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套娃
面对着众人骤变的神情，以及那压低了声音却依旧刺耳的指责声，就连钟律音也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压迫感。
然而，厄特却是不为所动，接着说道：
“没好处，谁愿意当好人啊？你们是想说我这样几乎快把命搭出去的高风险行为，不求回报才是正确的吗？那样做，不就跟宣扬苦难一样愚蠢吗？”
闻言，周围人的议论声更甚之前。
“那都是什么歪理！”
“唉……亏我还那样夸赞他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不过……想一想，他说的的确有道理，我有时候就觉得，不是我不想当个好人，而是帮人的代价总是太大，我实在没那个能力去帮助别人，我必须顾及我更在乎的人。”
“你这话……呃，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厄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朝那少女摊开了手掌。
“我话都说完了，还愣着干嘛？给钱啊……”
“我……我明白了。”少女轻轻的点了点头，而后将刚到手的钱财交给了厄特。
接着，她又望了一眼厄特，眼中闪过几分无奈，随后便转身跑开了。
“殿下，我们该走了。”拿到钱的厄特自然也不会在此地多停留，带着钟律音径直离开了。
而其他人对厄特都露出了复杂的眼神，并没有拦住他，而是纷纷给他让开了路。
“厄特哥哥……”钟律音抬头望着厄特，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像这样为了一点小利而引起众怒，我不觉得合理。”
“那当然了。”厄特却说：“因为我本来就没打算要为自己谋利。”
“……啊？”钟律音不解的歪了歪头，“这是什么意思？”
“我刚才是在做好事，虽然我不是因为利益而行动的，但是，我也必须收取回报才行。”
厄特解释说：
“做好事就要收回报，才能鼓励更多人做好事。做好事不求回报的人确实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但也无形之中拉高了做好事的成本。善良的人可能付出了金钱，时间甚至生命，但到头来只是收获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谢谢乃至什么都没有。
非但如此，做好事的人还因为这种被拔高的标准而总是被人们凝视，严苛要求，一步不够好则一切努力全部白费。
这样当然会导致心怀善良之人不敢行善，然后更难绷的还总是有人感慨世态炎凉什么的。所以，哪怕只有一小部分人也好，能让人思考这件事，我个人一点小小的损失不算什么。”
厄特始终认为，哪怕一件小事，也会因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而被不断扩大，因此，哪怕只是一件小事，他也不会敷衍对待。
“原来，厄特哥哥居然有着这样的考量吗？”钟律音的小嘴也惊讶得难以合拢，“而且，厄特哥哥居然这般的牺牲精神，当真是……一个善人啊。”
“那当然了。”厄特骄傲的笑了笑，“我可是纯种的善人，要帮助的人，自然也包括其他善人在内。”
“嗯……”钟律音心中的敬佩更甚之前，“厄特哥哥的话语和行动，总是这般有着深邃的道理。”
那当然有道理啦，因为那些话都是厄特偷来的。
而且，厄特虽然嘴上说什么个人一点小小的牺牲不算什么，但他心里面已经开始盘算着用得来的这笔钱去给自己添置一双新鞋了。
不过……这下，就算是钟律音也察觉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厄特对于善人似乎有着异常的执着。
那份执着，甚至让他变得有些微的陌生了。
……
而厄特他们都没能察觉到的是，他们之间的对话，其实也被其他人所听见了。
就在那马车之内，有两人收回了自己的神识。
坐在马车里的两个人，对于厄特方才那奇怪的行为很是感兴趣，于是便以神识探知厄特的言行，也自然是将厄特与钟律音说起的那番话听得清清楚楚。
“四皇子殿下……”这时，一名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意味深长微笑的青年，对面前的四皇子问道：“你怎么看那个人？”
“怎么看待吗？”四皇子没多想，便说：“原本以为他只是一个勇敢的善人，但如今一看，倒像是个思路异于常人的怪人。”
“怪人？哈哈，我不这么认为。”青年笑着说：“他的见解相当之新颖，是我未曾听闻过的。与其说是奇怪，倒不如说，他是一个相当有意思的人啊，如果可能的话，我想我应该能和他成为相当要好的友人吧。”
