤颤巍巍的挑着担子走了过去。

头顶一个破烂的小皮帽,身着一身沾满灰尘和油腻的衣服,再加上一个挑子,备上几块磨石,一个铁匠行业的下游产业就这么上街营业了。

“您老小心着点,挑子太长,小心转弯打到人”。

而隋远的话音还未落,巷子前边转弯处骂人声音就传过来了。

“臭磨剪子的,瞎了你的狗眼了,破挑子都碰到了我了,我这刚才新作的衣服,你要死啊!”

隋远本就担心他那个挑子会打到人,这下倒好,反而立刻应验了。

“对不住啊,贵人,对不住啊,我给您擦擦…”。

隋远看过去,那老人看似早就被吓破了胆,浑身战栗着。

作势就要弯腰去拿自己本就布满油污的袖子去给那一脸肥肉的男人擦裤腿。

想来他也是肯定不敢说我给您赔件新衣服的。

眼下天才刚亮没多久,老人明显也是才出门来找营生,身上想来也本就没带几个钱。

但哪怕是出去磨了一天的剪刀、菜,挣来的钱兴许也是赔不起那人明显是绸缎面的衣服的。

所以就只能说,我给您擦擦。

“我去你娘的”。

那肥胖男人见老人要来给他擦裤腿,直接抬起一脚就把老人给踹倒在地。

老人瞬间就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了起来。

“你个臭磨刀的,谁要你的脏手给我擦,你给我赔!赔不了我打断你的狗腿!”

肥胖男人踹完还不解气,走上前去抬脚便踩住了老人的大腿,恶狠狠的威胁道。

“大爷,大爷,您就饶了我吧,我今天才刚出来,我身上真的没有钱啊,您行行好,饶过我吧……”,老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已经吓的不行了。

“没有钱你不长眼,赔不出钱来,就拿你这条狗腿来换”,肥胖男人加大了踩在他腿上的力气。

老人明显就是只靠这磨刀的手艺过生活的。

而磨刀讨生意只能走街串巷的去吆喝拉客,这腿要是断了,这营生估计也就废了。

而且这么大年纪还要出来走街串巷的赚辛苦钱,想来也是迫于无奈,或许他就是全家的经济支柱。

老人的惨叫声和悲惨状,引来了很多人围观,但是并没有一个人出手施救,有些个人还跟着肥胖男人在旁边起哄呐喊。

眼前的现状,隋远看在眼里,却压根儿没想去管。

因为他一直都坚信一个道理。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生活,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命运。

人活一世,凡事都必须靠自己,如果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别人身上,幻想着有人会在危机时刻拯救自己于水火,那人就没有了拼命上进的动力了。

即便你今日救得了一个,但普天之下那么多悲惨之人,你又哪里救的过来。

你今日不救他,兴许他明日就会把那挑子改成短的,从此以后就再也不会碰到人了。

你今日救了他,兴许他还会觉得人间还是值得的,哪怕再危险也会有奇迹发生,那就失去了吃一堑长一智的意义了。

试错需要成本,没有成本的试错毫无意义。

做实验如此,生活和生命亦是如此。

隋远不忍再看,转身作势就要走。

但那近似撕喊的哭腔还是从背后传来,一声声的冲击着隋远的耳膜和内心。

如再不相救,那老人的腿可能就真的保不住了。

艹,真他娘的每次都专挑我的软肋来搞事情。

我又何尝不是一个小人物,谁他娘的能来救救我!

隋远咬牙,无奈,扭头朝着旁边的小满看了一眼。

而小满自始至终都没有讲话,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隋远。

可能在他看来,这些事都已经司空见惯。

或者他也认为,在这个连自己的命都贱如草芥的时代,别人的命真的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从隋远的眼神里大概是领会到了隋远的意思,小满没有说话,转身快步朝着那肥胖男人走去。

只听得几声沉闷的拳脚声传来。

就再也听不到那肥胖男人的声音了。

出手施救很简单,但说服自己迈过那道坎、给自己个理由却很难。

没有金刚手段,勿施菩萨心肠。

隋远转身朝着巷子相反方向走去,小满也在料理完后事后快步跟上了他的步伐。

唉,不管是这个年代,还是在后世的年代,一个好的名声,确实还是很重要的。

臭磨剪刀的,就是这个年代的人对这个不起眼的行业的固有印象。

哪怕你的手是干净的,心是干净的,但别人也认为你是脏的。

但是如果你把“磨剪刀的”换成“机动式刀具售后服务”,感觉马上就可以从破烂衣裳换上西装革履都不为过。

你看看,就看磨剪刀这个行业这个样子,也是像极了当前铁匠行业的现状。

改头换面啊,必须改头换面啊。

任重道远啊,要做的事情确实还很多啊。

还提什么飞机大炮军舰,光是个剪刀、菜刀都还没完全整明白。

“军师…“,小满见隋远不讲话,全程看着前方走路,就试探着小声叫了一下。

“啊...噢“,隋远正想的入神,听这声音才反应过来。

“你问我接下来的计划啊,接下来还是要去把萧南的那些黑料到处宣传宣传,把声势造起来,最好是让那些内应们去其他几个堂主那里吹吹风”。

“雪中送炭的事儿他们是绝计不会做的,而如果李升和萧南都没了,那剩下的蛋糕就要重新分配了,我想他们也绝对也不会允许萧南活着,我们现在要做的还是给李弥添把火,帮他把决心定下来”。

“等到萧南也没了,水蛇帮再乱起来,届时找个时机,请吴知县把李弥请去县衙待两天,吴帮主就可以趁机逐个清扫啦”。

“而等到李弥出来,一切就已经成了定数,任凭他再如何翻腾,也再无力回天了”。

隋远倒是情绪转换得快,瞬间就从刚才那个心绪里走了出来,把本来就在脑子里的计划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军师所言极是“,小满的声音里明显因为激动而带着颤抖。

探听消息的眼睛有了,清扫障碍的刀也有了。

眼下一把王炸的牌,只要不是个臭牌篓子,把炸打完留个单张。

那就怎么打都打的好,不会输。

“把我的意见转达帮主和丁权,至于最后怎么定,还是请他们拿主意吧”。

“遵命”,小满抬手应下。

“对了,你回去转告丁堂主说一声,请他派人帮我探听些矿产方面的消息,最好把当前全县乃至州府所有的矿产分布、冶炼行业现状和主要的商号有哪些都搞清楚,我有大用,拜托啦”,隋远说完也是抬手行了一礼。

又寒暄了几句,两人这才分头离开。

而小满则是目送待隋远走远,看了四下无人注意自己,这才迅速离开。

在路边摊上随便对付了两笼包子和一碗豆浆。

隋远未做停留,直接去了离县城中心最近的那家铁匠铺。

李记铁匠铺,在县城中心大街靠西的位置。

与往来如织、门庭若市的其他商铺不同,这里除了烟囱里时不时冒出的黑烟和叮叮当当的声音出来,铺子门口基本上没有多少人逗留。

但即便这样,也要比隋远家的那个铺子要好上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