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虚假
“二姐此话何意？我……有些不明白？”李衍微微眯眼，看着对面一脸担忧的李韫。
他其实很早就怀疑过自家二姐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也见过仙道中人，可曾经也试探过，对方的态度并非如自己这般坚定，而是一种若有若无的不在意。
李韫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李衍的头：“我在玉京经商时，遇到过一些道人，他们和我讲了一些关于修行的事情，其中就有伤魂这么一说，我想着稚衣你对这些东西这般感兴趣，就记了下来，想着回来给你讲解，先前见你这般模样，倒是和那些道人口中讲的伤魂很像。”
“原来如此，谢谢二姐。”李衍笑了笑，不再多虑，他未曾开始修行时，都能从古籍上看到关于伤魂的说法，李韫常年营商，人脉广阔，加之因为自己的缘故，也时常会留意一些这方面的消息，偶遇一些道人讲起倒也不足为奇。
想到这里，李衍心中有些暖意，大哥和父亲对于自己求仙问道的态度很是不满，虽然这是因为他们未曾见过真正的修道之人出现，可唯独自家二姐对自己修道的态度没有那般极端。
只是这给李衍一种二姐看自己还是孩童的感觉，像是自己对于修道是某种喜欢的事物，对方就会因此留意来哄自己开心。
不过无论是哪种，李衍都觉得心中温暖。
“日后修炼有成，是否要在父亲他们面前展示，让他们知晓世上真有此道的存在……”
李衍忽得想到这点，可又暗自否决，他想到了昨天经历的事。
自己只是刚踏上修行，体内有尸阴母的阴气，就惹来了杀身之祸，对于李通全这种儒家大贤，讲究格物致知的人，知晓了这个消息定然回去求证，也不知是好是坏。
“必须等自身拥有足够的实力后，再行此事。”
李衍心中有了决断。
“稚衣？”
见李衍陷入沉思，李韫在旁轻声唤了一句。
“没事，只是想到了以前一位道长也和我这样说过。”李衍笑了笑。
“这样啊……”李韫点点头，并不意外，她顺手端起手中茶盏喝了一口：“稚衣你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在玉京时我遇见一位道长，看着有些本事，届时我可以让你和她见面。”
“嗯”李衍并未否定，在他看来，自家二姐遇到的，只怕也绝非什么真正的修道之人，极大可能是半碗水，懂得些许东西却无正统法传之辈，与自己此前认识的林道人差不多。
想到林道人，李衍这才皱了皱眉头，对方托自己拿到尸阴教令牌，是否也是发现了什么，不过只怕不能如了对方的愿了，如今尸阴母以在自己身上，令牌已经成了一块毫无异常的东西，不过既然对方想要，拿给他便是，毕竟林道人也未曾和自己说明什么。
那自己又如何能知道令牌玄机呢？
此时，李通全与李辅似是公事聊完，唤了李衍与李韫一声，四人便闲聊起来。
李衍对这些事情不太感兴趣，因此大多时候只是听着。
直至李通全摆了摆手示意三人无需再陪着他后，李衍才如蒙大赦的率先走出了大堂。
本来李韫是打算叫住自己说话，只是李辅先开口叫住了她，因此只能作罢。
李衍也乐的清闲，他快步返回居住庭院，唤来贴身侍从，将收集晨露以及寻找背阴之地树木的事情吩咐了下去。
李九虽有疑惑，却并未多言，毕竟这种事情以前他也没少做。
只是曾经李衍是看到书中记载，不管有没有用就派人去弄来，如今却是真正的知晓了修行法门，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姬遥让我别在去招惹那下乘之人，可如此仇怨，怎能不报！”坐在院中石椅上喝着茶，李衍目光变得有几分森然，对方仅仅只是察觉到自己身上阴气很重，不由分说不问是非便要取了自己性命，这样的人，自然便是恶人。
说不准已在暗地里残杀了不少凡人。
毕竟并非修行之人身上才会有这些气息，一些阴年阴时出生的人，身上也会天然带着一股阴气，这样的人修行类似功法，便是水到渠成，乃是天赋使然。
想来也是那纸扎店老头感兴趣的人。
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这也让李衍心中对于力量的渴望，如潮水般涌来，只是他心中也是清楚，那老头定然是被姬遥打退，不敢再回来了。
随后几天，李通全的寿诞如约到来，整个太守府热闹非凡，有名有姓的乡绅皆前来道喜，处处张灯结彩，罗织锦绣，推杯换盏。
这几天李衍派人前去搜寻《乙木仙遁》需要用的事物，倒也成功，找到了一块生在潭水边的槐树木块，以及收集了不少露水，他利用子时重新修炼，自然是大获成功。
只觉得体内出现了一股奇异的力量，若有若无，自己平时行走，都要感觉身体轻盈了不少，快了不少。
却无法坐到姬遥那般迅疾如风。
想来是道行未够。
此番寿诞，出乎意料的，李衍看到了姬遥，不过对方表现的很低调，席间除却自己，唯有两人知晓其身份。
一人便是李通全，一人出乎意料的，竟然是李韫，而且看两人的样子，非常熟悉，如同闺中好友，交谈之间，满是笑意。
李韫认识姬遥这一点，李衍意外却不惊讶，对方常年呆在玉京，自是可能见到的。
只是看着姬遥脸上的笑容，李衍微微有些不适，对方前段时间还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若是她和李韫相熟，自然也是知晓自己的身份的。
可杀人的时候，却没有丝毫留情。
如此一来，对方那留在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虚假。
席间，姬遥也并未上前来说话，装作和自己完全不熟的样子，李衍也懒得和对方交谈，方才的想法始终萦绕心头，让他心中警铃大作，姬遥此人，不得不防，而且必须极为防备。
对方虽然传了自己功法修行，也救了自己，但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自己身上拥有尸阴母，对方真就会如话语中所说，和自己合作，找到其他的尸阴母平分么？
未必……
说不准自己日后也是她的猎物之一。
如此工于心计，让李衍很是不舒服，这不舒服，主要来源于对方下的血咒。
两人眼下虽说是合作，可李衍总觉得，自己像是案板上的鱼肉，被姬遥吃定了。
“看来若有机会……”李衍目光低沉，看着手中酒杯，眸中划过一抹晦暗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