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得手
周进动作很轻，顺着通风管道前行，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天天被周进吓了一跳之后，见他口吐人言，克制住内心的恐惧亦步亦趋地跟在周进身后。
她小猫般弯着腰，黑漆漆的脚掌踩在通风管道上，厚茧挡住了金属带来的锋锐。
真是个强大的进化者，跟着他，我一定能活下去的。
别怕，别怕，他是进化者，不是怪物...
天天内心安慰着自己，脑海中思绪纷乱，完全没在意自己走了多远。
忽的她脑袋撞在化作骸骨猎犬的周进尾巴骨上，差点没忍住叫出声来。
好在她明白现在是在潜行，眼睛一酸，强忍冲动，只能用力大口吸气，缓解疼痛。
周进停下前进的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额头处被自己的骨头划出一条细细的伤痕。
没事...吧？
这句话在心中一动，接着马上转变想法。
专心点！
这就是能听见心声的弊端了，自己心里的一些想法会被这家伙全都接收，想隐瞒都做不到。
天天乖巧点头，心中窃喜。
这家伙果然是个好人！
不知道自己被发了一张好人卡的周进低头看去。
透过通风口缝隙，他看见一间充满实验器材的房间。
很难得在下层看见这样充满科技属性的实验室。
其中有数名身穿白大褂，脸带面具的人正忙碌着。
塞尔菲身上的标记距离这里并不远，但周进没有跟过去。
他进入这里的目的是异化药剂。
既然找到了实验室，找到她的意义不大，反而可能暴露自己。
周进将目光锁定在最中心的一个男人身上。
其他人都在四处忙碌，唯独他盯着中心的显示屏上，上面是周进看不懂的化学符号。
实验室左侧，有一排排的试管，机器正在向内部注射紫色液体。
周进回头看着天天，在心中发问：
那就是异化药剂？
天天乖巧点头，右手捏出一个抓握手势，对着自己嘴巴灌下去。
周进明白她的意思，我就是喝了那个才能读懂别人内心的。
待在这里，不要动。
心中吩咐了下天天，周进继续向前走了一个房间的距离，超声波感应到一个没人的房间，滑动螺丝，将通风口拆了下来。
周进将自身恢复成3米的样子，冲向走廊，一路上利爪翻飞。
短短几秒钟时间，将整条过道破坏。
断掉的电线滑落地面，火花不断闪烁，走廊白炽灯接连熄灭，绿色的应急灯随即亮起。
“发生什么了！”
“快去看看！”
骚乱已经触发，周进回到通风管道找到天天，她依旧蹲在原地，见到周进回来先是畏惧，然后满脸兴奋。
实验室中，有一半的灯光熄灭，备用电源已经被启动。
站在中心的男人眉头皱起，转身看向周围慌乱的研究员。
“不要慌，去看看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保存实验数据，启动备份，暂停实验。”
“将异化药剂封存，通知塞尔菲！”
“......”
一条条指令被他不断下达着，慌乱的实验室中很快变得有条不紊。
周进一条漆黑的触手已经顺着通风口探入异化药剂存放的位置，用力一吸，一管密封的药剂顺着触手回到周进手中。
五阶的骸骨猎犬将尾巴退化掉，但一阶脊犬没有，他能在脊犬三种形态中切换。
触手是一阶脊犬的尾巴，在这种场合下异常好用。
我们走。
周进心中对天天招呼了一声，最后看向了依旧站在中心，指挥着研究员的男人，他的胸口上挂着一个名牌。
李清。
“是个人才啊...”
周进感叹一句，顺着通风管道回到84到85隔层的入口，变回人形，将天天抱起，快步回到60层。
下楼还好，让这个小姑娘爬二十多层楼，不说她能不能坚持，太浪费时间了。
上楼过程中，周进心中有了一个疑问。
异化药剂是到手了，该让谁来研究这东西？
自己只能从这个药剂中读取到一个信息，紫色的。
没了。
里面具体是什么原理，根本无从得知。
它失败率不低，但是实打实的，能让人类跨过变异阶段，成为一个进化者。
自己身边的天天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如果能掌握这种方法，人类还会被困在这个小小的地堡中苟延残喘么？
这也是周进觉得那名名为李清的研究员是个人才。
看年纪三四十岁的样子，就有这种水平，放塞尔菲这里可惜了。
思维发散间，周进忽然想起一个人，或许能帮到自己。
灰鞋。
那个曾经为自己检测智红素的短腿邋遢老头。
他和自己的养父齿轮似乎有交情，回去问问齿轮怎么回事。
对于这个提醒自己小心队长姜敏的人，周进的警惕心不小。
周进并不知道这个邋遢老头知道多少事情，是否连姜敏是克隆人的身份都知道，是不是，那个幕后操控这一切的组织成员。
齿轮杂货铺。
齿轮孤零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换上一个新的扎啤杯，劣质啤酒大口灌入嘴中。
周进拎着天天来到浴室，丢给她一个金属盆。
“自己把自己洗干净，再出来的时候如果还是这么脏，就哪来的回哪去。”
天天认真点头：
“我能做到。”
周进转身回到沙发前，从吧台取出一个玻璃杯给自己倒了半杯啤酒，一饮而尽。
有些酸涩，不好喝。
皱眉做出评价，周进看着一言不发的齿轮：
“你是在为自己在下面而苦恼？”
齿轮顿时脸色一红，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塞尔菲是进化者！”
周进没憋住，捂嘴噗噗噗地笑出声来。
“混蛋小子！你竟然听墙角！”
似是反应过来，齿轮站起身作势就要给他来上一下。
周进配合躲避，顺势跑出杂货铺：
“谁让你叫那么大声！”
齿轮一个扎啤杯甩了过来：
“放屁！老子明明叫的...老子没有叫！”
见周进跑出杂货铺，齿轮无奈坐下，咧开爬满络腮胡的嘴巴，拿起周进的扎啤杯再给自己续上。
“这混小子，都敢调侃老子了。”
没一会，周进提着两个袋子回来，在门口探头张望，见齿轮没好气地看着自己，这才抿嘴一笑。
他将袋子中的黑色连衣裙，背心短裤，以及一双黑色小皮鞋整齐叠在一起，放在浴室门口。
回到齿轮面前坐下。
“我向你打听个人，灰鞋。”
齿轮点烟的动作一怔，放下手臂看着周进：
“你打听他做什么？”
见周进没回答，他重新点烟，深吸一口：
“臭小子，现在连我都瞒着了。”
“他是我曾经的伙伴，在那次和上层火并的事件里，他丢了一条腿。”
“他哥是调查团的一个队长，死前拜托调查团长让他进入，现在混了个闲职，你应该见过他的。”
周进皱眉，不太对，如果只是普通的下层人，那他是怎么知道姜敏不对劲，让自己小心的？
就凭他测试过姜敏的智红素数据？
周进并不认可这一点。
“之前呢？”
“我是问，灰鞋没加入你的团队之前。”
齿轮脸上闪过一丝回忆。
“之前...那应该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他是从底层来的。”
“九十五层以下，几乎没有人生存，他能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不会去询问别人的伤疤。”
意思是你也不知道呗！
周进垂眸思考。
看来，只能自己再去见他一次了。
明天早上要和手锯前往上层，尝试寻找克隆仓核心，在那之后吧。
回头看向浴室，嗯...带上天天这个测谎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