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盗丹,人死不能复生
承恩县衙内院,地下密室中,有女子肌肤胜雪,清冷如月,一袭红衣负手而立,背影窈窕…
她静静看着堪舆图上,两道气机飞速消失,离开承恩县边界。
身后跪着一个年约十三四岁,面色苍白的少年,不时闷咳几声,嘴角溢血,动静却是极小,似乎生怕惊扰到女子!
“我记得三年前便说过,你选择了修行路,你我便从此形同陌路,我就当没有过你这个弟弟。”
陆青禾转身,低头看着少年苍白脸色,眼神中尽是冷漠,血红长裙无风自动,少年背上不知何时,攀附了一头狰狞恶鬼,吐舌缓缓舔舐他的脸颊,涎水四流…
“无知魔头,闯入本修地界,使本修父亲治下不得安宁,是该将你剥皮抽筋,还是打成肉糜,喂了蛊虫?”
路摩诃身子一抖,声音发颤的乞求:
“阿姊,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在心里,练气九层,没有筑基丹可用,我等魔修还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血祭生灵。”
“成为魔修你不后悔,为报家仇手染鲜血你也不怨,报了血仇,修行再进一步,需得杀戮无辜,你不肯为,也不想再争!只想在此地隐居,了却残生…”
路摩诃双手颤抖,眼神狂热捧着一个丹盒,举在陆青禾面前:
“阿姊,筑基丹,我给你带来了,三年前你就是练气九层,自行突破都有两成把握,有了这枚丹药,以你十年之内修行到练气九层的绝世天资,一定能突破筑基,延寿两甲子!”
陆青禾背后的手一颤,眼神更加冷漠,甚至浮现杀意:
“你在教我做事?有这丹自己不用,拿来给另一个魔修,当我是傻子吗?再不说实话,剁碎了喂狗。”
路摩诃不由苦笑,垂头丧气,好似霜打的茄子,只得将实情相告:
“阿姊果然冰雪聪明,我成了魔修以后,亲情也已淡薄,知晓若无缘由找来,必定为阿姊所杀,若不是实在走投无路,哪里敢来打扰阿姊…”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说道:
“我和几名练气魔修,被筑基巅峰散修所掳,与青阳门内鬼里应外合,盗走了青阳门丹药,我只分到一枚筑基丹就被赶走,我猜测,那筑基散修,得了凝晶丹!”
陆青禾闻言身子一抖,拳头蓦然攥紧,青阳门窃丹、筑基散修身怀凝晶丹,眼前这枚丹药哪里是破境延寿的宝药,分明是催命的符诏!
“所以,你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只能来找我,赌命?”
陆青禾眼中杀意愈发深重,祸水东引,把因果如此大的丹药带到自己面前,事已至此,不突破筑基也由不得她了。
“呵,真当我是与你在耍笑…”
她声音森寒,少年背后恶鬼咧嘴大笑,抓住他的臂膀一撕!
“啊!!!”
路摩诃满地打滚,凄惨哀嚎,恶鬼蹲在一旁,举着撕下的臂膀餍足大嚼,鲜血自嘴角滴落,就像那女子的长裙般嫣红。
“惹来这么大的祸患,接下来三日,魍魉会一日食你一肢,每日会有万蚁噬心之苦,方消我心头之恨。”
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寂静无声,密室角落,慢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那是无数血红的蚂蚁…
“阿姊!我错了阿姊!饶我一次吧阿姊!!!阿姊!!”
少年凄厉的惨叫回荡在密室中,却被阵法阻隔,不为人知~
……
……
“啊!我的银子!!”
蔡无名捂着心口,肉痛大喊,说好的一千两赏银,那个该死的陆有德,却连三百两都不肯给,还是和三哥说的那样,只给了他一百两。
“不是,姓陆的凭什么啊?堂堂仙师欸,跟他说话怎么跟放屁一样,半点用都没有,他这个县令真不想当了是吧?”
拉着一众衙役大吐苦水,蔡无名气的想打人,那位美丽的仙师开口时,他真以为赏银一千两,能不打折扣的发下来呢!
李虎等人面面相觑,也不好跟着他骂,只能劝解道:
“小蔡哥别生气,等仙师们回来了,自有发落。”
“是啊是啊,其实陆大人算不错的了,还剩了一百两,自己才贪墨二百两,真算是少有的清廉…”
一行人簇拥着他往酒楼走去,赏银到手后,蔡无名当即表示要请众人吃顿好的,犒劳一下这几日的辛苦~
李虎推荐了常去的有福酒楼,大厨手艺好,价钱也便宜,招牌菜红烧肉更是一绝,肥而不腻,咬一口唇齿留香!
席间推脱身体不适,不能饮酒,便以茶代酒,推杯换盏和衙役们打成一片,吃的差不多了,一个个游魂似的昏昏欲睡,蔡无名搭着李虎肩膀,小声问:
“虎子哥,如果我想学武功,你觉着上哪儿最合适?”
李虎趴在桌上醉意朦胧,咕哝着:
“壮哥喝…再喝…我没醉…”
蔡无名有些无奈,看来只好下次再打探,谁知道虎子哥看着挺壮实的一条汉子,酒量那么差!才两坛就倒了~
“城外…白云观…城里武馆,有真本事的…惯会欺压百姓…都被陆大人扫平了…”
韩老三打了个酒嗝,他喝的少,只得了个半醉,如今趁别人都醉趴了,慢慢吃着残羹冷炙,顺便给蔡无名解惑。
“咦?谢了,三哥,等我习武有成,遇到什么事儿就来找我,我给你镇场子!”
拍拍胸膛,满脸笑嘻嘻,总算是有了路子,有银两,又知道哪里有真本事,只差他找上门去拜师学艺了。
韩老三则打了个嗝儿,脑袋一耷拉,也睡了过去,不知道听没听到?
蔡无名摇摇头,眼神清亮,虽然县城内有魔修潜藏,随时会面临屠城危机,但他也不是真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宝贝法杖,可要给点儿力啊,今晚刷新个厉害的魔法出来,能不能完成三百经验的任务,就看运气在不在我这儿了…”
县衙后院,陆青禾此时换上一身白裙,陪着母亲做女红,气质娴静,看不出密室中的清冷与漠然。
“青青,乖囡囡,这么多年,真是苦了你了~我可怜的女儿哟~”
手上针线缝着缝着,陆母突然流下泪来,抱着陆青禾泣不成声…
女子微笑着安慰母亲,好像拍打婴儿一样,拍打她的后背,安抚似的哄她:
“娘,别哭了,阿弟回了家,我们一家人又团聚了,这样的好日子,你该开心点才对。”
将母亲哄好,不再抽泣,陆青禾摸着她手臂上的破洞说:
“好了娘亲,我来帮你把皮缝补好,不然一会儿爹回来看到,又要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