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骑马的女巫

俞眠从试图破译石头语中回过神来。

确实周围的氛围有些奇怪，不知道什么时候连北舍王国栖息最多的夜莺的歌声都听不到了。

俞眠示意丑小鸭先别说话，一人一鸭往黑暗中隐去。

那两尊石雕见俞眠后退，说的更加激烈了。

只是俞眠一脸无奈，语言不通呀！石雕大哥！

俞眠只得朝石雕比了个嘘的手势，虽然好像只有自己能听到石雕说话，但是它们的石头声音真的太吵了，影响了俞眠关注周围的环境。

石雕肯定是有视力的，随着俞眠摆出手势，它们也停止了把粗粝声音砸向俞眠的行为。

然后俞眠就看到了两辈子以来最诡异的画面，

一个头戴尖尖巫师帽，一袭巫师法袍打扮的女巫飞快的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尽管一闪而过，但俞眠还是看到了这个女巫的唇角有一颗痣。

女巫并不奇怪，有痣的女巫也不奇怪。

可骑马的女巫就很奇怪了。

那个女巫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在街上狂奔，然后又逐渐消失在视线之内。

“亲爱的东方魔法师，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一道温和有力的声音突然从耳边响起，吓了俞眠一跳。俞眠下意识的都要释放魔力了，好在意识到来人是谁及时刹住了车。

是教堂的神父。

他双目温柔，像是在看迷途的羔羊，每一条皱纹里都透露着慈悲。

他继续缓缓的说道：“我的孩子们，夜晚并不安全，你们最好还是不要在夜间出门。”俞眠觉得这样的人当神父，教堂等于时刻开着信教广告。

“亲爱的神父，我和同伴目前是夜间巡逻员，想为王都的安全尽一份自己的力。”俞眠回答道。

神父摇了摇头：“恐怕你们的实力还差一些，刚刚的那个女巫你们应该看到了，我调查到就是这个女巫一直在潜心研究黑魔法，最近的夜间人口失踪案可能都与她有关。”

俞眠纳闷道：“可是为什么从未听人提起过北舍王国有个女巫呢？”

神父的神色看不出什么，他除了悲天悯人就是这副看不出悲喜的表情，显得格外的高深莫测：“其实，这件事问莱卡，他会比较清楚。那个女巫她并不住在王都，我也是最近才发现，她住在黑森林里。”

俞眠真的不理解这种谜语人的行为，明明他也知道什么，非让自己回去问莱卡，于是俞眠用探究的眼神看着神父。

神父见状，微微摇头一笑：“我和她交手过几次，只是大概对她的身份有所猜测。听说你与莱卡先生关系不错，其实我也是想肯定我的猜测。”

于是神父和俞眠一起回了莱卡先生的家。

不知道是不是俞眠的错觉，在离开的时候，石头人似乎有一句轻微的发音：哈丹特。

俞眠看了看神父的表情，他似乎没有察觉到石头人在说话，只是石头人似乎也不敢在神父面前说话，声音小极了。

俞眠把今天晚上的见闻告诉了莱卡。

莱卡如丧考妣，跌坐在椅子上。

其实莱卡还有个姐姐，叫西麦。

莱卡的母亲去世在十八年前，就在同一晚，她的姐姐也失踪了，而他姐姐的嘴角，正是有一颗痣。

只是莱卡后来再也没有见到过姐姐。

“怎么会，她怎么会学习黑魔法？”莱卡崩溃的抱住了头。

神父表情严肃：“莱卡先生，尽管我知道这会让你十分难办，但是还是希望，如果当你面对你的姐姐的时候，要遗忘掉个人情感，只要学习了黑魔法，被黑魔法侵蚀了之后，她就再也不是我们熟知的那个人了，她只会在深渊中，越滑越远。”

莱卡悲伤的回答着：“神父，我会的。”

“也许你的姐姐知道一些当年的事情，她一直住在黑森林。”俞眠思索道。

突然，俞眠想到了什么，向神父问道：“戴尔先生的儿子是什么时候失踪的，他把他的儿子变成了什么样子的小马驹呢？”

神父开始回答的还很随意：“大概十年之前吧，听说是匹，枣红色的小马驹。”

等到神父最后说出小马驹的颜色时，双目充满了不可置信。

“你的意思是？”

俞眠点了点头：“也许，戴尔先生该振作起来了。”

本来莱卡是想倾尽所学，然后俞眠自己去黑森林探险的。

现在一下子牵扯到了姐姐，他也不得不加入去黑森林的队列。

在知道了自己的姐姐可能还是拐走戴尔先生儿子的凶手，更是少见的脸上充满了悲伤的神情。

戴尔曾经在十年前拜托他进行占卜他儿子的下落。

那时他的技艺没有那么纯熟，但是简单的下落还是能占卜的，只是占卜的结果是一无所获。

本来以为是他的儿子已经不在人世了，现在想来，自己的姐姐本就是极厉害的占卜师，自然会遮蔽命数。

神父交给莱卡一个小黑盒子，说如果在黑森林遇到危险可以打开盒子。

俞眠几人第二天到贫民窟的时候，戴尔先生照例的烂醉在床上。

听到门被推动，他撑起耷拉的眼皮，厌烦道：“怎么又是你们？我说了我不会魔法！”

可随后进来的莱卡，让他打起了几分精神：“莱卡？”

莱卡从来没有来过这个贫民窟。

白兔则率先开口：“老头！你可得醒一醒了，我们找到了你儿子的线索，他可能根本没有死。”

莱卡在一旁，颇为歉疚的点了点头。

俞眠看着戴尔的眼睛，他的眼神像一团干枯的木柴，骤然点起火焰。

然后哆哆嗦嗦的开口，不知道是不是常年喝酒的原因，他的嘴唇一直打着颤：“真，真，真的嘛？”

他的眼眶蓄着泪水，像是在等待莱卡的一个言语上肯定的答案，可又害怕真的听到一个答案。

和上一次一样，他猛然从床上下来，然后又跌在了地上。

和上一次不一样，他跌倒了之后立刻用极快的速度爬起来，一边爬，一边说着：“真的嘛？我的小戴尔真的还活着？”

他的脸上在这几句话间早就满是泪水，他干枯的手指紧紧地拽着莱卡的衣角，像是抓到了一个不切实际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