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被下药了
失眠幻症。
在陈零的记忆里自这学期以来就逐渐的加重了，频率也增加了，起初怀疑到程雯也只是推断，现在她这么说，算是很明了的给出了答案。
“你不是一直都很好奇，我平时早上从来没有到过班，为什么都是班长代我汇报工作吗？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在观察你，咱们班刘强和郑征其实也并不是真正的学生，他们俩正是我的眼睛，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刘强……那俩货是你带来的？我靠我说他俩怎么转学过来不学习，天天想方设法往我身边凑，那次张小柒带他俩过去也是你的意思吧？”
陈零突然想到张小柒当时带去宿舍叫他时的两个奇葩舍友，万没想到也是伪装的演员。
“当然！”
“为什么后来你又突然让张小柒去找我，你又为什么进班了？”
“因为，我知道小然要来了，我也知道周家会把你带走，我必须要采取措施了。”
“采取措施？什么措施？”陈零这个时候心里满是忐忑。
“也没什么，给你下了重药，我得亲自知道成效。”
“也没什么？怪不得我后来幻症越来越离谱的厉害，你下手挺狠呀，这是在往死的整啊！”
程雯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威胁你的生命，这么做只是为了能够在精神上控制你。”
“精神控制！这么荒谬？那不是催眠那个路子吗？”
“听起来是很不可思议，但实际上就是这样，而且我对你的用量每天都是经过计算的，也就是说，只要我想让你进入幻梦，你立刻就会进入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你没有主观意识，就是一个傀儡，说句不好听的，即便是给你发布自杀指令，你都会照做。”
“雯老师，你居然这么心狠手辣，如此歹毒的手段你都能用的出来？可我不懂你观察我干嘛？我身上究竟有什么啊，为什么你们都要围着我转呢？”
陈零认为自己明明平平无奇，并无什么关联于身，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被这么多人格外关注，而程雯所说所做，更是细思极恐。
陈零惶恐不安的反应不禁让程雯抿嘴一乐。
“在你身上，不但有着很重要的东西，还带着一切问题的答案，有些人是希望通过你找到这份答案，而有些人则是必须要毁掉它，盯上你的人越多，就越说明你的重要性。”
“所以，这就是你们只折磨我，却不弄死我的理由？说到底，你们也是为了通过我找到终极秘密？”
程雯想了想，点点头：“不错，可以这么说。”
“我还有个问题……”
“你问题太多了，我之所以说出这些是因为这些东西并不算什么秘密，你要是想通过我了解更多深层的东西，还是省省吧。”
陈零虽被打断，但还是坚持的问：“不算深层，我只是好奇，你每天拿我当试验品秘密的观察我，研究我，为什么你反常的举动没被学校追究呢？”
程雯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其实也没什么好回答的，你或许可以试着相信，只是因为我太优秀了，校方妥协了。”
陈零：……
这个回答像是说了什么，又像什么都没说，只给了陈零一个信号，那就是武华很关照程雯，至于是不是像她说的那样简单，就不好揣测了，毕竟她本就是个出类拔萃的存在，也是武华公认的。
陈零连做梦都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居然能成为香饽饽，被这么多人惦记着。
“那你是想通过我解开答案的，还是毁掉答案的？究竟是什么秘密竟能让你们这些顶级家族和教育大佬如此大费周折？”
程雯双眸浅合，似笑非笑般沉声道：“首先我表扬你们，你们很聪明，这么小的年纪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发现我的破绽，你们很优秀，不过既然被你们拆穿了，我也就没什么好隐瞒了，就如你们所想，在这场博弈中我扮演的角色就是毁掉终极答案的那个，当然了，这样的角色也肯定不会只有我一个，接下来才将是真正对你们的考验孩子们。”
陈零心里顿时涌起一阵不安的波动，程雯的这番话，表面是阐明了自己的立场，侧面也暗示了他们还将要面临更大的困难和考验，也就是说隐藏了这么久的雯老师虽在局内，但并不是核心人物，她也只是一枚被安插的棋子，真正的对手或者说背后设局者，还在等着他们。
尽管程雯身份已经暴露，但好像并没有捞到太多有用的信息，陈零当然也不会就此甘心，他看了一眼张小柒后又问：“你刚才说你在武华是在观察我，这么说你的目标一开始就是我？”
“是”
“那张小柒呢？你不是监视她的吗？”这里陈零已然开始有些迷糊了。
