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周公道
云瀑崖前,一道黑色的剑光穿破云海,稳稳落在地面。
正是初次御剑飞行的吴言。
有了前身“御之坠亡”的前车之鉴,他测试过自己不恐高,体内灵力足以支撑,这才敢尝试御剑飞行。
收起飞剑,浇灌完灵植,吴言朝着李溯源的院子走去。
恰好碰见池青柳面带愁容,与周嫣儿从院子里走出。
“吴兄来得正好,峰主的灵植园出了些问题,便请吴兄陪周仙子去一趟峰顶吧。”池青柳松了一口气道,他似乎对那位峰主有些惧意。
吴言抬头看向峰顶。
脑海中不禁回想起周管事曾说过的话,既然那位峰主也牵扯在灵植坊这摊浑水之中,不知他站在哪一方?
他虽不想站队,但如今跟曹泽势同水火,已然别无他法。
他带着这些想法,便点了点头。
……
与此同时,曹泽脸色阴沉,看着躺在地上,浑身惨不忍睹的陈青瓷与薛寒。
“又是劫修?”
“那劫修是炼体修士。”薛寒嘴里勉强吐字道:“蒙着脸,没看清容貌。”
“会不会是那吴言故意找人假冒劫修?”陈青瓷迟疑道,否则为何自己两次都这般倒霉碰上劫修。
“无妨,过几日,有一批成熟灵植要送往王家坊市。李溯源只能派池青柳与吴言前往,届时我们也可以找人假扮劫修。”
“等伤好了,你们一道去。”
陈青瓷闻言一窒,昨日刚养好伤,便成了如今这副惨样。
我这伤还能养好吗?
曹泽刚吩咐完,便撞见吴言与周嫣儿并排走出。
周嫣儿一抹储物袋,身前便多了一柄红色飞剑。
她轻轻一抬脚,便稳稳踏上了飞剑,正要御剑升空之时,却见一旁的吴言迟迟不动。
“吴道友不会御剑?”
“在下灵力低微。”吴言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周嫣儿看了眼峰顶,看似不远,但望山跑死马,美眸之中闪过一丝无奈道。
“上来吧,抓紧我。”
吴言笑吟吟地踏上飞剑,双手从后面轻轻搂着周嫣儿盈盈一握的腰枝。
“好软。”
周嫣儿娇躯轻轻一颤,脸上不禁飘起两抹红霞。
如此一幕,气得曹泽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周嫣儿可是周家嫡系的长孙女,他对其殷勤无比,周嫣儿却始终对他不冷不热。
……
到了峰顶庭院,远远便见一人等在那里。
“周叔。”
“大小姐,吴贤侄。”
周管事对着周嫣儿行礼,却见吴言站在周嫣儿身后,双手紧紧扶着她的腰枝。
这一幕着实把他惊得目瞪口呆。
吴言笑了笑,有些意犹未尽地松开了双手。
周嫣儿脖颈之处生出一抹绯红,脸上强作镇定道:“无须多礼,先去三爷爷的灵植园吧。”
周公道与她爷爷同辈,其虽非嫡系,但同辈中排行第三,她便称之三爷爷。
周管事朝着吴言投去一个佩服的眼神,这才为二人带路。
与此同时。
一处种满各类珍稀灵植的院子里,坐着一位身穿黄衣道袍的老者,其鹤发童颜,本应是仙风道骨的高人模样。
然其发丝凌乱,衣衫不整,一手捧着酒杯,一手抓着仙禽烤腿,满嘴油渍,如此这般,又显得有些不羁。
他便是东南峰的峰主,周公道。
周公道咬了一口仙禽肉,又惬意地小酌了一口。
“这望月楼的望月酒,真乃仙酿。”
正畅快间,察觉到吴言等人朝着自己的院子走来,忽地眉头一皱。
“好强的因果。”
急忙放下酒杯,掐指算道。
“没有过去,不见未来。”
一连推算了几次,皆是如此。
他不信邪地换了一只手,放下仙禽腿,在衣服上随意蹭去油渍,接着算道。
“仙魔泣血,妖神腐骨。”
一瞬间,吓得他须发尽数炸立。
“此子好强的因果,将来要么是绝世狠人,要么是天煞孤星。”
“不行,我得避之。”
周公道一个闪身便化作一道残影消失不见。
“便是这处院子。”
周管事打开阵法,不待他通传禀告,周嫣儿便笑着先行一步迈入院子。
“三爷爷!”
