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搞个市场调研
“真的吗？怎么搞？”老爹有些激动的抓住的隋远的胳膊。
“爹….．爹….，你先别激动，我有几个问题先问问你”，隋远拍了拍老爹的肩膀。
“包钢法和夹钢法，你听说过没有？会不会？“隋远问完，满怀期待的看着老爹。
“这个我还还真听老辈儿们提起过……但……我不会！“，老爹说的斩钉截铁。
隋远刚喝了口茶，差点没被这话呛到。
“咳咳……爹，说简单点儿，所谓的包钢法，就是先把钢块打成薄片，然后在中间夹一层熟铁，反复锤炼塑形，最后淬火定型，也是唐朝横刀的锻造工艺“。“
“而夹钢法，则是先把熟铁打成薄片，然后在中间夹一层钢，反复锤炼塑形，淬火定型，这也是我们大明燕翎刀的锻造工艺“。
“两种技法，除了选材不同、步骤不同，还有淬火、回火的方法也不同……“
隋远为了表述的更清楚，还专门找了张纸，边说边用手比划着。
他知道老爹基本功扎实，缺的是对各种工艺技巧的了解和掌握，所以他尽可能的讲的通俗形象、详细易懂一些。
出乎他的意料，随着他的表述和讲解的深入，老爹的内心也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震撼和变化。
就向平静的水面突然被丢进一块石头，泛起的涟漪由里到外越延越大。
仿佛乌云遮蔽的天空被阳光冲破阻拦，温暖的光线普照人间格外温暖。
老爹的表情一会儿疑惑、一会儿惊喜、一会惊讶，不受控地交错变化，最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看着还在沉思的老爹，隋远转头向一脸疑惑的老娘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打扰。
两人慢慢退出里屋，隋远来到打铁的小屋，摆放工具、烧旺炉火，就那么静静的坐着等。
他要让知识飞在老爹的脑子里飞一会儿……
说实话，隋远很满意老爹的反应，因为他之前在学校给本科生上课、给项目组成员讲解自己研究特种钢材心得的时候，看到的都是这样的表情。
如果他猜得没错，过不了多大一会儿，老爹肯定会冲出来，会立刻需要生火和准备好的工具。
“哈哈哈哈，我懂了，我懂了，老婆子，快、快，准备工具、开炉烧火”。
果然，老头儿边喊边大步冲出屋子，到了炉子旁就旁若无人的开始忙活。
看吧，理科生都是这副德性，虽然这个理科生年纪是有点儿大，还是自己的爹。
隋远笑了笑，随后背手走出铺子，出门左拐，朝着城门、朝着河边走去。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
隋远除了偶尔与老爹探讨锻刀过程中的难点和疑点，顺带提一些意见建议，更多的则是在城里城外的瞎溜达。
来到这个世界七天了，前些日子每天就忙着“投河自尽“，都还没工夫好好看看这个县城、这里的人，还有这里的……铁匠铺。
以隋远对大明冶炼技术发展历史的了解和掌握，他很清楚老爹一旦掌握了这两种锻造方法，再加以改进和提升，那将对同行造成多么大的技术碾压。
等到名声打出去，招牌立起来，那其他铁匠铺的生意可真的就黄了。
虽然说市场竞争、优胜劣汰是铁律，但砸人饭碗、断人财路无异谋财害命，可能引发的打击报是隋远不得不提早打算的事。
县城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两天时间就转了一遍。
东西南北中的区域内零零散散分布了八家铁匠铺。
基本上都是地处偏僻狭小的角落，由此可见这个行业的地位低下，不被人们待见。
但隋远每家都上门拜访，装作一副人畜无害小萌新的姿态去“偷师围观”。
美其名曰：创作学问找灵感。
有几家铺子的老师傅还热情的招呼他靠近了看，边讲边做给他听，丝毫没有任何的防备，搞得隋远多少都有些良心上过意不去。
其实也难怪，谁能拒绝一个谦虚好学、模样俊俏、知书达礼的秀才深入打铁工人兄弟中的“不耻下问“呢？。
但你还别说，单讲模样这一块，隋远还是占些优势的。
前世的隋远长相虽不说出众，但腹有诗书气自华，年少有为、功名加身的光环附体。
不管走到哪里都是行业里边最耀眼的大咖，引得一帮眼冒星星的师姐学妹追捧和无数师哥学弟的嫉恨。
而转世来的隋远，也不知道是因为经历了高温锤炼、伐骨洗髓的缘故，愈发生的神奕俊朗，妥妥的翩翩风流少年书生一枚。
惹得个别乡亲街邻时不时冲着老隋头指指点点的问。
“老隋头，你到底是积了几辈子的德啊，天天烟熏火燎的环境和你这其貌不扬的种子，竟然能生了这么个清新脱俗的公子哥儿”。
甚至一段时间内，不知道从哪里还传出了隋远是某个大家族小姐遗弃的私生子，无意中被老爹夫妇收养的传言。
面对别人的指指点点和反复质疑，老爹每次都是边笑边回应着：“嘿嘿、嘿嘿………亲生的，亲生的，祖坟冒青烟了，祖坟冒青烟了。”
这些流言蜚语，隋远也不在乎，身世不身世的，对他也不重要，他想要的只是怎么样才能回去。
逛得有些累的隋远坐在河边休息，联想着自已到哪里都被别人厚礼相待的遭遇，再看看水里自己的盛世美颜的倒影，不禁的摇头感叹道
唉，哥就是哥，到哪儿都是不一样的花火。
隋远四下看了一圈，这次没有盯防自己跳水的“护卫”。
随手扯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悠闲的躺在河边草地上眯起了眼。
一路的边看边问，隋远也大概了解了眼下打铁行业的现状。
这个年代的铁匠铺，社会地位依然低下，铁匠也大多还是属于卑贱的行当工种。
铺子大多都是在门前搭个简易棚子，简单搭造一个炉子，架上风箱，摆个铁砧，再配上一些打铁的工具就可以扯旗营业了。
不讲究什么店面排场，更不求什么品牌名气，主打就是一个烟熏火燎、热浪滚滚，看着就不上档次。
（看官老爷，可以往后看看…有货有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