“班长我是要监视，但也只是监视，而对你是要观察的，你也可以理解为你是我们的一尊实验体，而我的任务就是每天观察你的情况。”
“实验体......幻症？”陈零恍然道。
“不错，就是你所经历过的，也就是我所说的癔香产生的作用。”
张小柒孱弱的说：“这么说我一直都在被你利用，而你也是故意让我知道这件事，就是为了让我觉得你是来监视我的，你的真实目的是陈零。”
程雯狠狠瞪了瞪正在被她挟持着的张小柒道：“对呀，小柒呀，要么你是班长呢，就是冰雪聪明呀，只不过现在明白过来，有些晚了。话说回来孩子，你其实确实帮了我不少呢，不然我这任务估计也不是那么容易完成呢。”
“你什么意思，我什么都没做，怎么会帮助你完成任务，我没有伤害陈零。”张小柒显然不太懂程雯这句话的意思。
“你当然没有伤害陈零，这我知道，而且我还知道，你还喜欢陈零呢对吧？”
张小柒和陈零四目相对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陈零不知是惊讶还是兴奋，张小柒肯定是羞涩不已，从她的反应上来说，她没有立刻否认，基本上也就是实锤了。
程雯见二人都没作声笑了笑道：“看来我说的没错，不过你们这种反应，显然是陈零还不知道的吧？既然班长没好意思说，那就让我这个班主任来说，我的身份既然已经挑明，接下来有人肯定不会放过我的，今天能顺利从这里出去的话可能尚且有一丝机会走掉，如果你们执意不肯放我走，那我也就认了，想套取信息肯定不可能，但在此之前，我得先拉一个做伴的，小柒这孩子是我相处最多的人，咱们之中我俩最亲近，她做最合适了。作为你们老师，把你们之间的情谊挑明，也算是不给你们彼此留遗憾，尽管你们俩已经没有可能了。”
“你说这些没有屁用的，当下最重要的不是我和她的私事，而是你算计我们的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了，我不明白你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呢？我要猜的没错的话，你所说的有人不会放过你，就是你背后的人吧？说到底你也知道你只是一枚棋子，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是什么让你如此执着于你所谓的任务呢？你有苦衷完全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而作为老师，你最不该算计的，就是你的学生。”
张小柒在程雯的挟持下脖子上已经明显的出现了红印，陈零着实是为张小柒捏了一把汗，虽然他们知道程雯只是挟持她作为要挟，但利器的威胁还是难免害怕出现意外，陈零只能先试着分散程雯的注意力，再慢慢想别的办法。
他爸爸以前跟他说过，这个世界上无论是什么人，好人坏人、男人女人、富人穷人或高人俗人，所有人在内但凡是个活人都有着共同的弱点......不屈的红心和奴化的意志。
通俗点来讲，一切事物均有缘由，没有因果的事物关系在地球上是不存在的，建国以来就连普通人都受着国歌的启发不屈于为人奴为人卒，那么像程雯这样自身就具备优异条件的更不会平白无故的为人奴役，又不是精忠报国，更不至于说死不叛主了。
程雯既然说有人不会放过她，陈零就猜到了她很有可能是有自己的苦衷才迫于为人卖命，所以直接去问显然是行不通的，更何况程雯已经态度非常决绝了。
眼下唯一可以一试的办法就是找她的弱点，也是人的弱点，掐准时机打攻心战。
陈零的父亲教过思政课，曾给陈零看过许多课外读物，其中就有一篇戴尔.卡耐基的《人性的弱点》，书里有个单元提到，能让人信服的七个方法，其中黄金三步很重要：
【首先，先给予别人同情与谅解，有很多事往往并不是当事人原本所想，任何事都会事出必有因。】
【其次，给他/她一个动听的理由，不要在人的对立面去要求别人，这样显然是愚蠢且不现实的，人需要的是尊重，不是压迫和命令，你要给对方一个愿意与你交流的理由，而这一步的切入点正是要先了解清楚别人的经历后才可以。】
【最后，让别人自己说服自己，找到人的心理弱点后，不要急着去攻击，沟通的真谛并不是伺机伤害，而是从友善的一面出发的，找准了原因后我们还得把原始问题回归到当事人自身，自己来说服自己，也算是一种自我觉醒。】
面对陈零的质问，程雯心中确实有些无地自容，但并没有显露出来，依然还是摆着一副冷酷的表情，好像并没有听进去一样。
“我说了，我不为谁卖命，我所做的一切说到底只是为了我自己，我有我自己要做的事，跟任何人无关，只是凑巧了，我要做的恰恰就和周家有关，所以虽然如今并不是我所愿，但我们走到这一步也是注定的。”
“和周家有关你为什么要盯着陈零呢，你又为什么要下药害他？”
周一然十分不理解程雯的做法，愤怒不已，显然大小姐对陈零已然上心了，这表现的不要太明显了些，敢情是被刚才程雯说张小柒喜欢陈零给刺激到了。
