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大人还要从长计议
“既然都是自己人,隋兄弟,你就给我俩交个底…那二堂主雷声,可真是你所杀的?”,
“千真万确,四支弩箭,透体而过,当场就死了,梁捕头还现场验过了尸”。隋远用真诚的眼光看着眼前二位。
“弩箭?弓弩?”
“你竟是用弓弩杀的他!”。
“那这样就解释的通了…刚才不信你,就是因为单凭正面对垒,我自认你肯定不是那雷声的对手”。
“既然是用弓弩,那看来你还真的没有欺骗于我”。中间那汉子沉思了一下,不紧不慢的说到。
“恕小弟眼拙…三位大哥该怎么称呼…我这一下子也对不上号…”,隋远左右的看,面露难色的问到。
“噢,只顾着开心跟你聊了,倒是忘了给你介绍,我是老三唐飞,这是老四李亮,这个是我们的亲随三儿”。
唐飞逐个介绍了一遍,随即问道:
“隋兄弟,你被投了大狱,帮主可曾知道…?”。
“吴大哥应该是不知的,我是今晨正要去学堂,路上巧遇雷声欺负一女子”。
“我身上刚好带了弓弩,也是看不过去他欺凌妇孺,所以才出手…暗算…侥幸杀了他…”。
“但其实,如若身上并无弓弩,我是万万不敢的…”。
隋远倒也是清醒的很。
“想不到隋兄弟看着文质彬彬,内里竟也是个血性、坦率男儿…”。
“怪不得我等兄弟乃至帮主,都与你特别投缘,想来我们竟都是同路人…哈哈哈哈哈,爽快”,李亮听完,也是在旁边大呼爽快。
“不管你出于何种原因杀了雷声,为我兄弟两人报仇的恩情,我俩是记下了,在此谢过隋远兄弟”,两人说着,全部起身,朝着隋远就抱拳一拜。
旁边那叫三儿的也跟着拜了。
“隋远兄弟,我们眼下要想办法将你的消息抓紧传出去给帮主知道…”。
“你对我等有恩,虽然你杀了人,但断不能眼睁睁见你在这里送了前程和生命…”。唐飞说完,朝着三儿使了个眼神。
那三儿心领神会,转身就到牢门口上就有了动作。
“哎呦…牢头儿…哎呦…我肚子疼,我肚子疼…”。
不多大一会儿,一个年迈的牢头儿就开门走了进来。
也不知道两人窃窃私语了什么,又是不多大一会儿,那老头儿转身离开,门又被关上了。
“唐大哥,这是…”,隋远有些疑惑。
“飞虎帮在嘉靖也辉煌了这么多年,总还是有些人脉的…这牢头儿的儿子就在帮主手下…”。
“所以这么些年,但凡进来的兄弟能在这里一路安好,很大程度都是受他关照,里外传递个消息也方便很多”,唐飞有些自豪的说道。
江湖就是江湖啊…哪里都是无间道。
话说梁贵仁把隋远安置妥当后,
直接回到了捕房。
他哪里都不敢去,还特地安排了一名亲信在徐府外边守着,盯着知县老爷的行踪。
他给隋远冠上私藏武器的罪名,那只是个借口和由头。
因为凭直觉和经验,他自认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先把隋远带回来。
哪怕那徐府的贵人特地叮嘱不要为难与他,但他还是这样做了。
不为别的。
就为他救了侍郎大人小姐的同时,也杀了水蛇帮的二堂主!
这中间的尺度把握,不是他一个捕头能掂的清楚、想的明白的。
而这人是功是过,是杀是保,必须要等知县老爷回来才能定夺。
听见下人来报,他当即就往县衙后院、县太爷的书房赶了过去。
路上,正好碰上了前来传话的李恒。
“大人心情如何?”。
“大人回来未让我等侍奉,自己在房间待了近一个时辰才叫我传你过来,看着状态不好,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梁贵仁凭感觉,知府大人这难事可能就与早上遇这命案,与自己带回来这书生有关。
“咚咚咚”,李恒轻轻敲门。
“回禀大人,梁捕头到了”。
“进来吧”。
“卑职见过大人”,梁贵仁深深施礼。
“免了吧”。
吴谦随意看了眼梁贵仁,淡淡的开口问道。
“早上那桩命案的涉案人等可都带回来了?”。
“大人,人犯、伤者、死者均已全部带回,一名书生凭弓弩当场射杀水蛇帮的二堂主雷声,还射伤了两位随从”。
“雷声还果然是死了…,看来侍郎大人真的不是在唬我…”,吴谦喃喃自语,声音越来越小。
“大人知道雷声死了?”,梁贵仁只听见了前半句,但听闻大惊,他一早等在这里,就是为了第一时间将消息上报。
但没想到知县大人竟已知道了。
“侍郎大人比我知道的还要早…”,吴谦没好气的说道。
“啊!侍郎大人怎会知道的…?…莫不是那安统领回去就将此禀报给了侍郎大人…”,梁贵仁边问边瞬间反应了过来。
“想来正是如此…”,吴谦点头认同。
“那书生呢?他姓甚名谁,眼下又在何处?”,吴谦又追问。
“那书生乃城北铁匠铺的秀才隋远,眼下已被卑职安顿于衙门大牢之内”。
“安顿?…”,吴谦愣了一下,随即恍然,便又接着问道。
“水蛇帮可有派人来询问?”。
梁贵仁见自家老爷已明白自己的用心,却并未有责怪自己擅作主张之意,就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果然是正确的。
“目前还没有,但…我想应该是快了…”,梁贵仁迟疑了一下说道。
“该来的总归会来的…”,吴谦叹了口气,心里也越发的烦躁了。
“大人,卑职有些肺腑之言,不知当讲不当讲…”,梁贵仁见知县状态,鼓起勇气上前。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你都跟了我这么多年了…还跟我在这里吞吞吐吐做甚…”吴谦佯怒道。
梁贵仁见状,抱拳施礼说道:
“卑职接下来所讲,皆是为我全府之人安危着想,筹谋多日所思,不当之处请大人责罚”。
“大人,这李弥和水蛇帮属实是要管教管教了…”。
“眼下其乖张之举猖狂至极,这次竟在县衙附近、侍郎大人府邸周边为非作歹,大人在此之前特地让人传禁令于他”。
“衙门禁令,侍郎大人近日返乡,各帮派严格约束下属,切不可闹事,更不可在学府路周边闹事,这水蛇帮竟公然违抗禁令…”。
“今日若无这书生出手,如若真让侍郎大人千金出点意外,我想即便是大人包括这府上所有人都难逃干系,乃至知府大人都要跟着受连累…”。
“大人,这水蛇帮猖獗也不是几日了,坊间百姓早已怨声载道,且内线来报,最近已经有学堂学子议论我县衙包庇江湖帮派,卑职恐民间积怨日深、长此以往会发生民变”。
“尤其是这些读书人,捕风捉影、风言风语传的极为迅速,这其中有不少还是侍郎大人的门生故交,如若有其他消息传入侍郎大人耳中,我们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卑职奉劝大人,还是要从长计议、早做打算,长此以往,即便侍郎大人不追究,我们也早晚被水蛇帮给拖进深渊…”。
梁贵仁说完,施礼俯地长跪不起。
吴谦听完,没有接话,陷入沉思。
而就在此时,李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大人,李弥李先生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