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逃走
李月容一直在场!
祁奚半蹲着身子,借着屏风的掩盖悄悄探头,只见角落阴影处缓缓走出来一个女子。
她身后赫然跟着另一人。
贺双卿瞪大了双眼,是香月!
她心下震惊,原来香月才是她的心腹!
李月容看着浑身血迹的盛王,精致的眉头紧皱,她掩鼻道:“这也太脏了,你赶紧去洗洗,等会儿让人看出端倪就不好了。”
盛王无所谓的笑笑,随手拿起死去女子的里衣往身上擦,一边说道:“看出来又何妨,本王还怕人看?”
“你现在要是太子,就算你当街杀人都没人敢看,但你现在还只是个王爷!”李月容讽刺他。
“赶紧把身上的血迹清理了,香月,将这屋子里多燃些熏香,去去这晦气的死人味。”
说罢,她掏出手帕,将那女子的脸掰过来,血肉模糊的,什么也瞧不出。
她厌恶的说:“也是个不中用的,这么长时间连孩子也怀不上。”
突地,她又想起了什么,转头用怀疑般的眼神看向谢玉林,“不会是你的种子不行吧?”
盛王跳脚,“你说什么?!”
李月容上上下下打量他几遍,半晌,说道:“本宫前前后后给你找了多少女人,一个有动静的都没有,要是下一个还这样,你就给我去看太医!”
李月容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自古以来都认为生育是女子一人的事,可若没有男子,一个人又怎么生得出来?
只要一想到太后那老东西这么多年来磋磨自己的样子,她的心里就充满了怨恨。
看向谢玉林的眼神愈发不善。
谢玉林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急忙撇清自己,“本王没问题,之前被你杀掉的那个外室莲儿就怀了本王的孩子。”
对上李月容即将发怒的眼神,他弱弱道:“……但还是被你给害了。”
李月容眼前闪过一个狐媚子的身影,随手拿过手边的东西,恶狠狠地扔了过去。
谢玉林往旁边一闪,不可思议道:“容儿,你要谋杀亲夫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对骂起来,祁奚借这个时机一个箭步窜到了柱子后。
两人迅速交换身体。
柱子离石门还有一段距离,但幸好这边烛火暗淡,贺双卿今日又特意穿的墨青色衣裳。
她开始一点一点往边缘移动,将大半个身体融在了烛火的阴影处,随后匍匐前行。
额上覆满了细密的汗珠,心在砰砰跳。
全身警惕地注意着周遭的动静,耳边传来李月容暴怒的声音——
“本宫给你找的全是良家子,可你偏偏去找那青楼里的贱人!”
“那小贱人一双玉臂千人枕,你怎么知道肚子里的是你的种?”
“……”
还剩两丈。
谢玉林身为皇帝的亲儿子,岂能容一个女人对他大呼小叫,被她压榨已久的怒火正在激烈爆发——
“要不是看在你爹的份上,本王早把你休了,还能容你在这里教训本王?!”
“全京城都知道你是个悍妇,要不是本王肯娶你,你还不知道配给哪个马夫贱民呢!”
“……”
只剩最后一丈了。
最后半丈。
贺双卿停下了动作。
张嘴大口轻声呼吸。
前方没有了阴影,她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去,才有可能逃避香月的视线。
心下焦躁,都怪她一时大意,只顾着盯着香云,却忽略了隐在暗处的香月。
香月不愧是盛王妃多年的心腹,她站的位置看似靠后,但却实实在在的盯住了整个屋子。
贺双卿轻轻转头,静静看着那边的动静。
貌合神离的夫妻两人已经停止了叫嚣,眼下又在重新扮演扮演着举案齐眉。
“天色不早了,本宫先回去,你待在这里收拾干净再回去。”
言罢,李月容往门口走来。
贺双卿头皮发麻,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
余光已经出现了盛王妃的影子,她咬紧牙关,一个狠心——冲了出去!
“什么人?!”
盛王妃大惊,眼神狠厉,对香月道:“快追!”
……
揽月阁西跨院。
贺双卿迅速换下了身上的衣服,塞到了床底下,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很快,外边传来香月的搜捕声。
“府里进贼,王妃令各院一一搜查,凡是有藏匿贼人的一律按同伙处置!”
院里很快灯火通明,嘈杂叫嚷声到处都是。
“咚咚咚——”
有人在砸她的门。
“贺医士!贺医士!”
贺双卿起身开门,不爽的问:“这大半夜的怎么了?”
香月看她的眼神十分不善,言辞狠厉,“你一直在睡觉?”
贺双卿无语:“我不睡觉能干嘛?我睡得好好的,你突然来敲我房门,你到底想做什么?”
香月沉默,狠狠瞪了她一眼,对后边小厮说道:“都给我进去搜!”
贺双卿冷厉的瞪身后那群人一圈,厉声道:“我看谁敢!”
她冷冷的望向香月,道:“我这屋子里到处都是有毒的药材,奉劝你们谁想进来的先考虑好自己能不能扛得住这随处可见的毒素。”
转过头对香月道:“都是府里的人,我也不想难为你,这样吧,你自己进来搜,有什么意外我也可以及时救治。”
香月沉默了一瞬,身后的小厮几乎都知晓贺双卿的大名,也经常见到她晾晒草药,眼下听她说的如此严重,心中不免生出了些退却之意,悄悄对香月道:“香月姐姐,贺医士肯定不会藏匿贼人的,凭贺医士在王妃心中的份量,她想要什么得不到啊,用得着和小贼混在一块儿吗?”
中间还悄悄对贺双卿使了个眼色。
贺双卿:“……”
香月不想放过拿贺双卿把柄的时机,她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冷脸跨上台阶。
贺双卿扬眉,给她让了半个身子。
……
片刻后,她苍白着脸走了出来。
“走。”她有气无力的开口。
众人纷纷散去。
贺双卿迈着轻快的步伐进屋,从床底掏出了藏起来的墨青衣衫,放在盆中,点燃了它。
随后眼睛亮亮的盯着桌边的土鳖虫和蜈蚣。
想起香云以前吐槽香月的笑话,心里不由得乐开了花。
“香月啊,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那些奇形怪状的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