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严党何等嚣张
刑部大牢。
穿着一身大红官袍的赵文华，急急进来。狱卒们看到他，恭敬的站在一旁，牢头更是点头哈腰的领着他，到了一间牢房前。
这间牢房很宽敞，也很干净，里面还燃烧着一个大火盆。而犯人呢？正盖着厚厚的被子，呼呼大睡。
被如此厚待的犯人，还能有谁？当然是赵文华的儿子赵虎。按理说，赵虎应囚于顺天府大牢，毕竟案发之地乃顺天府，他亦是由顺天府捕快擒获。
但是，作为刑部尚书的赵文华，一个命令，就把儿子调到了刑部大牢。那一切就都好办了，这是他的地盘，不仅能照顾好儿子，怎么审，也是他说了算。
只是此刻，赵文华面色如铁，怒喝一声：“逆子，你还睡得着？”
被窝里的赵虎被吓得惊醒，一下就坐了起来，看到赵文华，他立刻下床跑过来，喊道：“爹，放我出去，这鬼地方，我一刻都待不下去。”
“现在想出去了？”赵文华冷哼一声，“你就老老实实待着！”
赵虎听了，怒火中烧，高声嚷道：“爹，我回去告诉祖母！让她老人家惩治你！不就走个过场么？你是刑部尚书，放我出去，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你杀的是成国公之孙！”赵文华气得咬牙，“你以为像之前那样？”
赵虎也急了：“我没想杀他啊，不知道怎么的，混乱中，他撞在我的匕首上了。爹，像之前那样，找几个人作伪证，不就行了？”
“住口！”赵文华脸色涨得通红，几欲发怒。
“我就要出去！”赵虎毫不退缩，直接顶撞。
赵文华神色阴沉，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语气稍缓：“这回跟之前不一样，成国公一定要你偿命。你听我说，待会儿审讯你，你就这么答……”
他细细叮嘱一番，赵虎却显得颇不耐烦，挥手打断：“好，记住了，成国公现在光有爵位，哪能跟你刑部尚书比？快点吧，我不想待在这鬼地方。”
……
赵文华走出刑部大牢，就看到正在硬闯大门的成国公。
成国公已经七十多了，须发皆白，但身体硬朗，一看就是那种久经沙场的老将军，浑身带着杀伐气，守卫们都被他凌厉的气势震慑。
“老国公，这是刑部大牢啊，你再硬闯，我们就不客气了。”守卫无奈喊道。
唰！
成国公拔出长刀，大喝一声：“你们挡老子试试？”
守卫吓得后退，但是，一队甲士从里面冲了出来，转眼间就把成国公团团围住。赵文华从队伍中走出，目光冷冷的落在成国公身上：“老国公，擅闯刑部大牢，你可知罪？”
成国公看到赵文华，气得长刀一指：“赵文华，让你儿子偿我孙子命！”
“我儿有没有罪，待刑部审完，自会告诉你答案。”赵文华冷哼一声，“念你昔日有功，本官今日就饶了你硬闯之罪，还不退去？”
成国公怒目圆睁：“把你儿子从顺天府调到刑部大牢，真当老夫看不出你的私心？”
“刑部调个犯人，哪不对吗？”赵文华轻笑。
成国公眼中喷火，举刀就要冲上去。
这时，一辆马车停在了大门前，严世蕃从马车里出来，连忙喊住了：“老国公，息怒，息怒啊。这案子还在审查，你老就回去等着，好不好？”
成国公撇了一眼严世蕃，又扫视周围的甲士，呸了一声，提着大刀转身走了。
赵文华快步来到严世蕃身后，两人望着成国公远去。赵文华轻叹一声，忧心忡忡地道：“此番犬子闯下大祸，届时还得仰仗小阁老您出手相助啊。”
严世蕃淡然一笑，胸有成竹道：“小事，刑部你做主，内阁有我和我爹，司礼监有吕公公，一个成国公而已，翻不出大浪。”
“可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赵文华眉头紧锁，“这成国公性情刚烈，绝不会轻易罢休，万一他闹到陛下面前，那可如何是好？”
严世蕃不屑的摇了摇头：“就算到了陛下面前，陛下也会帮你啊。当年浙江巡抚李天宠，总督周珫他们几个上奏暗讽陛下，还是你体会陛下圣意，弹劾了他们，陛下顺手就罢免了周珫，还杀了李天宠。陛下是知道你的忠心的，这就够了。”
“那倒是！”赵文华嘴角浮现一抹笑，“那些年，我为陛下弹劾了不少人。”
严世蕃笑着点头：“记住一点，陛下喜欢忠心听话的人。陛下不上朝，好不容易删选出几个能用的人，不会轻易舍弃的。”
“还是小阁老你看的清楚。”赵文华顿时放松不少。
“走吧，我今天找你是议浙江改稻为桑的事，这才是重中之重。”严世蕃道。
……
成国公提着刀走在大街上，一辆马车突然停在了他的身旁，一个声音从马车里传来：“老国公，本王送你一程。”
“裕王殿下？”成国公微惊，但果断上了马车。
他朝着裕王一拜，裕王笑容和煦，指了指一旁，请他坐下。
“国公想要为孙子报仇，可不能这么冲动。”裕王冷喝一声，“严党竟然如此嚣张，本王实在是看不下去。”
成国公面色冷淡：“裕王殿下，有话直说。”
“本王可以帮你报仇！”裕王沉声道。
成国公没想到裕王说的这么直接，反而愣了下，而后轻哼：“殿下，严党势大，你虽是藩王，也难以帮我吧？”
“所以啊，靠你成国公一人，怕是难以行事。对于赵文华，要么不打，要打，就得一棍子打死！打到严嵩无话可说，保都保不了。”裕王微微含笑，“本王倒是有个办法，老国公想不想听？”
成国公面色微变，而后站起来，恭敬的一拜：“殿下，若是能帮我孙子报仇，臣日后愿助殿下一臂之力。”
他也不只是知道冲动，自然知道裕王找自己的目的。
裕王朗声一笑：“老国公爽快，本王就跟你说说本王的谋划，要让赵虎偿命，就得拉下赵文华。”
他详细说了一遍，成国公听后，眼中精光闪过：“此计定然能行！”
成国公暗暗心惊，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裕王，用计如此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