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有些东西，是忘不掉的
竹取青野认为自己很容易忘记某些事情。
比如前世那些同事的脸，他已经差不多快要忘了。
然而，看着此刻立在自己眼前的高耸巨物，竹取青野明白……
有些东西，是忘不掉的。
对方今天倒没有被淋湿，身上依旧穿着不合身的西服。
说起来，这种紧绷到呼之欲出的模样，到底算是合身还是不合身？
但无论如何，真的非常养眼。
竹取青野的视线从那处上移，落到了她的脸上。
与一般岛国的美女不同，这位属于那种极具肉感的可爱型。
连这张小脸，都给人一种捏起来应该会很软的感觉。
黑框眼镜依旧老老实实的架在小巧的鼻梁处，让这位编辑原本呆呆的眼神变得活泼起来。
再看一万遍，这位果然也是史上最可爱的眼镜娘。
“早苗编辑是吧？我记得你的。”
竹取青野笑着说道，还顺势抬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
新潮的人来得还算快，就是为何会是这么个不靠谱的家伙来？
见呆头呆脑的眼镜娘坐下，想起她昨天稿子散落一地的样子，竹取青野笑了笑，接着说道，“昨天那件事情解决了吗？”
“那个事情……对方有些……算了。”
早苗子犹豫片刻，似乎没打算讨论那些烦心的事情，直接切入主题，问起了自己最关心的事，
“今天找到竹取先生，我是想和您谈谈小说的，那本《雪国》，应该是出自您手笔的吧？”
见到竹取青野点头，饶是她早有准备，但小心脏还是不争气地跳动了几分。
果然是他！
虽然知道答案，但真的好不可思议，那种完美的小说，居然出自这么年轻的男人之手。
早苗子迅速翻开自己的公文包，从其中拿出了纸笔，忍不住问道，
“请问一下，当初写这部小说的时候，您是怎么想的？”
竹取青野没经历过这种场面，下意识说出了实话，“我就是想着自己有点缺钱……”
怎么可能，那种文字怎么可能是因为钱，他一定是在逗我才对。
早苗子这么想着，又问起了其他的问题，
“关于‘生存本身就是一种徒劳’这句话，我想问问，您是经历过了什么，才会这么写下的？”
“没钱的生活，做什么不都是徒劳吗？”
“额……雪国到底是以哪里为原型，是北海道吗？”
“应该是，这个不重要吧？我又没去过。”
笔尖停在半空，一个字都没有写出来。
看着竹取青野的眼睛，早苗子实在不解，疑惑道，“没去过您怎么写得那么清楚？”
“我编的……我要是有钱，哪里会和主人公一样天天爬山，当然是找个沙发躺着先睡一年啊。”
饶是竹取青野的心脏如何大，在面对着这些问题时，还是有些承受不住了。
说到底自己又不是原作者，怎么可能说得清楚。
再问下去，多半要出事。
于是，他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还是谈谈正事吧，早苗编辑找到我，一定是来谈签约的事吧？”
早苗子点了点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只有我看过您的小说，您知道的，编辑这行竞争太大……”
竹取青野不是很在乎这些事情，摇了摇头道，“没关系，我就是想问问早苗编辑，我什么时候能拿到稿费？”
这时候，早苗子才反应过来，对方似乎真的没在逗自己，想起刚刚听到他自言自语那些话，看来这位竹取先生，当下是真的很缺钱。
早苗子思考了一会，接着说道，“签约之后自然可以拿到稿费，不过我建议您先别急。
下周就是新潮赏，我会帮您内推上去，以《雪国》的实力，拿奖几乎是必然的事，那之后再谈版税率，应该会更好一点吧？”
听到这话，竹取青野才明白，这个世界的新潮赏时间，似乎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个有些不同。
不过这也是好事，能一举出名谁想慢慢爬？
于是，竹取青野笑道，“那就麻烦早苗编辑帮我推上去了，对了，合同总要签署一下的吧？”
见早苗子在公文包里翻了半天，也没拿出一份合同出来，竹取青野明白，这家伙多半是忘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早苗子便偏了偏头，尴尬道，“不好意思欸，好像是忘记带合同出来了。”
“没关系，你看看这个。”
说着，竹取青野拿出了一张纸，上面是他今天原本拿来打算搞快钱的《古池》。
早苗子将其接了过去之后，俨然又变成了他的小迷妹，疯狂询问这首绯句的创作灵感一类的问题。
“不说这些，早苗编辑，《雪国》可以等新潮赏，这个能不能先收录，然后把全部的稿费发给我？”
“当然可以，您就算不说，我也会提起的…哦，如果您急着要稿费的话，《雪国》也可以先发放一部分的。”
早苗子嘿嘿一笑，将其收进了自己的公文包中，又接着说道，“那我们现在去新潮吧？”
“现在不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吗？新潮社里还有人？”
“这倒是哦……”早苗子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那就明天？”
竹取青野点了点头。
这时候，两人的面前，原本属于竹取青野的那碗清汤荞麦面早已吃完被放到一边，既然没有了要聊的正事，气氛就忽然变得尴尬了起来。
早苗子犹豫了一会，又问起了关于宫和家的那些事。
其实她蛮想说自己曾经认识宫和琉璃，也就是竹取青野的“妻子”，但最后却没有提起这事，而是把自己今天去宫和家说了个大概。
听到她原来是去见过一次那位主母，竹取青野微微皱眉，但片刻之后就释怀道，
“没错，我确实被赶出来了，和那家的婚约什么的……没关系，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早苗子听到这话，心脏很不争气地又跳动了几下，开口说道，“好豪迈的句子，这句也是竹取先生的原创吗？”
迅速在自己脑海中寻找了一番，没有找到这句话，想来龙国那边的文学作品或许和前世相同，竹取青野道，
“不是，这句话出自《三国》，你看我像是那种大丈夫吗？”
早苗子掩嘴轻笑，眉眼很好看的绽放开来，像是初春时节的粉红桃花，
“竹取先生在我看来，就是大丈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