“……哦？”四皇子当即正起了脸色，“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对其他人有这等的评价，那个普普通通且实力平平之人，当真有这么神奇吗？”
“肯定是有的。”那青年笃定的说：“而且，他绝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我有感觉，我们恐怕还会与他再见面的。”
“…………”四皇子微微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似是在考虑之后的事。
这时，那个车夫也跪在了外面，声音中满是愧疚的说道：
“殿下！万分抱歉，这一切都是末将的责任，是我耽误了此次行程。”
“没关系的……”四皇子摆了摆手。
而这时，那个青年也说：“别放在心上，我们本来也不打算在今天展开行动的……”
“……！”然而，不知为何，在听到青年的声音后，那车夫竟是瞳孔急骤收缩！浑身止不住的冒出冷汗来！其恐惧之心根本无法抑制！
而那青年又接着说道：“不过话虽如此，我们也的确是被这一插曲耽误了些许时间，还有准备需要做，还是快些继续前进吧。”
“是……！”车夫赶忙上座，继续驾驶着马车离去了……
……
正准备再回去叶府的厄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他还记得叶府家主叶正在自己离开时，是正打算出门的，而且还是只身一人出门，也就是说叶正此刻并不在叶府之内！
那么，那时打算只身一人出门的叶正，又是打算去哪？
叶正刻意避开人群，秘密前往了一家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客栈。
“叶家主。”见到叶正到来，店掌柜当即迎了上来，并压低声音道：“大家都在楼上等着呢，快上去吧。”
“好……”叶正点了点头。
而掌柜也吩咐店小二几声，让他守在这里管理好一切事务，并等待最后一位客人。
然后，掌柜也带着叶正上了楼，来到了一间隐蔽的房间之内。
房间内，已经有一人在等着了。
“你来了，先坐下吧，我们等老六过来，就正式开始谈此事。”
叶正也没有多说什么，和掌柜一起入座。
在场三个人，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大家都是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
随后没多久，赵文辉的到来，才终于打破这沉闷的沉默。
“大家都在这里了啊，那么，开始谈正事吧。”
赵文辉神色有些不太自然，不过其他人此刻也无心去注意这一点。
待赵文辉入座后，有人便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老二和老四他们……真的死了吗？”
“……老二的确是死了，这个是毋庸置疑的。”赵文辉沉着脸说：“我去查看过他的死状，确认他的确已经死了。”
“而老四那边，我方才也去看过了，他也的确是死了。”叶正说。
就在之前，叶正得知老四死去时，便立即动身前去调查了，而后，他回到叶府中，将此事告知给赵文辉。
连着两人的死亡，而且死亡的现场皆是杂乱不堪，很难不让他们产生危机感，于是赵文辉便提议将大家召集起来商讨一番该怎么办比较好。
所以叶正再次出门，和赵文辉一同与其他人相聚于此。
“那……！”闻言，另外两人又急忙问：“那他们的地图碎片，也被夺走了吗？”
“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赵文辉说：“我本就不知道他将地图碎片藏于何处，至于是否被拿走，我就无法确认了，至于老四那边，我想也是一样的情况。”
“……也是。”众人皆是垂下了头，止不住的叹息。
“我有一件事要问清楚。”这时，叶正望着众人，沉声询问道：“各位应该都没有把自己持有的那一份地图碎片带在身上吧？”
“这个自然是没有的。”众人皆是摇了摇头，“我们的职责就是保守好地图碎片和那个秘密，不可能做出那等愚蠢之事的。”
“是吗？那就好……”叶正微微松了口气。
“地图碎片的事不用担心，我们现在最需要担心的，应该是我们自己的性命。”
作为各自持有一片地图碎片的人，他们都很担忧，是不是有人在收集地图碎片，因此开始追杀他们这些人！
“按理来说，我们持有地图碎片的事，应该是不可能暴露的才是，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早在几年前都死得差不多了，除了我们之外，应该不可能再有其他人知道了才对，此事是怎么暴露的？”
“可是……也不一定就是暴露给了别人，说不定就真的只是老二和老四运气不好，真的就只是刚好被麻匪什么的给劫了而已。”
