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妈，爱你
泰市国际饭店。
蒋市长是一位长相儒雅的中年人，陈主任面相比较圆滑，江白根据面容判断出两人的行政级别，握手打招呼。
“蒋市长好，陈主任好。”
蒋市长和陈主任瞧见江白的年轻的面孔十分惊讶，嘴上感慨着“年少有为”“英雄出少年”。
服务员上菜，房间内边吃边聊。
蒋市长对从天而降的大馅饼抱有疑虑，仔细地询问：“江总，陈主任说咱们要在市里面投资一个亿？”
“市长，一个亿是第一批的投入，后面还有跟投。”江白解释，“但也不是一开始一个亿，而是前期投资两千万，先把厂区，设备整理出来。”
“咱们后续的投资进度，还是要看市里面的支持力度，和厂区的筹建计划的。”
蒋市长听了江白计划，悬着的心放下不少：“我们一定全力支持你们公司的进度，在权力范围内，保证一路通畅。”
蒋市长给出承诺，对于官员来说，商人分两种，一种是需要帮忙的，一种是能帮忙的。
人求于我和有求于人，对两种商人的态度自然大不相同。
江白明显属于后者，是能帮助市里面发展的，增加GDP，带动就业的，年终报告都有的写。
陈主任和江村长听到直系领导表态了，也纷纷附和，保证江白企业的优先级，在最短的时间内达成最好的目标。
江白信了一半，另一半还要看蒋市长的实际行动，支持力度大，他才会在泰市逐步扩建产能。
“江总，咱们未来一年能增加一个点的城市GDP吗？”蒋市长对江白公司的目标感兴趣。
“蒋市长会不会太激进了，哈哈哈。”陈主任觉得蒋市长目标定得太高，给江白解围。
泰市2023年GDP为1434亿元，年增长1%，需要14.33亿的GDP数据。
143亿等于一家账目良好的优质上市公司，太过为难新公司。
江建国帮着江白：“厂区还没开始建设，未来一年增加1个点的GDP太难了。”
“这样啊。”蒋市长有些失望，仔细想想陈主任和江村长说得对。
江白笑了，给包厢内的三人画了一个大饼：“只要按照我们生产计划稳步进行，未来冲击万亿城市也是可以的。”
“全国人民只知道苏锡常三座城市，我们要让大家知道除了苏锡常，还有泰市。”
蒋市长，陈主任和江村长眨眨眼睛，感觉江白酒喝多了，但听着他的言语又特别顺耳。
苏锡常宁有种乎？
他们三个能代表泰市，我们代表不得？
“我们也能代表苏省，我们也有很大经济潜力！”
“好！”蒋市长听开心了，十分认同：“年轻人就是有魄力，我们全力支持你们发展。”
蒋市长不敢想泰市在自己手里面发展到万亿城市级别，未来的道路会有多宽阔，江白的一番话给他听开心了。
饭局散了，只剩蒋市长和陈主任两人。
“陈主任，年轻人爱家乡，我们也不能光看着，咱们有什么能做的？”蒋市长问陈主任。
陈主任明白蒋市长的意思，他们应该怎么有限度对江白表达善意。
“市长，他不选择一线工业城市，选择家乡，肯定是对村里，对家乡有感情的，咱们对症下药。”陈主任思想灵活。
“市里面有个年终的乡村关怀，就可以选择江家村，采访江白家。”
蒋市长给了陈主任一个表扬的小眼神：“事情给我办好了，一定要惊喜！”
“好嘞！”
……
江建国和江白回村路上表现得很激动，以前一年都见不到市长几次面，今天跟市长吃上饭了，仕途有望！
江白情绪平淡，蒋市长给出的福利待遇根本比不上一线工业城市，当然蒋市长已经给到泰市能给出的最大的福利待遇。
但是泰市天然比一线工业城市的自主空间小。
GDP不如人家，腰杆子自然也硬不起来，福利待遇也要不到。
江白是为了给左邻右舍提供就业，才选择泰市的，自然没太大情绪波动。
江白和江建国在村头分开，回到家看见江妈在和一位中年妇女闲聊。
“江白，叫杨姨。”
“杨姨好。”
中年妇女叫杨莉，外村人跑到江村的，在村里生活了30年，5年前儿子杨青考上公务员，在市里面工作，杨莉就在村子里张扬起来。
年轻人虽然不太在乎，但在村子里上一辈眼里，当官确实好用。
杨莉满脸假笑，前两天江白在村里出尽风头，她心里忌妒，后来听说江白计划在村里面开厂，她想进去混个小领导当当，挣点钱。
“白哥儿，现在有出息咯，在外面挣钱，回村里开厂，风风光光的。”
江白应付道：“吓胡闹。”
“婶子帮你看看厂子？”杨莉试探道。
“厂子里面的人员招聘交给江泉了，婶子你去找江泉聊聊。”江白把黑锅丢给江泉。
这不是指望你给个领导当当！杨莉笑容有些僵硬了：“杨青过两天回村，我跟他聊一聊，让你们两个见一见，你们两个年轻人熟络，让他照顾你们厂子。”
江白听见杨莉的话想笑，但又明白这就是农村人对于企业和政府之间的不了解造成的认知误差。
农村的公司一定需要领导照顾才能生意兴隆。
江白无所谓，江妈信了。
“那可真要谢谢你！”江妈连声道谢，又是给杨莉抓糖果，又是给她倒茶的。
弄得江白心里面不是滋味。
杨莉在江妈身上找回了信心，笑容里是居高临下的得意，临走时说：“下次我带杨青一起来你们家做客啊。”
江妈嘴里说着“感谢”。
“妈不用谢她，杨青管不着我的。”江白对着收拾茶杯的江妈说，他想到杨莉对江妈得意的嘴脸心里面就膈应。
“万一呢。”江妈收拾果盘，倔强道。
“我在村子里投资三千万，你知道三千万是什么概念……”江白想把包厢内市领导的态度描述出来，却被江妈打断了。
“妈不知道，妈想帮你……”江妈仰着头望着高高大大的江白。
江白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口，眼睛酸酸的，江妈头上又多了一缕一缕的白发，眼角的鱼尾纹也更多了。
她不想给杨莉倒茶拿果盘，她只想帮儿子。
江白搂着瘦小的江妈：“妈，爱你。”
“松开，怪难为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