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命运
第二天中午。
太阳很大，但全部被深色的窗帘挡在窗外，房间里一片黑暗。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南星被吵醒，皱着眉头从被窝里伸出手，凭借着长久以来养成的肌肉记忆，精准地在床头摸索到手机，手指在屏幕上一划。
恼人的声响戛然而止。
他翻了个身，拉了拉被子，将自己裹得更紧了些，试图接上方才未竟的绮梦。
可没过一会儿，手机再次响起。
“搞什么鬼？”
南星嘟囔着，有些奇怪，十分钟这么快就过去了？
但还是强忍着困意，再次伸出手将手机铃声顷刻炼化。
这次手刚收进被子里，手机又响了。
“一个闹钟我还关不掉你是吧！”
南星终于忍无可忍，“噌”地一下坐起身来，一把拿起手机正准备狠狠关掉闹钟。
却发现根本不是闹钟。
而是来自姜韵的视频电话。
接通。
手机屏幕上弹出了天花板的画面。
南星有些摸不着脑袋，带着起床气不客气道：“你在干什么玩意？”
“啊，我？我洗头啊。”
听筒里传来姜韵的声音，伴随着淅淅沥沥的水声。
“你洗头给我打什么电话，这个点我在午睡不知道吗？我那么好的梦硬生生被你打断了。”
听到姜韵的回答，南星那股子被打断美梦的烦躁顿时涌了出来，眉头紧皱，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耳边的水声似是让姜韵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南星语气的变化，她咯咯笑着，带着几分调侃：“大中午特地上床做春梦是吧？”
“别贫。”南星喝道，语气罕见带了些戾气。
午睡的习惯是他穿越前两年养成的，打小就没有午睡的习惯，起初根本不拿午睡当回事。
直到有一次在公司忙了一上午，中午有些犯困在办公室眯了会儿，当时办公室的门没关严，隔音不太好，外面几个公司的小年轻吵吵闹闹把他吵醒。
当即就摔门而出，当着所有人的面发了一大通脾气。
那段时间他的事业刚刚成了气候，手下的人以为他有午睡的习惯，捧着高高的，中午的时候走路都轻手轻脚的，生怕惊扰了这位正在“休憩”的上司。
南星察觉到这种变化后，心中竟涌起一股莫名的满足感，他享受着这种被众人小心翼翼捧着，掌控一切的感觉。
于是也就有了午睡的习惯。
再后来，就算是有再紧急的事，也不能打扰他午睡。
以这种小伎俩在公司立威严人设，屡试不爽。
屏幕那头，姜韵这才听出了南星的情绪有些不太好，稍稍愣了一会儿，手在腰间抹了抹，紧接着拿起手机对着自己晃了晃。
在家她一般穿得比较清凉，下身是超短裤，上身也只有一件短到极致的小吊带。
轻薄的布料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飘动，隔着网线掀起涟漪。
“好啦老板，打扰你午睡了，吃点豆腐消消火嘛。”姜韵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俏皮。
这么多天的相处，她早就摸清了南星吃软不吃硬的德性。
“屁！隔着屏幕闻都闻不到味还吃豆腐！”
南星嘴上说着，手里快速按下截屏键，随后清了清嗓子：
“这就对了，要注意身份，签了合同，这两个月我就是你的老板，对老板尊重一点。”
“呵呵。”
画面再次变回天花板，屏幕里出现一根充满挑衅意味中指。
“别拿你男~朋~友~指着我。”南星故意拖长了音调，揶揄着。
“羡慕就直说，我们这关系，借给你走后门不是随随便便的事。”姜韵轻哼了一声，随后催促道：“赶紧来老地方集合，你那两个宝贝员工早上考完试，提议来场公司团建。”
“团建？”南星撇了撇嘴，“你们有时间我可没时间，下午我还要去练车。”
姜韵像是早就料到他会这般推脱，立刻反驳道：“这借口可拿不出手，前几天你还在群里吹嘘自己天生的老司机，练车一遍就过。”
“会不会是一回事。”南星伸了个懒腰，耸着肩，“我交了钱不去练车不是亏麻了？”
“行了行了，少来这套。”姜韵洗完了头，一只手拿毛巾擦着头发一只手拿起手机对着屏幕那边的南星不耐烦道：“赶紧起来，过会儿我开车亲自去接你行了吧！”
南星顿时笑道：“这还差不多。”
自从知道姜韵有辆小跑车之后，他便蛊惑着本不喜欢开车的姜韵把车开出来。
心安理得地将这公司的003号员工当司机使唤。
这临时工嘛，自然是要一份工资干两份活。
不然叫啥临时工？
估摸着时间，南星干脆直接去卫生间冲了个凉，跟驾校那边打了个电话告知今天不去练车。
随后，他慢悠悠地晃到冰箱前，打开冰箱门，一股冷气扑面而来。
端出老妈洗好的小番茄，坐回沙发上边补充维生素边翻看着“网红同款”淘猫店的后台数据。
网页上，十几款风格各异的衣服裙子琳琅满目地陈列着，价格有高有低。
南星看了一会儿，很快注意到一个明显的趋势。
但凡单价超过50元以上衣服，销量会明显下降，尤其是百元档，销量在整个店铺来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惨淡得有些可怜。
尽管超过百元的都是一些外套、连衣裙之类的大件，从成本和利润的角度来看，毛利甚至还比不上一些百褶裙之类的。
但销量就是上不去。
大致估摸了一下，江宁带的货销量最高，但紧跟着的却是安雪宁，最后才是姜韵。
点开逗音，南星看了一下三个账号的粉丝数。
小宁不爱笑：1574w。
手磨咖啡韵：743w。
雪宁吃不饱：443w。
姜韵经过跟江宁的合拍视频后，粉丝数增长得很快，同一时间起号，粉丝数已经接近安雪宁的一倍。
果然，一个擦边博主的流量变现比玩手势舞的简单多了。
“得联系一下天德那边了。”南星喃喃着。
这种带货方式根本就不可能长久。
卖的就是那一波热点。
赚的就是大伙对流量的跟风。
视频的热度下去了，销量基本就不可能再有多少增长了。
不过对南星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热点过去了，再捧出一个热点不就行了？
洒洒水啦。
手机屏幕亮起，姜韵发来消息，到楼下了。
南星简单收拾收拾后出门。
......
教职工小区门口。
宁映白早早下楼，做足了心理建设，决定就在今天主动跟南星坦白。
初夏的风还不是那么炎热，一辆敞篷跑车开到不远处停下。
宁映白注意到驾驶室上是个跟她姐姐差不多大的姑娘。
很漂亮。
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应该是刚洗过，一眼看上去仿佛流淌的黑色绸缎。
见其将车停在了教职工小区门口，宁映白想了想，印象中在小区里没见过这张陌生脸。
应该是在等人。
她想。
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宁映白转头，发现正是自己等了很久的那个人。
南星一步步走近，她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却被抢了先。
“磨磨唧唧的，等你半天了都。”
话语中带着些许嗔怪，又有着几分亲昵。
宁映白有些恍惚，还没反应过来，随后就看到那个开跑车的长发姑娘从她身边经过，手臂自然地抬起，熟稔地搭在了南星的肩膀上。
姿态是那样的自然随意，仿佛他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亲密接触。
“等等怎么了？凭我们的身份这不是应该的吗？”南星拿起了腔调。
“行行行，少爷请上车。”姜韵翻了个白眼，推着南星来到跑车旁。
等引擎的轰鸣声响起，宁映白回过神来，看着南星坐在副驾驶上，有说有笑的远去。
今天多云。
她突然感到有些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