“说归这么说，可老二和老四终究是已经死了，这世上会有如此巧合的事吗？我们不得不提高警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有道理，可是……”掌柜的望了望周围人，“我觉得有一件事有必要先弄清楚，那就是到底是谁暴露了此事？我不认为是我们之中的谁做的，毕竟我们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不可能背叛对方，所以我想，说不定当年那场战役中，有知晓这件事的人活了下来……”
“有道理，但此事除了我们之外，貌似也没几个人……”赵文辉说着，忽然神色一怔，失声道：“难道，你是想说……玥王他还活着！”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脸色一变。
掌柜连忙道：“别胡说，玥王因叛乱之罪被处死这件事，任谁都知道，不少人都亲眼见过他被斩首！他不可能还活着！”
“那么，除了他以外，又有谁……”
“够了！”可就在这时，他们之中的最后一人，却是突然低吼出声。
那人此刻脸上那惊恐万分的神情，已经表明了他此刻的不冷静了。
他厉声道：“别再假惺惺的了，其实我们心里都门清，这件事就是我们之中的谁做了！为的就是筹集地图碎片，再度去往那秘密之所！毕竟那里地形异常复杂，没有地图的话，纵然花上数年时间也不一定能再进去！”
“……”这件事，其实在场众人心里都想过，只是没想到，居然有人直接戳破了这一点。
“等等，你先冷静一下。”赵文辉赶忙劝慰道：“我知道你很害怕，但是我们现在也绝不能内讧！对了，你也一同来叶府吧，那里很安全……”
“叶府？呵呵……安全个屁！”
那人瞪向叶正，厉声道：
“我看你叶正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吧！想当年我们一同谋划前往秘密之所，取出一部分财物时，大家都只求能过无忧无虑的一生，就你叶正拿得最贪！甚至还造了个叶府！如今你们家没落，肯定忍受不了变穷的生活！便谋划着再去一次秘密之所，想把我们都杀了拿走碎片吧！”
“……”叶正叹息一声，“你想太多了，我并非……”
“够了！我才不想跟你这畜生不如的杀人凶手再继续待下去了，我要走了！我才不要继续待在这里了，如今随便一个地方都比令州城安全！我要走了，你们随便吧，死了也跟我无关！”
那人说着，立马起身，打开了房间的门扉。
紧接着，众人便发现……一个蒙着面的黑袍人，早已等候在门外。
“什……！”
那人甚至还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叹，蒙面人手中握着的长剑就已经向他斩去！
直接斩首，一击毙命！
紧接着，在众人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时，蒙面人很快就从那人的尸体上，拿出了一张地图碎片。
“啊……啊啊啊啊啊！”掌柜终于回过神来，立马下意识的发出了尖叫声！
可是，蒙面人手中长剑直接掷出！贯穿了掌柜的咽喉，将那尖叫声遏止住了。
“……！快走！”
叶正急忙拉住赵文辉的手，两人一同撞破了窗口，坠落下楼！
“……！”
随着一阵沉闷的响声自自己体内响起，叶正确认了自己砸落在了坚硬的地面上。
身体那传来的，几乎快要散架的疼痛感，让他不由得了张大了嘴巴。
虽然叶正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可却让人感觉他在无声的咆哮。
另一旁的赵文辉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若非他们修炼过，恐怕此刻已经死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的疼痛，他们此刻也无心再去理会了。
相较于生死的危机，一丁点小小的疼痛根本算不了什么。
正当这时，自那窗口处，那蒙面人的身影再次出现。对方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们，眼中是无比冷漠的杀意。
“……！走！逃回叶府去！”
叶正大喝一声，踉跄着爬起身来，一边疾跑，一边勉强稳住了身形。赵文辉也是连滚带跑的起身，跟上了叶正的步伐。
两人皆是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此处，他们两人都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与那蒙面之人的实力差距，究竟有多么巨大。
此刻除了逃命以外，他们没有其他选择。
“…………”
而那个蒙面之人，站在窗前，就这样望着他们逃远，而并没有追上去。
随后，蒙面人走到掌柜的尸体旁，从的他身上依然搜出了地图的碎片。
“这些自私之人，果然都是将地图碎片随身携带着的……正如一开始所预料的那样。”
蒙面人将地图碎片收在身上，随即走向门口。
“那么……也该开始下一步了。”
……
而另一边，正准备前往叶府的厄特，又在路上碰到个熟人。
“你？”
“我？”凌心予望了望周围，“我怎么了吗我？”
