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薄情?转身我成了太子心尖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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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两相决绝

“傅槿禾她,她就这般回府了?”

众人神色怔忪,他们眼见着傅槿禾妙步纤纤,徐徐离去。

她腰肢亭亭,素色的裙裾摇曳生姿,宛若拂风繁重的棠梨,不蔓不枝,清而不冽。

这仿佛本该是她的模样,太傅府是长安城的上流豪族,精心培养的贵女,应是如此。

他们面面相觑。

傅槿禾前来赴宴,仅仅是为了自证她没有推江小姐下水,便干脆利落地离去。

她似乎在意指江小姐假装头疾,只为了诬陷于她,让她白白担了骂名。

她又出言讽刺宋小将军身为她的未婚夫,非但不信任她,还迫不及待为江小姐出头,令她厌恶。

众人的脸色渐渐变得古怪起来。

傅槿禾果真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江蔓雪气绝,傅槿禾其心可诛,当着众人落下她的面子,肆意往她身上泼脏水。

从前她完全不把傅槿禾放在眼里,皆因对方不足为惧。可今日这笔账她当以铭记于心,让其付出代价!

她从座位中站起,煞有其事地朝着众人行了一个礼,举起发簪,正义凛然道:“那日确是我之过,我患了头疾,误以为傅小姐又如同以往一般暗暗加害于我,我向诸位道歉。”

“至于我与宋小将军之间,我以簪起誓,我们无愧于心。”

纵使她与阿尧暗生情愫,他们又何错之有?爱情从不拘泥于一纸婚约,他们灵魂契合,思想有共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错的是这个朝代的繁文缛节,他们有追求灵魂共颤的自由。

楚长凌心疼极了,傅槿禾竟敢逼迫他的心上人以簪起誓,她真该死啊。

他愤愤不平附和道:“一切都是傅槿禾咎由自取。若不是她缕缕对江小姐下手,又怎会招来旁人的怀疑?”

“再者,江小姐都以簪起誓了,定是无心之失。”

众人看着江蔓雪举簪无畏无惧的模样,再听得楚长凌的话,回想起以往傅槿禾确实暗害江小姐数次,皆是证据确凿。

他们心底刹时倾向江蔓雪,打圆场道:“江小姐何至于此,我们肯定相信江小姐的为人。”

“要我说,就是傅槿禾得理不饶人,还甩脸色给我们看。”

“罢了罢了,此事揭过。今日春暖花开,江小姐何不作诗几首,让我等欣赏欣赏?”

江蔓雪收回了簪子,恍然没事人一般,笑意明媚:“如此,我便献丑了。”

看哪。

傅槿禾处心积虑给她挖的坑,她三言两语便化解。

她有惊世之才,自当是受众人趋之如骛,傅槿禾一块榆木疙瘩,如何能比得上她?

唯有宋钧尧一言不发,脸色难看极了。

傅槿禾莫不是魔怔了?她竟敢说厌恶他?

长安城何人不知她钟意他到了极点,为他做尽愚痴之事。堂堂太傅府嫡女,自掉身价,如同婢子为他做糕点讨他欢心。他喜收藏兵器,她身为女子,不顾脸面去四处搜罗。诸如种种,数不胜数。

他朝着傅槿禾离去的方向追去。

忽如其来的离去,又是令众人一惊:“宋小将军这是追寻傅槿禾,向误会她之事道歉么?”

江蔓雪嘴角的笑意一僵。

她心中怒意翻腾。傅槿禾是从哪里学来的狐媚子术,用上欲拒还迎的下作手段?

……

“傅槿禾。”

“傅槿禾,站住!”

宋钧尧疾步追来,朝着傅槿禾的背影厉着声音道。

傅槿禾眼波流转着一丝浅薄。

她漠然回首。

宋钧尧上前,他看清傅槿禾素靥上的不耐,太阳穴一跳。

他的语气加重了几分:“你何以故意在众人面前给阿雪难堪?”

“你回去与阿雪道歉,我便原谅你的无礼。”

傅槿禾目光细薄如刀。

前一世,他便是如此。每每她与江蔓雪起争执,他不分青红皂白怒斥她,指责她妒忌江蔓雪,怀疑他们发乎情,止乎礼的知己之宜。

她争辩不过,负气离去。

他刻意晾她几日,她受剧情控制,爱惨了他,生怕失去他。她主动服软,他姿态居高临下,让她向江蔓雪道歉,彻底坐实她的恶名。

她轻轻一笑,然,笑意达不到眼际:“长安城都道宋小将军耳聪目明,是骑马射箭的好料子。我却觉得你眼盲心瞎。”

“我不过是道明事实,江小姐亦然承认她之过,我怎是故意给她难堪?论起来,她让我白受数日污蔑,该道歉的人是她。”

宋钧尧剑目闪烁着焰火,他死死盯着傅槿禾。

很好,她有胆子说他眼盲心瞎。使小性子也该有个度。

他近乎恶意想道,若是他数月对她不理不睬,她怕是痛不欲生,卑贱如泥地哀求他回心转意。

“此前你暗害阿雪多次,她皆是大度原谅你。为何这次你不能体谅阿雪的头疾?你又何苦得理不饶人?”宋钧尧的声音带着逼人的压迫感。

傅槿禾眸子映着清澈见底的寒凉:“你扪心自问,此前果真是我一直在暗害她?”

宋钧尧望进傅槿禾的清眸,心头一紧,仿佛所有不堪的,卑劣的心思都无所遁形。

他别开眼,嗤道:“你自己所做的好事,你心知肚明。”

果然啊,宋钧尧是知道的,就算非她之错,他依旧纵容江蔓雪,帮着对方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纵是她对他的情与爱通通消弭在前世,傅槿禾依旧觉得遍体生寒。

在女主未出现前,他们二人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他那时的年少慕艾不似做伪,眼里盛着的炙烫星辰也不假。

不过朝夕之间,真心变幻,他恨她入骨,将她置于死地,倾覆太傅府永绝后患,只为博得江蔓雪一笑。

只因剧情所需。

傅槿禾闭了眼,卷长的眼睫毛翩翩欲飞。

再睁开眼,眼波一片凛冽的霜华。

她不欲与他多言,转身离去。

忽然,手腕一疼。

宋钧尧攥紧傅槿禾的手腕,他劈头盖脸地质问道:“旁的事今日我不与你计较,唯有一事,我最后一遍警告你。我与江小姐是清清白白的知己,从未做过逾越的事。”

“你当着众人面前污蔑我们,竟还说厌恶我,实在无理取闹至极。傅太傅便是如此教养于你?”

傅槿禾直视着宋钧尧。

她的目光是那样的冷,仿若一场苍茫的大雪,簌簌落下。

“我与你本是有婚约,你亲密唤江小姐为阿雪,直呼我的名字傅槿禾。”

“我与她发生争执,你永远站在她一边,饶是她之过,你也义无反顾地站在她那一边。”

“你总是说你们二人发乎情,止于情,可你的心早已倾向于她。”

傅槿禾拂去宋钧尧的手,不想与他有一丝一毫的沾染。

“你道貌岸然,不顾礼义。我厌恶你,理所应当。”

她折身,再次离去,远眺着一望无垠的苍穹。

接下来,她应是找准时机,退掉先皇赐下她与宋钧尧的婚约,两相决绝,再无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