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后悔的易中海
一大妈心里叹了口气，没搭理他，直接走到炕边。
刚才两人吵了几句，她这气还没消呢！
身体这么差，夜里风凉，哪敢往外跑。
她盘在炕上不吭声，心里的气渐渐消了。
再看老易那佝偻的背影，心里不禁有些心疼。
说到底，还是自己没能给他生个一男半女。
“中海，你看看现在这世道…”
大妈叹了口气，眼神中带着几分无奈。
“天色不早，早些休息吧。”
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话吞回了肚子里。
这绝户的念头，简直成了她的一块心病，也是她的一块心病。
两个人，一个整天算计着谁会给自己养老送终。
另一个则看得开些，总之饿不死就行。
一大妈心想，与其整天算计来算计去。
不如大家和和气气，日子才能过得下去。
邻里之间互相帮助，时代在变，未来谁也说不准。
只要邻里关系和谐，自然就有那份情谊。
有情谊在，将来遇到困难，谁会不伸出援手？
就算真的没人帮忙，我们还有房产呢。
立个字据，谁帮我们处理后事，这房子就归谁。
光凭情谊不够，加上房产总该足够了吧？
至于节日祭拜……
自家孩子都不一定靠得住，何况外人呢？
“唉，现在啊，连傻柱都可能指望不上了。”
易中海和一大妈因为傻柱的反应起了争执，但今天傻柱却一反常态，没有像往常那样反驳，而是默默转身回到了屋内。
就说他今晚的态度，一大妈比易中海看得更清楚。
平时如果有谁跟老易这样争执，傻柱能不炸毛？
早就该反驳回去，让他知道厉害。
但你看今天，杨平安夫妇一回来，傻柱就默默回屋了，把老易和贾张氏晾在院子里，四目相对，面色尴尬。看来傻柱也看明白了些。
一大妈现在就担心，他会不会把她的好意也当成算计。
到时候，别说养老了，不被骂就不错了。
心善的人，就应该以真心换真心。
看看杨平安，处理事情总是那么得体，让人心服口服。傻柱被他吃得死死的。
再看看秦淮如，看看易中海，还有大院里的其他人，他们总是能说会道，但一旦回过神来，就会明白一切。
傻柱是个认死理的人，现在恐怕已经把平安当成亲人了。
“唉……”易中海重重地叹了口气，心里满是悔意。
可惜，已经晚了。
老易和一大妈各有心思，同床异梦。
杨平安的门口有了动静，这次是刘大婶来了。
“哎，谁啊？”
“是我，前院的刘大婶。”
一听是大刘媳妇，颖白穿上外套，打开门，手里捧着十几个纸盒子，大小套娃，层层叠叠，被她请进了屋。
“大嫂，你这是送了多少盒子啊？”
颖白端详着盒子上精致的图案，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颖白，大嫂我手艺有限，就亲手做了这些纸盒。”
“用来放些小物件，别看不上眼。”
这些天，平安总往家里跑，带来的东西堆成了小山——牛肉、红烧肉、鱼……
还有那一袋袋的瓜子、奶糖。
那些瓜子、奶糖，加起来少说也得一块大洋。
哪家办喜事敢这么大方，这不是明摆着给自己家留东西嘛。
这份心意，大刘和大刘媳妇都记在了心里。
但两人日子过得紧巴巴，能拿得出手的礼物，平安家里自然有更好的。
最后，还是小女儿娟子提议：“咱们送不起贵的，就送份心意吧。”
于是，就有了这些大小不一的纸盒，上面精心装饰着。
娟子手巧，挖出了喜字、鸳鸯、凤凰……
盒子喜气洋洋，寓意吉祥，一看就让人心生欢喜。
“哪里会嫌弃，我欢喜得不得了！”
颖白手里捧着一个小巧的盒子，目光停留在上面的鸳鸯图案上。
“大嫂，这是刘大哥做的？”
大刘媳妇笑得眼睛弯成一条线，“他哪有这个手艺。”
“是我们家娟子，人小手巧，最适合做这种细活了。”
“哎呀，真的吗？娟子是大哥和大嫂的女儿？”
大刘媳妇一拍大腿，“瞧我这记性，忘了你还没见过娟子。”
“这是我家的女儿，大女儿叫大娟。”她的语气透着丝无奈，眼神也显得有些落寞。
没能为刘家生个男孩，刘媳妇内心深处藏着难以言说的愧疚。
在这个时代，只有男人才是家庭的支柱。
还承担着传宗接代的重任，如果家里没有男孩，那就会断了香火。
“断了香火”，这个词在那时候是个人人都害怕提起的话题。
就因为这个词，有的大妈把自己熬得心力交瘁。
易中海也变得紧张兮兮，整天像着了魔一样。
算计这个，算计那个，连良心都算计没了。
即便是傻柱那样一根筋的人，你跟他提这个，他的脸色也会立刻变得难看。
他会立刻翻脸！
看着刘媳妇那黯淡的神色，颖白的心情也是忐忑不安。
如果她也给平安生了女儿，那该怎么办呢？
颖白并不担心平安会不要她，她相信自己的男人。
但如果她真的生不出男孩，怎么对得起他，怎么对得起杨家？
一时间，两个女人都心事重重，没有了交谈的欲望。
送走刘媳妇后，颖白熄了灯，躺在炕上。
她瞪大眼睛，愣愣地发呆，心里想，‘不知道我男人现在在哪里？’
杨平安坐在小轿车里，一路颠簸着离开了四九城。
他和半路上接上的车间主任一起，赶往下属的锅炉厂。
“平安，明天早上7点，锅炉必须装车，你有信心吗？”
小轿车里，车间主任鼓励着他，希望他能给出承诺。
杨平安就是不肯松口，一问他就说：“得看了实物才知道。”
现在什么都没见到，他就已经立下了军令状。
他都不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也不知道责任有多大。
他对这一切都不了解，难道他疯了吗，敢把这种事往自己身上揽？
那就像一口大锅。
以他现在这个‘小’角色，万一出了事，不被当场压死才怪。
车间主任见说服不了他，也只能放弃了。
“等你看了实物，必须立刻给我答案。”
“没问题。”杨平安回答得干脆利落。
只要能见到实物，他一摸就能知道能不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