“我从醒过来开始就没看见你人。”厄特质问道：“你人到底去哪了，难不成你忘了你的职责是照顾公主殿下吗？”
“我不需要照顾。”在一旁的钟律音不满道。
“我倒也并非是玩忽职守，而是去做正事了。”凌心予却说：“更准确的说，我是出去觅食了。可是待我回到住处时，却没见到律音的身影，只见到一具会呼吸的尸体。”
“…………”
此话一出，厄特和钟律音两人皆是陷入了沉默，眼神也变得有些飘忽。
“然后，我就出去找人，一直找到现在。”凌心予摊了摊手，“路上还被几个烦人的家伙给缠上了，还好我让那些家伙见识到了我狠辣的一面，将他们吓退了。我不认为我这样做要被人指指点点。”
“狠辣的一面？把那些吓退了？”厄特好奇的问：“你给了那些人一人一刀吗？”
“没有，我在他们面前……面不改色的生吃了柠檬。”
“哦……那确实够狠的。”
路上虽然偶遇了，但厄特并没有因此而拖慢自己前往叶府的步伐。
厄特随后也很快抵达了叶府之前，只是他望着依旧守在大门前的两个家仆，顿时心中犯难。
“这下，我又该用怎样的理由才能进去啊？总不能说是去硬闯吧？”
这时，跟来的凌心予说：“实在不行的话，那也只能是翻墙进去了吧，这方法虽然质朴，但胜在的确有效，你看这叶府这么大，总不可能每处墙壁都有人看着，所以翻墙吧。”
“话虽如此，但是……”厄特仰头望向了那堵几乎遮盖住半片天空的高墙，嘴角有些抽搐，“这么高的墙壁，还没有借力点，我觉得我是爬不上去的。”
“哦……”凌心予撇了厄特一眼，嘴角也微微一撇，“说的也是啊，这的确是太过困难了。”
“……嗯？”就在这时，钟律音突然发现了什么，“你们看，那边有个爬架，可以靠着那个爬架翻尽墙里。”
厄特和凌心予当即望向钟律音所指的方向，可很快，他们的神情又有些凝固。
“呃……”凌心予说：“公主啊，那是植物用的爬架，按理来说，一般人是爬不了的。”
“不，人倒也可以去爬。”厄特则说：“只是人爬完，容易变成植物人就是了。”
“…………”
不过，这似乎也是厄特唯一能够进入叶府的手段了。
厄特想了想，决定试一试。
同时，厄特也对另外两人说：“我一个人潜入叶府之内去瞧瞧情况，你们两人就先回去吧。”
“要我们回去？可，可是……”
钟律音还想说什么，而凌心予却是拉住她，并说道：
“既然厄特都这么说了，我们就先回去吧，反正我们就算进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增加被发现的可能性，那样的话危险度可比爬植物人专用爬架要危险多了。”
“……”钟律音又望了望厄特，这才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和凌心予离开了。
“好……”见两人离开了，厄特心中也随之松了一口气。
至少……自己等下要是不小心掉下来的话，没有人看见的话也不算是太丢人。
幸运的是，厄特顺利的爬了上去，没有遭遇什么意外，他由此潜入到了叶府之内。
“那么，接下来该去……”
厄特当即回忆起了叶府的内部构造来。
自从凌心予将那叶府地图交给厄特之后，厄特便将地图上的每个细节全都记在了脑中。
而厄特的目的地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叶正的房屋。
厄特来此说起来，本来就是为了寻找那什么大臣的踪迹而来，而叶正是与那个大臣有关系的，再加之厄特听说叶正房屋中有一本书，所以厄特是定然要去一趟的。
他也当即选了一条人最少路过的隐蔽小路，悄悄的来到了叶正的房屋之前。
厄特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确认房内无人之后，他悄悄的翻窗入屋。
可是，正当厄特刚刚入屋并关上窗，都还没来得及观察一番屋内的布局，他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朝这里快速的逼近！
“……！”
厄特无奈，当即以最快的速度扫视了房间内一圈，而后当即……翻到了房梁上。这房内唯一能躲人的，也就只有这里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紧接着很快，两个人影就闯进了房屋之内。
厄特定睛一看，赫然正是叶正本人，以及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们冲进屋内，立马就瘫坐在地，止不住的大喘气。
看他们那如此急迫的样子，想必是遇到了什么事。
厄特缩了缩身子，将自己尽量隐蔽在黑暗中，与此同时他也将注意力放在听力上，用心的窃听着这两人之间的对话。
“哈，哈……叶正，我们现在……安全了吗？”赵文辉气喘吁吁的问道，他始终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放心吧……”叶正也缓了一口气，说道：“至少在叶府内，我们是安全的。我府中人个个实力高强，即便是如那个蒙面人一般的强者，也不可能轻易的闯进来，我也不是白花那么多钱养着他们的。我们现在是安全的……至少现在暂时是。”