她找了一圈,也不见周公道的人影,嘴里不禁嘟囔着:“奇怪,人呢?”
吴言闻着酒香,见半只热乎的仙禽烤腿,又见一地狼藉的新鲜肉骨头。
顿时猜到这位峰主方才还在这里,恐怕是不想见他们几人,这才匆匆离去。
虽不知缘由,但事实八九不离十,应是如此。
他嘴间淡淡一笑,看向院子里叶片微微泛黄的灵植说道:“周叔,我们先看看这些灵植吧。”
周管事点点头:“前几日,这些灵植莫名开始枯萎,峰主以神识探查过,并非虫害。又以推演之法,却也找不出症结所在。”
吴言伸出手指夹住一片黄叶,以灵力探查,确实未见病害虫害。
一连换了数种灵植,皆是如此。
一番探查之后,总算看出这些灵植都缺乏灵气。
“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灵气?”
然而这处院子不仅有阵法保护,还住着筑基修士。
谁能在筑基修士的眼皮下偷偷吸走灵气?难道是地底有异常?
“贤侄,峰主探查过地底,并无异常。”周管事补充道。
吴言皱着眉头思索片刻:“既然如此,周叔,你命人先以灵雨术,为这些灵植补充灵气吧。”
周嫣儿附和道:“只能如此了,虽不治本,但若是再不施救,这些灵植都将枯萎。”
周管事点点头,转身便去吩咐下属。
待他走后,吴言看着满院数十种灵植,其中不乏灵植坊都没有的品种。
吴言脑海中顿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借鸡生蛋2.0版本。”
然而这毕竟是筑基修士的私人灵植园,怎会轻易交由他一个外人来打理。
“不急,此事需得从长计议。”
等待的间隙,吴言再次闻到酒香,终是耐不住馋虫勾引,捧起酒坛便猛灌了一口。
酒液方入喉,便化作长河般的滚滚灵气,粗暴地冲入他的经脉中。
片刻间,他的灵力便涨了一大截。
“好酒!”
吴言顿时眼前一亮,捧起酒坛牛饮不止。
这一幕,将躲在暗处观察的周公道气得吹胡子瞪眼。
心中爆喝:“好胆!敢偷喝老夫的酒!”
望月楼的望月酒,一年所产不过十坛,他也只剩这最后一坛。
刚要迈动脚步上前,却忽然心生悸动,吓得立即缩了回来。
这是他所修炼的功法在警示。
“不行,这小子身上因果太重,我不能主动沾染这小子,只能顺应事物自由发展,干扰不得。”
“区区练气四层,敢这么喝老夫的酒,灵气撑不死你!”
周公道气愤中带着幸灾乐祸,背过身去,连神识都不敢外放。
“嗝~”
“这坛野生的灵酒,当真不错!”
吴言打了个舒服的酒嗝,有些意犹未尽地放下空酒坛。
“野生的?你在说什么酒话?”周嫣儿心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那可是三爷爷自己都舍不得大口喝的酒,就这么被吴言喝光了?
与此同时,周管事领着下属来此,恰好见此一幕。
一群人登时惊得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犹记得主峰那位家主的嫡子,幼时偷喝了峰主一杯酒,被其吊在树上晒了三天三夜。
家主来了都不管用。
而今,吴言喝下一整坛,却不见那位嗜酒如命的峰主出来阻止。
“上一个,让峰主如此对待的还是那柳树……”
周管事不得不再朝吴言投去一个佩服的眼神,心中忍不住嘀咕道:“莫非你是峰主他老人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与此同时,酒液彻底发挥功效,吴言忽然察觉到一股强大的灵力在体内横冲直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