“小然啊，这一切本来确实跟陈零没有关系，跟你也没有关系，但是跟周家有关呀，我虽然学历阅历表面上都还过得去，但是要想跟你哥，跟你们周家斗我还差得远呢你明白呢？所以我只能从对方的弱点入手，而你恰巧就是周树最大的弱点，陈零虽不是周家人，但我知道陈义和你爸爸周易诚的关系，我一直坚信，你父亲当年并不是周家真正能下决断的人，他背后的“军师”，最有可能的就是陈义，陈义被你们周家保护的密不透风的，我只能从你们小辈下手。”
“你坚信？你凭什么坚信？你跟我爸爸他们差着一辈呢，何况你们并没有打过什么交道，明明是你背后的人这样想的吧？这么说来，你背后的这位是跟我们家有着不小的交情了。”
“你们不用猜了，不管这是谁的想法，总之你们现在知道了我的目标就是你们两家，如今到这一步，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小柒这孩子我很喜欢，但我不知道陈零喜不喜欢她，现在她在我的手里，你们是否打算放我走，自己看着办吧。”
程雯又握了握手中的刀，张小柒吓得也不自觉咽了下口水。
陈零知道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即使是他已经知道了程雯的目的了，但话说回来张小柒在这件事上也是出了力的，为了他被人做了这么久的棋子摆布着，现在还要受着性命威胁，不管是不是像程雯所说的张小柒真的喜欢他，他都应该想办法救下她。
“可以，你可以走，只要你放了她，我一定放你离开。”
“陈零，咱们之间现在没有什么信任可言了，你觉得你简单的说一句，我就信了？”
“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想办法给我准备车，不能有尾巴，我把班长带到码头我会通知你，你们去接人。”
陈零冷笑着道：“雯老师，您刚才不是说咱们之间毫无信任可言吗？你让我放你离开，你还不肯现在放人，你要是把人给我带走了怎么办？你觉得我还敢信你吗？”
程雯怔了下，又撇嘴一笑：“小柒是我的学生，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不会伤害她的，放心。”
“你的学生......你把她当学生还这样对她？我真是不知道你在学校给这丫头吃了什么药，她明知道你一直在监视她，她还一直像哈巴狗一样每天听你的使唤，与其说是你的助手不如说是你的奴隶。”
“她就是在给我下药，无时无刻，我有时候所做之事本就非我所愿的，但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张小柒突然艰难的提着嗓子道。
此话一出，众人嗟叹，眼前的这个女人哪还是老师啊，简直是个变态，为了达到目的，给自己的学生下药、控制，还带着眼线潜入宿舍，制造幻症、病症实现精神折磨，这哪是一个正常老师的做法！
“没办法，谁叫你们几个孩子，太过聪明了呢？我要不使用药物相助，局面很难控制的，不过老师也并没有想过要害你们，只不过是让你们能乖乖配合我罢了。”
“那我们是不是还得谢谢你的不杀之恩？你这么做也好意思说我们是你的学生？你怎么敢的？”陈零气的咬牙切齿道。
程雯勾着头笑了笑。
“是，或许我真的不算是一个合格的老师吧，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就想问你们，今天让不让我离开？”
陈零看了眼屏幕里的赵莹，又看了看周一然和张小柒，道：“可以，但我还得问你几个问题。”
“别白费口舌了，没用的，你在我这里得不到任何答案。”
“两个，就两个”
程雯不想再浪费时间，但为了能顺利离开也只能勉强的点点头。
“第一个问题，你除了给我和张小柒下药，还有没有其他人？”
“没有”
“你确定?”
“你要是信不过我就不要再问，有意义吗？”
“可你之前也并没有透露过你同时在给我和张小柒下药啊，我想若不是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你应该永远都没打算说出实情的吧?反正已经到最后了，如果有的话，我希望你也一并告知我们，我知道你不愿意说出你背后的人肯定是有你的苦衷，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你了，但看在我们师生这么久的份儿上，希望离开之前你能如实告知我们更多的真相，至此以后，剩下的路我们自己趟，你被人裹挟了这么久，我想你内心也并不好过吧？我只希望你在这分别之际，给学生指条路出来，或许我们往后还能念你一丢丢的好。”
陈零的这番话说的很走心，一度让程雯陷入了反思。
陈零之所以这么说，还是想试着用那不知道到底存不存在的师生情谊打动程雯，很显然此法已然起到了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