“……”赵文辉眼中的忧愁依旧，不过他也缓了几口，冷静了些许，继续问道：“那么，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嗯……”叶正沉默了片刻，才说：“至少如今我们可以确认，对方的目标的确就是地图碎片，更准确的说，是地图上所标示的秘密之所。”
秘密之所？
听到叶正的话，厄特神色微凝，更认真的听了起来。
“而且……我没想到的是，那帮蠢货居然真的把地图碎片带在身上！”
叶正说着，有些愤怒的咬牙切齿。
“不过，现在回过神来一想也是，他们都没有要好好保守秘密的意思，毕竟几年前就敢打秘密之所的主意，那也就更不可能将地图碎片藏在其他地方，誓死也不说出的觉悟。
他们肯定想着有人要来杀自己夺走地图碎片，
可又放不下利益，所以便打算带着地图碎片逃离令州城，待以后有机会还能再回来吧。真是一帮蠢货！完全正中对方下怀！”
“所以……”赵文辉观察着叶正的神情，并问道：“我们也要离开令州城吗？此地实在太过危险了……”
“不……不能离开令州城。”叶正沉声道：“对方定然在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离开了令州城，我们反而失去了许多庇护，这跟直接走入对方的陷阱没什么区别。”
“有道理，那我们……如今看来也只能是以不变应万变了是吗？”
“……没错，至少在有更好的手段之前，我们只能如此……”
“这样啊，说的也是。那既然如此的话，我就先回去了，不继续打扰你思绪了，希望我们各自都能活过今晚吧。”
听到这番话，叶正不免苦笑。
“对了，还有一件事。”赵文辉又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地图碎片应该就藏在叶府之内吧？”
“……”叶正没有回应，答案也显而易见。
“那么，请容我说句不好听的建议吧。”赵文辉正起脸色说：“你叶府虽大，虽结构复杂，可相对的，也过于显眼了，若是对方真打算把这里翻个底朝天的话，藏得再深也没用。如今情况与之前已经不一样了，我们也该思危思变了。”
说罢，赵文辉便离开了。
“……”叶正长叹一声，起身似乎是想做什么事，可这时，他的妻子小嫣又走了进来。
“叶郎！你这是怎么了？”小嫣当即上前关切的问道：“怎么满身都是灰，是伤到哪里了吗？”
“没事没事。”叶正对她笑道：“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没受什么伤，歇一下就好，对了，给我倒杯茶吧，有你亲手喂的茶水，我一定立马就不痛了。”
听到这话，小嫣面带羞涩的给叶正倒了杯茶水。
叶正喝下后又说：“夫妻之间当礼尚往来，我也给你倒一杯茶，你可不准拒绝啊。”
然后，厄特就看见，在小嫣满脸欢喜的看着叶正的脸时，叶正的手上却是趁机将些许白色粉末混入茶水之中。
小嫣随之趴倒在桌上，看上去貌似已经不省人事了。
“小嫣……”
叶正试着摇了摇小嫣，在确认她没有任何动静之后，便立即起身离开了。
知道叶正有极大概率是要去取那所谓的地图碎片后，厄特也当即准备跟上去。毕竟看他们说得那么神秘的样子，说不定就是厄特在追寻的东西，无论怎么说都值得一去。
可是，在厄特动身之前，他突然发现，有人比自己更快一步！
“……”原本以为已经不省人事的小嫣忽然站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那茶水，不屑的冷笑一声，随即便以轻盈的姿态离开，追上了叶正。
“原来如此……”厄特点了点头，也当即翻下房梁，蹑手蹑脚的跟了出去。
很快，叶正就来到了叶府内一处隐蔽的后花园内，一个不起眼的仓库之中。
叶正走进仓库内，对着地上的砖块，持续的踩了起来，踩出了一个奇妙的节奏。
紧接着，仓库地板上，就响起了一道什么东西打开的声音。
叶正当即趴在地上，手指插进地面的缝隙之中，竟是直接用手将一整面砖块地板给掀了起来！随后，一个地下通道也赫然出现。
叶正又抬起头来，望了望周围。
在确认周围无人后，他当即跳进了那个地下通道，并门给带上了。
紧接着，小嫣就从附近的树上落下，来到那仓库内，对里面仔细端详了一番。
“原来如此，是这样的构造啊……看来，今晚会是最后一晚了。”
小嫣难掩脸上的喜悦，她也当即离开此处，看样子是回到原来的地方继续装死人了。
可是，没曾想到，在小嫣离开后，叶正竟是立马又从地下跳了出来。
他望着小嫣离开的方向，嘴角也是难掩笑意。
“是啊，今晚就是你的最后一晚了。”
说罢，叶正也离开了此处，去找在附近的张管家，吩咐起了什么。
而躲在远处望着这一切的厄特，微微的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叶府内的情况的确复杂，各种势力都参与其中。话说回来……这两人搁这玩套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