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猴拳？有手就会

霍老头进了厨房，不一会里面便传来夹杂着药味的香气。

田荣保持着桩功的姿势，双手捧着拳谱，看得出神。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过了半个时辰。

倒是没有注意到，比起昨天，自己的桩功再次有了突破。

已经超过昨天的极限。

与五行拳讲究大开大合，刚猛霸道，只简单的五式套路，力量强大，攻守兼备不同。

猴拳更多是灵巧腾挪，动作敏捷。

招式变化多端，注重击打掐拿。

通过眼神、身法、步法的协调配合，以达到形似，意真，法密，步轻，身活……

主要打法也是以游走为主，重攻击性而轻防御。

不过在梦境空间内。

与分身战斗，田荣的主要目标，便是击倒分身，这一点倒是正好适用。

收了桩功。

稍稍活动了下手脚，便开始按着拳谱上的内容，练习起来。

有了半年多五行拳的经验。

成天脑子里都是拿五行拳强到可怕的分身当假想敌。

夜里还有实战对练，不死不休那种。

田荣早自己琢磨过许多抢攻与偷袭的招数。

其中有些，与猴拳中的招式，还颇为相似。

此时有了拳谱的印照。

顿时有种打通任督二脉的通透感。

不过打了两遍，竟已经开始有模有样。

在空地上腾挪跳跃，宛如一只灵活的猿猴般。

身形左右不定，不时还学着猴儿摘果的样子，探手伸爪，对着假想中的敌人发起攻击……

越练越觉得，这猴拳的打法，相比五行拳的招式，更适合自己现在的情况。

每一式出招与挪移，就像是早已做了无数遍，渐渐竟也不再拘泥于拳谱上的内容。

动作带起呼呼的风声，在小院中回荡着。

田荣心情畅快，连续打了几遍。

方才喘着粗气，收住拳式。

默默站在原地，回想着刚刚的动作，嘴角止不住勾起笑意。

以五行拳的沉稳，再配合猴拳的灵巧。

冷不丁切换拳路，绝对能起到出人预料的效果。

相信很快便能拿下梦境中五行拳分身了。

眼神下意识撇向视野角落，那两道半透明的光幕。

『田荣——锻体一重。

技能——五行拳：熟练。

技能——猴拳：入门。』

当初练习五行拳时，可是花了两个月，技能才堪堪入门。

在光幕上具现出来。

如今不过一个早上，猴拳竟有如此进度。

当然，这一方面是因为，这黄氏猴拳的难度等级，本来就比不上霍老头的五行拳。

上手入门更加容易些。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田荣如今有了五行拳打下的基础。

身体无论是强度还是协调性，都比当初强了不止一筹的原因。

基础更好，当然更容易学成新技能。

这就好比看了十多年的教学片。

入洞房虽是第一次，却也知道该是怎么个流程。

不可能发生那种躺一张床上睡了大半年，不能怀孕跑去检查。

结果发现全特么是精神交流，压根就没实操的奇葩事。

除了这些客观因素。

田荣平常瞎琢磨的那些阴招，绝对也起到关键作用。

……

“臭小子，还挺像模样的……”

厨房内。

霍老爷子趴在窗户上，看着院中的画面，眼角露出一丝笑意。

霍老头自定居甘州城后。

教过的徒弟不少，真正入了门墙，认下做弟子的，不过两个半。

半个自然是田荣。

倒不是老爷子对田荣有什么意见。

恰恰相反，他是真拿田荣当自己孙子照顾的。

他孤身一人，膝下无子。

田荣又是救命恩人唯一的血脉。

与他的孙子没什么分别。

两个弟子习武天赋都谈不上顶尖。

大弟子学成之后，入了武威镖局，仗着一身五行拳的本事，没出两年混成了镖师。

还娶了老镖头的女儿，成了人家女婿。

眼下领队押镖到南方去了。

小弟子在城外镇子任游缴。

干些缉盗守匪的活儿，待遇比衙门的捕快吏员差些。

好歹算是一门正经营生。

平常倒也过来看望，只是终究不如田荣这样，时时待在身边，叫老人家贴心。

虽说嘴上经常说些劝田荣学门手艺，安生过日子。

别想着习武的话来。

那都是老人家打击式激励教育而已。

怎么可能不希望，田荣继承自己一身本事。

在武学一道上闯出一番天地来。

这几年在甘州，也不是没遇上天赋好，资质佳的年轻人。

不过那些人都吃不了习武的苦。

就连那两个入了门墙的弟子在内，就没见过如田荣这般。

当真是嗜武如命。

每日里不顾死活，压榨自己的韧性，连老爷子有时候看着都心疼。

不过无论他半真半假的言语打击，还是托弟子给这孩子寻一门手艺营生。

都无法改变田荣习武的态度。

老人家也只能多给他准备药膳，不至于让田荣伤了身体根基罢了。

咕嘟嘟……

灶上的砂锅冒着热汽。

老爷子回过身，掀开盖子瞅了眼。

眉头微微蹙起。

“这方子已经吃过几贴，又该换了……

“哎，都说过多少回了，练武虽讲究勤勉恒心。

“却也不能一味埋头苦练。真要伤了身子，后悔都来不及……”

院中动静歇了一会，又传来嘭嘭响动。

原来是田荣休息结束，又开始对着木桩练起五行拳……

老爷子心中冒出点火气。

在他看来，习武一道，执着似田荣这般，成了个武痴。

未必是优点……

若没有自己精心配制的药膳。

按这小子的练法，早已经根基受损，命不长久。

武学一道，其实也要讲个张弛有度。

一味这么苦练，到最后只能练出个僵化架子……

好在这小子还有那么点机灵。

虽说很多想法，在老爷子看来，过于取巧，失之偏颇。

且田荣除了这身毅力，根骨资质真的很一般。

这还是老爷子心底，怀着一分看自家孩子哪里都好的护短。

要不然只怕得评一句极差了……

“得和这小子好好谈谈了，他这个年纪，正是踏实练习基本功的阶段。

“老老实实把桩功站好了，日后受用无穷。

“把心思放在取巧上，不是正道！”

老爷子端起冒着热气的砂锅，脚下落地时，响起沉重的脚步声。

田荣此时正好收势。

回头见了老爷子，如捧着一团白云似的。

脸部都隐隐约约，模糊起来。

连忙取了擦汗的手巾，跑上前去。

“您老慢点，小心烫着了……”

用手巾裹住砂锅，接了过来，回身往院子角落的小石桌走去。

“这回合你的心意了吧？”

身后，老爷子语气一如既往，冷冰冰的刺挠人。

“嘿嘿，这猴拳比起师父您的五行拳可差远了。

“我刚刚才练了两遍，便已经熟稔于胸。

“要我说就是有手就行，一练就会……”

“嘿！瞧你那德行，过来我给你搭搭手，看你练成什么样子，还有手就会……”

老爷子笑骂一句。

田荣小心放稳了砂锅。

喜道：“正好，这药烫的很，得凉凉……”

老爷子肯出手，陪自己喂招的机会可不多。

这一年多拢共也不超过五回。

每一次都能精准针对田荣出招的习惯，指出缺陷问题，让他收获颇丰。

最重要的是，老爷子使的可也是五行拳。

跟梦境中的分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