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进军景阳冈
朱贤道:“你我兄弟,自当相互扶持,二郎何出此言?我为你谋个官身,岂是图你日后报答?”
武松自知失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俩人喝了一通,武松此刻已经有了醉意,脸颊微红:“哥哥勿怪,小弟不是这个意思。我本就是个粗人,不会说话,只是武松这一生,从来没有人像哥哥这般真心对待武松。武松只是想要报答哥哥。”
“哈哈…”朱贤也有了三分醉意,举着酒杯摇头晃脑道:“二郎,我知你一片赤心,只是这话以后休要再提。不瞒二郎,我与你一样,在这世上孑然一身,无亲无故。你我有缘,上天既然让你我二人相遇,定是天意注定,以后你我不分彼此,相互扶持才是。”
“哥哥,武松万死不能报恩…”
“诶!”朱贤又板起脸,“又提这话。”
“来,干!”朱贤举杯,与武松满饮。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朱贤轻揉额头,只觉得头痛欲裂。一转头,发现武松早已起床,正坐在太师椅上读书。朱贤一笑,索性坐在床上,以免起床声惊扰了他。
昨夜俩人喝的痛快,索性抵足而眠。
武松不愧是条汉子,一夜酒醉,也醒的这么早,从外表竟然还看不出丝毫宿醉的样子。
一盏茶后,朱贤就这么静静看着武松,见他时而眉头紧锁、时而舒缓、时而微笑。心中替他高兴。
书中疑惑,若能思索自通,便是这人间一等一的快事。
不知不觉,日上三竿。
武松读书入迷,不觉光阴流逝。直到下人来提醒用膳,武松方才惊觉。一转头,又看见朱贤坐在床上静静看着他,武松连忙放下书,小跑过去。
“哥哥,你醒了,为何不叫我?”
“我见你用功,便不敢打扰你。人生苦短,日月蹉跎,一生中有几分光阴能像今天这样?若是日后能天天见你这般用功,为兄便是高兴极了。”
武松老脸一红:“武松也知哥哥用心良苦,日后定不负哥哥所望,日日读书,不敢懈怠。”
“如此最好。”朱贤下床,挽住武松胳膊,“走吧,也到了用膳时间。武松也留在这里,陪哥哥一同吃点。刚刚读书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也可以问我。”
朱贤拉住武松坐下,下人端来一盘盘珍馐。
朱贤夹起一块虎肉放进武松碗里:“这等好东西,还是托了二郎的福,为兄才能吃上一点。那头大虫,虎皮虎肉大多送去了须城,剩这么一点,二郎每日用功,又要习武,要多吃点。”
“哥哥也吃。“
朱贤盛了一碗汤。
他不比武松,昨晚宿醉,现在还能有这么好胃口。
这偏僻地方,下人伺候也没那么精细。
汤还没喝几口,唐绘便急匆匆跑了进来。见到武松,又看到朱贤正在用膳,犹豫了一阵,还是上前拜道:“恩相。李家村里正来报,昨天景阳冈的贼寇下山借粮,进入李家村,抢夺种粮五百余斤,打死打伤村民八人,还抢走了村里的一个姑娘,说是要献给山大王做压寨夫人。”
朱贤还没反应,嫉恶如仇的武松却是大呵一声:“兀那贼人,前日惊了恩相,武松还没找他算账,今日又来扰我乡邻!”
武松起身朝朱贤一拜:“恩相,武松请点一二十县兵,前去剿灭贼寇!”
朱贤汤碗尚在嘴边,听了武松的话,灵机一动,觉得此事大有可为。朱贤将汤碗放下,伸手安抚武松:“二郎勿急。”
随后问唐绘道:“里正可有说那伙贼人有多少人?可有战马?可有甲胄在身?”
唐绘道:“里正说那伙贼人只五六十人,并无甲胄战马。”
朱贤点头,明白这伙贼寇不成过后,旦夕可灭。
“二郎,你便点起一百精兵,备足器械,将那贼人捉来。”
“遵命!”
武松说完,也不吃了,直接离席而去。
朱贤却不放心,一路跟随。待武松点起兵马,正要开拔,朱贤将他拦下。
朱贤见武松一身常服,不由脸黑,呵斥道:“二郎,我知你武艺高强,可战场上刀剑无眼,纵使你有万夫不当之勇,也难免被暗箭所伤。我吩咐你备足器械再去剿匪。这一转眼,你便将我的话忘了?”
武松不以为然,自信道:“哥哥,不是小弟自吹,小弟寻常三五十人进不得身。量那一伙贼寇,抢不到小弟分毫。”
“胡闹!”朱贤呵斥一声,叫人取来甲胄,亲自为武松穿上,低声埋怨道:“须知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世间多少英雄便是栽在了自信上面?
你若有个闪失,叫我如何自处?
这一身甲胄,在你回来之前不许脱下!否则休怪哥哥打你!”
说完,朱贤叫来一名兵卒,吩咐道:“此番你盯着武都头,他要是在回来之前脱下这身甲胄,你尽管来报与我说。休怕他事后找你麻烦,你只管放心,他要是敢说你一句,我定打他下不来床。”
兵卒却打趣道:“只怕相公下不去手。打在都头身上,痛在相公心里。”
朱贤羞怒道:“休要在这耍嘴。二郎要是出了差错,我定不饶你。”
兵卒告饶:“相公放心,小的此番定是寸步不离都头左右。”
武松在一旁呵呵一笑。他八尺男儿,朱贤站在他身边,身高只到他鼻子,却让武松感受到了久违的亲情。
朱贤细细将武松身上的甲胄理顺,又说道:“二郎莫要嫌弃哥哥啰嗦,只是哥哥实在放心不下你。”
武松坦然一笑:“怎么会?哥哥的心意,武松知道。哥哥一番话,只让武松心里暖洋洋的。”
朱贤道:“这样最好。”
朱贤见武松身穿甲胄,端得威武不凡,笑道:“我家二郎,端得一副将军面相!”
武松整好兵马,朝朱贤一拜:“哥哥,小弟去了!”
“我在此静候二郎凯旋。”
朱贤站在原地,静静看着武松率领县兵出城。直到最后一个兵卒背影消失在远影中。
唐绘站在一旁,小声道:“恩相,县尉已经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