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摩拳擦掌
游迅奇道：“这位兄弟难道也和陆二小姐交过手，还捡回了命？我可不大相信。”
张元笑道：“没有，在下微末道行，怎与司马兄相比，我这童儿不过说说期待罢了。”
游迅连忙摆手：“这种杀神姑奶奶，最好还是别碰上她。”
他又询问众人名字，张元仍以“张牧之”回答，并没说晁万力和曲非烟姓名。
游迅也不在意，与众人约好在明孜山入口处相会，便与司马大、史水生率先上路。
等到众人都上了马车，曲非烟拍着晁万力肩膀道：“你认识陆玉鸷？怎不见你在路上跟咱们聊武林中人之时提起？”
晁万力赔笑道：“您老容禀，两年前陆二剑法大成后，携剑东游，败尽天下同辈高手，几个年长的成名人物也都不敌，她本是官家之女，因此正道武林便称其为“大内高手”，不算是江湖中人，以此保全脸面。”
张元轻笑一声，不由得想起前世被同行们排挤的郭德纲和刀郎，也曾因实力太强而被圈内旧人孤立。
晁万力小心地看了眼张元，试探道：“特使真的曾经与陆二交锋？”
曲非烟一听来了情绪，“什么交锋，他是把陆玉鸷摁在地上……”
张元皱眉道：“我几时说过我把她摁在地上？”
曲非烟笑道，“纵然不是摁，打翻在地不也差不多么，总之她是败得一塌糊涂。”
晁万力眼皮头皮不住跳动，连握车绳的手都禁不住颤抖。
自己前几个月还想过要不要投靠嵩山，还好没去，果然还是我神教威武啊！
曲非烟斜靠在车壁上，将两臂枕在头下，哀怨道：
“这破山居然要运着内功爬，我这点内功怎顶得住？张元，看来只能你自己上山了。”
张元道：“我看老晁内力还行，他也能上山。”
曲非烟双眼一瞪，嗔骂道：“这里龙蛇混杂，我一个小女孩儿家，不得有人保护？”
张元想想也是，便不再说了，转而自言自语道：
“我本以为只有炼毒炼药的才会前来，但游迅说有许多人要闻风赶来摘花，说不得，山上便有人要杀人夺花。”
曲非烟道：“那得看这山上塔黄究竟多不多了，如果大家都能采个痛快，又何必冒险杀人？
上山之人皆有武功，冒冒失失出手，若是内力消耗过剧，不足以支撑至下山，连命都要赔在那里。”
晁万力接口道：“小姐说的在理，但保不齐有人带些补充内力之药上山，专为伏击他人，特使此去还当小心。”
张元“嗯”了一声，曲非烟有些担心，扯了扯张元衣袖：
“喂，张元，你吃得差不多了便下来吧，别待太久，莫忘了咱们还有赵铁汉的葫芦，不差那几两碎银。”
张元笑道：“那东西也不知何时才能兑换，现在能敲一笔也是好的，我自小心些便是。”
众人一路到了个小村镇，此处已无客栈，便给了家农户几两银子，包下一间空房。
张元不知道九色塔黄具体花期，见村镇中没有游迅等人踪迹，便留下车马与晁、曲二人，步行前往明孜山。
他虽不认得路，却也不必打听，只因村口道上时不时便有江湖人士走过，一看就是前去采花的。张元跟着他们走了三四个时辰，终于在月色下看见远处一座朦朦胧胧的大山。
此时路上同行人越来越多，张元已看见了几伙百药门人，也见到不少蓝衣长裙的汉子，显然是苗人，多半就是五毒教众了。
又走不多时，见到前方三人结伴，埋头赶路，中间一人身形巨大，比整条道上所有人都至少高了三寸，正是司马大。
张元快步赶上，向众人招呼，游迅见他孤身一人，奇怪道：“张兄，你怎地自己来了？”
张元道：“我的童儿和车夫武艺平平，怕是待不上两个时辰，来了也是无用。”
游迅点头不语，四人走了一阵，身后突然传来马蹄疾奔之声，众人抬眼望去，见是一匹高约八尺的大黑马，四蹄却是雪白，一丛银白鬃毛在风中狂舞，上面坐着个身材高壮的头陀，长发垂肩，戴个闪闪发亮金发箍。
此时官道已尽，地势升高，众人都走在狭窄的官道上，黑马风驰电掣般踏来，都避之不及，破口大骂，马上头陀哈哈大笑，竟然甚是得意。
游迅和史水生见黑马奔来，也自闪避，只有司马大嘿嘿冷笑，如同一杆大旗般立在道中。张元本来也不想狼狈躲闪，见司马大不避开，便站到他身侧。
那头陀见司马大不避自己之马，吼了声“找死！”，扬手便是三把飞刀射出，司马大虽然身躯巨大，动作却甚是灵活，挥手急抓，飞刀便全被他抓住。
此时那黑马已到了面前四尺，那马极为神骏，竟直接腾空而起，一跃九尺，擦着司马大的头皮跳了过去，张元本来比司马大要矮，更是碰都碰不到他。
那头陀拍马远去，回头恶狠狠地看了司马大一眼，吐了口唾沫，司马大一对铜铃大眼也瞪着他，双手抓住了裤裆。
此时只听耳边传来一声佛号，一个红袍僧人，一个身材高大的道人走了过来。
“这位施主，“烈马狂刀”仇头陀为人暴躁，心胸狭窄，看你们也是要到明孜山上采花去的，又何必定要惹他？”
红袍僧人是个番僧，左手托钵，看起来甚是沉重。
司马大目露凶光，嗡声道：“他想骑马撞俺，俺便偏偏不让！”
道人背着个盖盖大背篓，笑道：
“明孜山毒雾遍布，仇头陀空耗马力，于己无碍，兄台却想以自身功力硬抗，想必是第一次过来采花吧？”
司马大愣了一愣，他不擅说谎，便点了点头。
道士继续道：“山上毒雾弥漫，坚持多一刻便可多采几朵塔黄花，因此内力对于咱们这些采花的尤为重要，一会上得了山，兄台可莫要再像刚才那般，意气用事呀。”
司马大等人一听，也觉有理，游迅抱拳道：
“这位道爷请了，咱们确系首次上山，这其中的门道还要请教。”
道士也拱手回礼，顺势将几人都看了一遍，只见司马大强壮彪悍，史水生脸色木讷，游迅嬉皮笑脸，确实都散发一股无知无畏的新人气息。
再往后瞧，还有个穷酸书生，与他目光一接便傻笑两声低头不语，显然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