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路明非会见昂热，无绳蹦极吓老登！
……
路明非眼神疑惑的眨了眨眼，不解看着面前等待着他到来的老人——
一个面容衰老、眼神沧桑得就像是半截身入土了，却有着和年轻人一样立地如松、站姿轩昂的的老人！
这就是霍志轩说的目标吗？未免也太老了一点吧！
卡塞尔学院究竟是什么品种的路灯挂件？这位都多大年纪了，还要他舟车劳顿的出差？路明非心中好奇。
【昂热老登果然是亲自来了，路明非，你现在只要保持微笑就行，不用在他之前开口！】
路明非果断放弃了礼貌的开口打招呼的想法，在老人光明正大的对自己进行审视的时候，也面带微笑的对他报以好奇的目光。
老少之间的年龄差已经超过了一百岁的两人，像是陷入了“谁先开口谁就输了”的幼稚竞赛。
“你好，路明非，我是希尔伯特·让·昂热。”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之间针锋相对的“对决”以昂热率先收回视线、主动开口告一段落。
这位为复仇而来的老人，现在只想要快点从路明非这里获取有关李雾月的情报，并不在乎“意气之争”的得失。
毕竟等到路明非加入卡塞尔学院之后，他这个当校长的不也还是能拉清单吗？
“承蒙别人看得起，目前是卡塞尔学院的校长。”昂热微笑着强调。
你小子以后会是我的人，还不识相点纳头就拜？把自己知道的情报都说出来？
“昂热校长，您好！我是路明非！您老人家身体可还算硬朗，需要我给您接班、继承遗志吗？”
路明非白净清秀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也不乘胜追击，只是说了个不大不小的白烂话玩笑。
“路明非，见到你之前我一直在想你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昂热目光幽幽的看着路明非，语气莫名的说道，“你和我想的不一样，嗯，也许和很多人想的都不一样。”
“都不屑于亲眼看我一眼了，的确就只能靠想的了，我能说真希望我能让你们失望吗？”路明非淡然道。
路明非迈步从昂热的身旁越过，像往常一样坐在天台的边缘，深褐色的眸子瞳孔微微扩大、像是失去了焦距，并未像以往一样眺望远方。
此时的他并非是在通过眺望车水马龙、人间烟火来逃避现实、排解孤独，而是在背着台词、揣摩着自己在念台词时该有的表现。
说人话就是路明非在看着只有他看得见的字幕，努力理解哪怕是一个标点符号所代表的感情，准备按照上面的指引对昂热老登进行诈骗！
昂热看着旁若无人坐到了天台边缘的路明非寂寥落寞的背影，心中再一次刷新了对少年的认知。
他意识到诺玛整理出来的关于路明非的情报可能已经过时，甚至于从未准确！
昂热迈步来到路明非身旁，学着少年的姿势在护栏上垂腿坐下，沉默的眺望着这座喧闹的滨海小城。
他这次并不打算开口催促，就这么静静的坐在路明非旁边，和少年一起晒着暖和的、热烈的太阳。
在老少两人的沉默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背完台词的路明非偏头看了昂热一眼，然后重新扭过头，语气笃定的轻声询问说道：
“昂热校长，您亲自过来是想要问我关于李雾月的消息吧？”
“嗯，我想知道你是从谁口中听说的这个名字？”昂热微笑道。
如果路麟城连李雾月都跟路明非说起过的话，路明非怎么都不会寄宿在这边，路家又不是没有钱请人带孩子。
我们当中就只有山彦哥留下了后裔，而我还没死呢！昂热心中暗道。
“……没有人跟我说过他，是我自己亲眼见过他，还是两次。”
路明非沉默了很久之后，偏头看向昂热校长，他的眼里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哀伤情绪，只有死一般的平静。
“第一次是在六年前，一个叫做林凤隆的家伙带着他来到我家，邀请我爸妈入伙，说是重建了一个叫‘黑天鹅港’的地方。”
“……第二次呢？”
昂热脸上的笑意玩意彻底消失，一张老脸漆黑的彻底，萦绕着金晕的龙目充斥着无边的冰冷和杀意。
这股杀意显然并非针对路明非！
“第二次是在五年前，台风蒲公英登陆这座城的那一天，李雾月从刚通车的10高架桥走下来，交给一个金发碧眼的洋人一个箱子，说：哥哥，幸不辱命！”
咔擦！
路明非的话音刚落下，不知何时被老人抓在手中护栏上面的接闪带钢条便应声而断。
“六年前且不说，蒲公英登陆的那天，你不是很早回到‘家’了吗？”
“本来是要冒雨跑回来的，可半路上看到当初那个林凤隆在毕恭毕敬的喊那个洋人叫‘吾王’，没忍住咬牙跟了上去，当时堵车，没跟丢。”
路明非扭过头来，神色认真看着昂热校长，轻声说道：“我是第二天早上才回到家的，您的情报系统有问题，有条件的话还是另起炉灶吧。”
昂热校长心中一时恍惚，忽然意识到他的复仇之火……很可能被最大的仇人给当成了愚弄自己的把柄。
昂热校长想杀点什么的念头从未像今天这么高涨，但是复仇的信念死死的压住了他所有的冲动，让他保持着绝对的理智！
他需要足够强力的盟友，哪怕需要与龙共舞！
“林凤隆，李雾月，哥哥，吾王……你是专门要跟我说这些的？为什么？”昂热轻声问道。
这一刻的他并非是执掌卡塞尔学院一百年的屠龙领袖昂热校长，而是亲友一朝尽丧的希尔伯特·让·昂热！
“因为我想复仇啊。他们为了更好的作品而把我这个克龙人放弃了，我不得找回场子？”路明非理所当然的说道。
“复仇？克隆人？”
昂热脸上浮现错愕，神色茫然，这是什么展开？
复仇这个词昂热再熟悉不过，但是路明非说的克隆人，他倒是听说过克隆羊多利这个实验……
昂热觉得自己回去之后，有必要与时俱进的学习一波了！
“哪怕仅计算没有被圈养在黑天鹅港的人造怪物，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克龙人，但是我也是要面子的，被人丢弃了也总得找回场子吧？”
路明非的声音是那样的温和，那样的低落，带着哀伤凄苦的意味，就像是一只被遗弃在雪地里的小猫在弱声哀鸣。
“哪怕我比不上李雾月口中的出色作品——夏弥和夏璃，源稚生和源稚女，以及零·拉祖莫夫斯基·罗曼诺夫和苏恩曦，帕西·加图索和凯撒……
跟陈墨瞳和上杉绘梨衣这种可以用来窃取权柄、充当进化的容器的完美作品有着天壤之别。但是……”
路明非猛的抬起头来，眼神凶狠的看着万里无云的蔚蓝的天空，咬牙切齿的说道：
“昂热校长，您能告诉我他们为什么会放弃我吗，为什么……就不要我了？我明明已经很乖很听话了。”
“……问题没出在你身上，是他们的错，你不需要为此感到难过。”
昂热沉默了很久，才轻声说道。
“谢谢您的安慰，也希望我的话能给您带来帮助。”
路明非笑了，笑容是那么的温和与洒脱，似是放下了所有重担。
他笑着在天台边缘起身，却好像是因为起的太急，缓缓闭上了眼，身体前倾，直接就是一个无绳蹦极。
路明非感受着令人恐惧的自由落体的失重感，心中惊恐道：
霍志轩，用无绳蹦极来吓老头最好真的不会死翘翘，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