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 走什么路，做什么人
听着秦正感慨，林雪出声道：“师父他确实厉害，不过，我也没想到，你竟然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他还把你教的如此之好！”
秦正点头道：“是啊，师父于我如师如亲，十二岁那年，我因为仇恨，还有受岛上人的影响，变的残暴凶狠！”
“师父得知后，将我关了一个月的紧闭，那一个月里，我除去吃饭睡觉，就只能看到风火雷雨四位判官送来的囚徒资料！”
“那时候我才明白，一个人能多么的凶恶，多么的残忍，最毒不过是人心，善恶只在一念间！”
“那一年，我明白了师父的心意，他给我的惩罚，也是教导，是要我分清楚恶与善，人该走什么样的路，做什么样的人，都是在心中，不能因为仇恨而迷失了本心！”
“后来，师父从囚徒中挑选了一批又学识的人，教授我世界的文化，让我停了三年练功，我的戾气才消失，可在十年前，我还是忍不住犯下了大错！”
“当然了，对于世人来说是错，对于我自己来说，那便是对的，人之对错，除去一个规则界限外，从来没有真正的分界线！”
“比如东区的一个囚徒，叫塔山，他是黑洲之人，只因为从小体型易于常人，被地下黑拳的人看中，然后残忍了杀害了他的父母，让他成为了孤儿，再将其收养训练，让他成为了黑洲第一黑拳手，为他们赚钱！”
“后来塔山得知了真相，一夜之间，杀光了那个地下黑拳势力所有人，同时，为了避免更多的无辜孩子被这些黑心拳赛势力迫害，他在短短一年里，连杀一千多人，以一人之力，挑了半个黑洲大地的地下拳赛势力！”
“你说，他是错，还是对？”
林雪抿嘴道：“我无法去评价！”
“十二岁的我，认为塔山是对的，可后来我才知道，对错，不是这么分的，功过不能相抵，善恶不能相融，塔山为父母报仇是对的，可杀其他地下拳赛势力之人，却是错的，因为他们也是别人的子女，父母！”
“无论他的理由是多么的正义，别人没招惹他，他无辜杀人，那就是错，也是罪！”
“而像他这样的人，酆都比比皆是，说他们恶人，可以，说他们是可怜人，也可以！”
“这座酆都城，在世人眼中是地狱，可对这里有些人来说，则是天堂，我师父一辈子的心血，都在这里，所以，有那么一天，我可能会回来，继续替师父守着他一辈子的付出，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陪着我呢？”
后面，秦正看向林雪，林雪没有一丝犹豫道：“我们是夫妻，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再说了，这里很好啊，与世无争！”
闻声，秦正揽过林雪，林雪靠在了秦正的肩膀上，皓月下，两人静静享受属于他们的时光。
深夜，当秦正酆都最后方的院子时，帝无羡坐在院子里，看着皓月，手中拿着一个酒杯，开口道：“雪儿睡下了？”
“恩！”
秦正坐下后，也不客气，拿起酒杯倒了一杯，喝了后，开口道：“这酒还是那么难喝！”
“你懂什么，喝酒是情怀！”
帝无羡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后，满是享受的味道。
随即，秦正微笑道：“那我再陪您喝几杯！”
帝无羡没有阻拦，几杯酒后，帝无羡靠在摇椅上道：“执意要回去报仇，还不愿意接受我给你的帮助，感觉如何？”
“挺难的！”
秦正直接回答，帝无羡笑着道：“倒是诚实！”
“不过，我依旧不想您和师姐太过于参与此事，酆都的宁静，是您一辈子努力得来的，不该因为我，卷入纷争！”
“而师姐，无论她进入百国中心府是为了什么，她是我最在乎的人之一，我不想她遇到危险，您知道的！”
秦正后面话落，帝无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叶蒿死了？”
秦正抿嘴，帝无羡继续道：“人生无常，那老家伙也算是我们当初那批故人里，算是能和我交心说几句的人了，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帝无羡说着，撒了一杯酒，然后看向秦正道：“正儿，为师在你报仇之前有两大愿望，一是你能开心成长，看着你结婚生子，放下仇恨，然后给我送终，二是，你接替酆都城主，有玥儿帮助你，你这一辈子不说站在世界金字塔尖，但绝对也无人敢欺！”
“可你呢，偏偏选了我最不想看到的，我用了十几年，都没法磨灭你心中的仇恨，故而，只能任由你去报仇，而师父放任了你，你也不能再来要求我们了，对吗？”
秦正听着话，眼圈微红道：”老头子，我会为你养老送终的！”
“记住你今天的话，若是食言，为师我死不瞑目！”
帝无羡说着起身，进屋后没多久，拿着一个文件袋出来，放在了桌子上道：“这些都是你要的，既然决定去做了，就放心大胆去做吧，天塌了，有为师给你扛着！”
秦正闻声，抿嘴想要开口，帝无羡却是率先开口道：“为师一辈子除去这酆都外，什么事情都差一点，武功差一点超越了我心中的那个坎，爱的女人，差一点就救下了，想保护的人差一点就不会遇害了！”
“而你这里，为师不想再差那么一点了，现在我的期盼就在你和玥儿身上了，你可千万别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我真的会受不住！”
看着那已经满头白发的帝无羡，秦正拿起酒杯道：“这一杯，徒儿敬您，以酒为约，我绝对不会死在您前面！”
帝无羡看着秦正一饮而尽，干瘦的脸上露出微笑道：“好了，你也别再这院子里待着了，回去多陪陪雪儿，现在什么事情都没雪儿情绪稳定重要，这个是命令，不准违抗！”
“是，保证完成任务！”
“滚犊子！”
“好嘞！”
秦正说着，走到篱笆门前，忽然回头道：“师父，其实姑奶奶等您那么多年，您真不明白吗？”
“小屁孩，你懂什么，睡你的觉去！”
帝无羡应声，秦正无奈一笑，迈步离开，而看着秦正的背影，背着手的帝无羡呢喃道：“卿本佳人，奈何在下不配啊！”
然后，帝无羡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再次躺下，目光看着皓月，眼神尽是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