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非是慕玄，只是仰慕他而已
“李慕玄，玄门莫过于一句师承三一门，家师大盈仙人左若童。
这话多少人心神往之，家师风采，无数人倾倒仰慕。
而你——”陆瑾顿了顿，没说出话来。
李慕玄摇摇头，“陆兄弟，你还是不懂，有的时候，我们根本就没得选。”
李慕玄想扶起陆瑾，陆瑾一甩头，狠狠瞪着他，眼睛中隐隐有泪光闪烁。
李慕玄讷讷收回手，默然无语。
只有陆瑾粉发上的泥土掉下的声音，窸窸窣窣。
他也不再去扶陆瑾，而是不管脏不脏，同样一屁股坐在地上。
“陆瑾，我没得选。”
李慕玄说完，沉默了一瞬。
“你知道的，我何其仰慕师傅，连名字也是因为他，改成了慕玄。
老爹这些年带我见过很多个江湖高人，不乏江湖名门，可林林总总之中……
只有师傅的风采才让我折服。
我哪是慕玄啊，我分明就是仰慕他而已。”
“可刘得水，你还有我三人一同入宗考核，只有你留下了。
我被留在下院，这段时间里我认识了王前辈，他虽然为全性，却待我极好，且他也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从未杀过人。
你也看得出来，他年纪大了，到现在也没有个传人。
我也就随了他学艺，虽然我们之间没有师徒名分，可传道受业解惑，
左师傅传道，是为我师。
王师傅受业，同样也是我师。”
“你！”陆瑾吃惊道。
“你先别急，听我说完。
在下院日子里，我遇到了他，相处后我也知道他老人家是真心想教我点东西。
我被收入三一门那天，也是师傅和王老头见面那一日。
两人争执，只有我夹在其中，要是我处理不好，就是死人的事情。
权宜之下，我只能答应他，让他不要死磕，让他先走。
可王老头有什么错？他只不过是想要收一个传人而已。
师傅也没错，和全性搅和在一起就是为江湖所不容的事情。
但我没的选，这两边我都不能辜负。
王老头为了教我，一直隐居在此，孤苦伶仃，每天一个人在这里就是盼着我来，只是为了等我，其他事情都不做了。
你说说，你要是我，你能怎么做？”
陆瑾默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反驳他。
“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我既要学逆生三重，又要学倒转八方。
左师傅我不能辜负，王老头我也不能辜负。
所以，陆瑾，我要你帮我。”
陆瑾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我？”
“对，就是你。
我要你替我瞒下去，在必要的时候掩护我，你也不想看到师傅失望，我被逐出师门吧？”
李慕玄说完这句话就不再开口，刚刚说完这一些话，确实让他有些口干舌燥了。
陆瑾也不回话，两人之间只听得见呼呼的风声和偶尔能听见的一两声鸟鸣。
李慕玄心中失落，心中想到：“唉，还是不愿意答应吗…前世陆瑾不愧被称为一生无瑕…”
“好，我答应你。”陆瑾说话了，声音微若虫蝇。
李慕玄一喜，“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了，我答应你。”陆瑾有气无力的说道，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走到李慕玄旁边伸出手，“起来吧。”
李慕玄笑嘻嘻地回道：“好——”
接着便是脸上一痛，眼前一黑，一头栽到地上去了。
“陆瑾，你丫也真够阴的啊！”
……
王耀祖坐在板凳上，小口小口喝着李慕玄上次带来的白酒，一边喝一边砸吧着嘴品味。
他倒是并不如何担忧事情的发展，李慕玄那小东西聪明，自己能够解决。
先前那一番作为，只是为了吓吓那粉头发小孩而已。
王耀祖可没有那么残忍，但他还是深谙打一棒子再给一个甜枣的道理。
就算东窗事发，他也能带着李慕玄离开，任凭左若童手段通天，也很难在这偌大的天下找到两人吧？
而且有的时候王耀祖真感谢自己全性的名头，这样子别人对自己下手之前就要先想一下其它人的安危。
那日与左若童见面，对方没直接下杀手的缘由就是如果杀了自己。
那全性的人知道了是因为李慕玄的原因，那李慕玄的家人就危在旦夕了。
任凭你左门长为玄门一绝，又哪能照拂到那些细枝末节呢？
两个人影远远的走来，看起来像是互相搀扶着。
事实也如此，李慕玄一只手架在陆瑾肩上，一只手远远就挥着。
“王老头！我们回来了。”
陆瑾有些拘谨的站着，开口说道：“王前辈，方才是我跟踪李兄弟，闯入了你们传道的场所，是我不对。”
王耀祖奇了，瞥了他一眼：“你这娃娃倒是有点意思，竟然不怨恨我先前伤你，还主动道歉。”
“是我之过，非前辈之错，还望前辈勿怪。”
“无妨无妨，你们聊的怎么样？”
李慕玄接话道：“那自然是聊好了，王老头你不用担心，陆兄弟是自己人，以后我照常来找你学艺就是了。”
“我都可以，小东西，全看你自己，就是你俩别露馅了。”
几人又聊了几句话，王耀祖最后品了一口酒，看了看天色。
“时间不早了，再不回去你们师长该起疑了。”
“好嘞，王老头，那我们走了。”
“王前辈，再见。”
……
第二天，李慕玄看着镜中紫了一圈的右眼，啧啧称奇。
“陆兄弟，不是我说你，你这也太狠了，打人不打脸你不知道啊。
这样子我还怎么出去见人？”
陆瑾摸着自己还隐隐作痛的肚子，也不回话，只是自顾自将门打开。
阳光就照了进来，方才还有些阴暗的屋子，立马就变得明媚不少。
“不早了，今日该去制丹了。”
今天起的有些晚了，但李慕玄心情很好，以后就不用小心翼翼偷跑出去了，还有人给自己打掩护。
两人稍微收拾了一番就朝着三一门的丹房。
丹房修建在三一门的东南方，此方位在五行中属木，木生火，有利于炼丹时火的生发与维持。
且东方乃是阳气生发之地，象征着生机与活力，东南方位的阳气较为充沛，有助于炼丹过程中对阳气的吸纳与运用。
王子季已在丹房等候多时，见到李慕玄青紫着眼睛，陆瑾微微弓着腰。
疑惑的问道：“你俩被哪个师兄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