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来自浮空界的龟甲
黑山县衙门。
秦崖长舒一口气，终于替楚阳办完了所有手续。
此时此刻，楚阳正式成为他的副手，成为黑山县衙门的一员。
但接下来，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上报功劳。
有时候，就是为了这点儿功劳，才去诛杀的邪祟。
若不及时上报，被别人冒名顶了去，岂不是白干了？
想到这里，秦崖走入那间存放“功劳簿”的小屋。
“呦！秦大人！”
看管功劳簿的小吏，看见秦崖到来，立马放下烟杆儿，笑吟吟问道：
“您真儿活着回来了，看来那片森林中的邪祟……？”
秦崖沉默着，提起笔，在那名册之中草草写下一行文字。
这便将名册推了回去，道：“七十年火槐，已伏诛。”
闻言，看管“功劳簿”的小吏，脸上笑容的褶皱更深了：
“诛杀邪祟，功德无量！”
“天大的功劳您一人独揽，怕是不久之后，就要升任捕头了！”
“小的在这里，先喊你一声秦捕头，到时候儿，一定请小的喝酒啊。”
此话一出，存放“功劳簿”的这间小屋内一阵喧闹。
其余的衙门修行者，都不约而同望向了秦崖这里。
有的在笑，有的咬牙，有的则一脸懵逼，问火槐是啥。
而秦崖的面色，却在小吏的吹捧下微微涨红。
他什么话也没有多说，只是告了个别，便转身离开此屋。
“嘿，捧你臭脚还不乐意？”小吏也是摸不着头脑。
但在屋内众人走远之后，他将“功劳簿”悄悄掀开一角，向内窥探一眼。
却在“诛杀七十年火槐”功劳所属中，看见了个陌生的名字。
楚阳。
这是何人？
甚至诛杀火槐之功的名号中，只有楚阳一个名字。
并未像衙门里其他修行者那样，杀一只小小的水猴子，也要拉帮结派般在功劳后面写一大串名字。
即使功劳分配只给前三，但后面的那些名字也想混个脸熟。
“楚阳？”
“哦，想起来了，今日秦崖录入名册，有这号人物。”
“他不是秦崖的副手么？”
小吏很不理解，哪见过修行者将功劳拱手让人的？
更何况，还是单人诛杀七十年火槐这种不小的功劳。
“莫非有什么阴暗的交易？”小吏开始脑补起来。
接下来好几日，没事儿的时候，小吏都会溜出班房。
悄悄观察秦崖和那位副手“楚阳”。
奇怪的是，他看见那两人相处时，总是秦崖为楚阳端茶倒水、抽椅擦桌。
你们到底谁是“副手”？
看到这里，小吏陷入一阵沉默，望向楚阳的眼神，莫名多出几分敬畏。
秦崖好歹也是名门弟子，如今却对这个来历不明者恭恭敬敬。
此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
“楚兄，说好的，咱们活着回来，我请你吃黄河大鲤鱼。”
最近几日，衙门没活儿，县令也始终不见踪影。
秦崖便邀请楚阳，到了这黑山县最有名的酒楼吃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楚阳擦了擦嘴，觉得是时候了，
便问：“秦兄，衙门可有修行门路？”
“你要正经的，还是不正经的？”秦崖随口一问。
“细说。”
“正经的不必多说，当然是与邪同修，不断突破境界，主仆共同进步。”秦崖喝了一杯酒漱漱口，接着说道：
“至于不正经的，我也不好细说……跟你打个比方吧：”
“曾经有人收服了一只水猴子，修行不正经的功法，把那水猴子打扮儿的像个美娇娘，又穿裙子又抹胭脂的……”
“后来呢？”楚阳追问。
“那人阳气枯竭，死在床上，水猴子被当街斩首。”
“嘶……”楚阳深吸一口气，表情变得极为严肃：
“秦兄，你知道的，我是个正经人，要正经功法。”
“那没有。”
秦崖摇了摇头：“衙门招我们来，是出钱干活儿的，怎么可能负责教学和培养？”
“那我该从何处寻得功法？”楚阳神色有些失望。
“很简单，拜个师父，端茶倒水三年，擦桌洗碗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十年后或许能获得功法。”
说到这里，秦崖瞥了一眼楚阳，见对方有些失望，便又说道：
“不过，我倒是有个东西，蕴藏着功法，但并不写在明面儿上，就不知道你能不能悟出来了。”
“什么东西？”
咚！
秦崖从怀中取出一个物件，狠狠按在了桌面上。
楚阳的瞳孔刹那收缩，看清那个物件，竟是一片龟甲。
他拿起这片龟甲，通体漆黑，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仔细观察，还能发现龟背上存在刻图。
龟甲，古时的奇人异士经常使用，常用于占卜吉凶。
它一般取自于龟类，拿在手中的重量，不该如此沉重。
楚阳不断掂着手中的龟甲，发现它异常的沉重。
说是自然形成的龟甲，倒是更像某种古老的金属制品。
更重要的是，龟背上刻下的，并不是占卜吉凶的文字，
而是某个蓬头垢面的古人，手持利剑，自戕的图案。
那个古人形似古老的萨满，似乎在通过“自戕”“死亡”来修炼什么东西。
“龟背上的古人在自戕，这能是正经的修行功法？”
楚阳将龟背重新放在桌面上，希望秦崖能说个明白。
然而，秦崖却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学老学究般说道：
“外人传经为假，自己顿悟为真。我不能告诉你，告诉你就不灵了……”
“我能告诉你的是，这块龟背是我师父当年给我的。”
“天底下就两块，他留一块，给我一块！”
“据说这玩意儿来自浮空世界。”
“我师父肯定不会骗我，只是我始终没悟出什么。”
“你要是悟出来了，一定要跟我说嗷。”
听到这里，楚阳重新拿起龟甲，感受到它的厚重。
秦崖没悟出，希望借自己之手，学习其中的内容……
这才是他赠送龟甲的真正原因。
既然如此，楚阳就放心的收下这片龟甲，又好奇问道：
“对了，你说这片龟甲来自浮空世界？那是什么地方？”
“衙门里的那个暗室，你没去看过？那副天顶画。”秦崖指了指头顶。
“大海上的浮空岛屿？”
“对！”
秦崖重重点了点头：“师父说我们的大地相互独立，是一座座悬浮于海上的庞大岛屿。
上层岛屿的灵气，被那里的修士吃干抹净之后，才能流落到下层岛屿。”
说到这里，秦崖望向窗外，凝视那万里无云的高空：
“师父已去往上层浮空世界，所经历的比我们在这里斩杀邪祟，还要更加刺激、神秘甚至是恐怖。”
“我终有一日，也要去往上层岛屿，那里的灵气远比我们这里浓郁，那里的修士未来会更光明。”
……
听闻这些秘辛，楚阳的内心，竟也有些狂热起来。
他将龟背收入怀中，满怀感激，道：
“秦兄放心，你送我龟甲，我若破译，必与你共享。”
“送？谁说送了？”秦崖猛然回头，歪头盯着楚阳。
“呃……那要多少钱？”
楚阳摸了摸干瘪的钱袋子，里面只有二两银子。
却听秦崖说道：“一两七钱四分银子。”
“为何如此详细？”楚阳有些疑惑。
秦崖数着桌上的菜肴：“这你要问酒楼掌柜。”
“……”
楚阳明白了，一两七钱四分银子是这一顿饭钱。
这一顿黄河大鲤鱼宴，各论各的。
秦崖请客，楚阳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