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十四，阴暗角落里的人
在万历帝的授意下，贤王府的动静搞得很大！
最后，官府以张贴告示的方法，将柳侧妃的阴谋昭告天下。
全城哗然。
原来，贤王在七八年前就被柳侧妃害死了！原因是因爱生恨。
王妃病故，柳侧妃就想做王妃，奈何贤王对先王妃一片情深，坚持要给先王妃守节。
这本是贤王大义的表现，可是！这一幕落在柳侧妃眼里，就成了催化入魔的导火索。
于是，在一个月高风黑的夜里，柳侧妃直接毒杀了贤王，还给贤王府的护卫头领下药，让其不得不听命于她。
这两人将贤王分尸灭迹了！
从此，柳侧妃就戴上贤王面具，以贤王面目示人。为了避免被识破，除了宫宴，柳侧妃从不出现在人前，这也是为什么贤王深居简出，闭门谢客的原因。
此次，能抓住柳侧妃纯属意外收获，那个合谋的护卫头领已经潜逃，或许还会继续以贤王的容貌示人，所以，官府把此案来龙去脉与世人传播。
倘若发现，有肖似贤王的人出现，必须马上上报朝廷！
万历帝此举很明显，既然你从不曾安心做一位闲散王爷，搞什么替身，那你就永远藏在人后，过老鼠一样的生活吧。
柳侧妃是皇帝亲审的，她知道的并不多，贤王以柳祭酒的性命威胁柳侧妃，假扮他示人。
人皮面具是柳侧妃自己做的，在闺阁时，柳侧妃不爱红妆爱武装，还喜欢做这些旁门左道的手艺。
不知道贤王是从何处得知，就请旨娶柳汝寰为侧妃，纳入麾下。
贤王妃也没有身故，也是被逼着死盾，远离京城，经商敛财，为贤王提供招募人才的银钱。
可以说，贤王此人还是有些幸运的，娶回来的王妃，居然是一个商业天才！
刚接手贤王府产业，就把几处濒临倒闭的铺子盘活了，贤王府的产业在贤王妃的手里，收益是成倍的增长，贤王发现这些之后，就萌生了金蝉脱壳这个计划。
让一个老婆替自己敛财，另一个老婆替自己站在人前，自己就可以毫无障碍的去拉拢人心，成就大业了。
现在，柳祭酒一家被抓紧天牢，对柳侧妃来说，这简直是意外惊喜！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谁是贤王的人，他们会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方式杀人。
柳侧妃还交代，自己虽是庶女，姨娘是主母陪嫁丫鬟，生产时血崩早亡。
主母仁慈，把自己小当嫡女养大，不是亲母女，却胜似亲母女。自己死不足惜，可是家人是自己的软肋！
贤王也正因此拿捏自己。被威胁的自己，不得不装成贤王生活。
每天在王府，所有人都在监视着自己，护卫们把搜集来的官员隐私递交上来，自己要在总管的监视之下归拢，然后交由护卫，再传给贤王。
这边，柳侧妃凡是想到的、该交代的，全都交代了！
那边，贤王藏身在京城，一处不显眼的民宅里。
围绕着贤王府传出来的消息，他全都收到了。可是他不能站出来反驳！
“这个贱人！一定是她出卖了我！”贤王一改温润尔雅的表情，盛怒的脸上爬满潮红！狭长的眼睛装满了愤恨，齐整的牙齿被他咬的咯噔咯噔作响。
“王爷息怒！
现在，我们必须吞下委屈，低调行事。皇帝小儿此举，不正是等着我们自己送上门吗？”一位谋士模样的中年人，眯着本就不大的眼睛，说着洞察万物的话语。
“哼！当年皇后毒辣，把我们到手的皇位截胡了，才有他捷足先登，这么多年过去，也该让他把皇位腾出来了！”另一位谋士接话。
发泄了一番的贤王，很快冷静下来。
“通知下去，最近，先不要有任何举动，等这段风头过去，我们连本带息收回来！”贤王点点下巴，立马有人领命出去。
“报！牡丹阁崔账房来了。”外边有人喊道。
贤王坐回主位，等崔账房进来报事。
“主子，牡丹阁被查了！没来的及逃走的兄弟们死伤惨重！
还有一些账册，也被抬走了，我是外出传消息，躲过一劫的……
是京防营的官兵动的手。”
“报！吉祥苑大掌柜求见！”
“报！东来顺茶馆护卫求见！”
“报！……”一下子，多家商铺的联络人都涌来了。
最后，竟然都是被查封的消息！账册丢了一部分，活口也抓紧去不少。
贤王盛怒之下，一掌劈坏了手边的黄檀木桌子。
“请主子息怒！”在场的人全部跪下了。
“起来吧！
看来，这次有人给姬冥远出了主意。
你们怎么看？”贤王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很遥远。
“属下以为，是柳侧妃出卖了您！这些产业，皇上不该知情的。
王妃已经倒了几次手，铺子的身份都是洗白的，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不可能查到您头上来。”
崔账房率先提出怀疑。
其他几位联络者，都点头表示认可。
贤王却不大认可。
“不，柳汝寰不清楚这些产业。
她没经手过，也不会有人去她跟前说。
所以，不是她。
是我们内部出了问题。
你们先下去吧，让我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揉揉发胀的眉心，贤王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夜幕降临，贤王仍然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也没有点灯，四周一片漆黑。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寒冷的夜晚，母妃被人陷害，被打入冷宫的当晚就悬梁自尽了，只留下自己一人在皇子所苦苦挣扎。
那天的夜色，跟现在好像！只是那天更冷一些，自己一天没吃东西，实在是饿的扛不住了，就偷偷爬起来，他只是想找吃的，顺着儿时的记忆，他找到了母妃的宫殿，可惜，那里已经荒芜了。
自己坐在殿前小声抽噎。然后，他看到了一道光，一道照亮他很久的光！向他跑来，因为太小，还走不稳，跑起来也是跌跌撞撞。
是小小的姬冥远，挣脱宫人，跑到自己跟前，把手里的点心塞给自己。他告诉自己，吃甜点就不会痛了！
几次跌倒，他身上明明沾满泥土，可是手里的点心却是那样干净甘甜，那是自己这一生吃过最好吃的点心！
守着自己吃完，姬冥远把自己带到皇后跟前，小小的人儿吩咐皇后，给自己棉衣！
皇后看到脏乱的自己，震怒的表情也不似做伪。
紧接着，皇后惩罚了皇子所还有公主所那些不尽职的宫人，最后，重新给自己找了无子的静嫔做养母。
多年之后，自己长大了，为母妃平反了旧案。
皇帝为减少内疚，当天就去看那个他几乎忘记的静嫔，还升了静嫔那个可怜的女人为静妃。
自己从小都见识着权势的优势。所以，自己一直立志做这时间第一人！
生了自己，却任由自己自生自灭的皇帝，自己对他是恨的。
心里对皇帝的恨，让自己毫不犹豫给他下毒，等他归天……
呵！如果不是自己一时心软，怎么可能会在姬冥远登基后收手呢？
一步错，步步错！
明明接受了姬冥远称帝，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想取而代之了呢？
时至今日，是自己错了吗？
错在不该退让，还是不该再起心思？
贤王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