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阴兵借道
吴用眼神闪烁，微微抬头与朱贤目光对视。
这个计策可不好出啊…
眼下城中无粮，粮价又在暴涨，县里那点钱根本买不到多少粮食。
也就是说，依靠正常合法的手段，已经没有办法再获得粮食了。
此去须城，一来一往最少也要两三天，若是知州不敢担责，再往京城上报，那等朝廷赈灾粮下来，最少也要个把月功夫。
如此一来…
吴用有点不知所措。来到阳谷，本想大显身手，没想到县令相公连续两个问策他都拿不出对策。
这样下去，日后怎么能成为县令相公的贴己人？
吴用也不是一个办法没想出来，只是碍于他现在的身份，有些对策根本不敢开口说出来。他偷偷又瞄了朱贤一眼，见朱贤的目光死死盯着他，最后不得不硬着头皮道：“相公，如今城中非是无粮，而是粮食都在…都在…”
见吴用目光闪躲，吞吞吐吐，朱贤明了他是担心自己心思太“正”。
可朱贤问计与他，本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见此情形，朱贤安慰道：“无妨，你有何计尽管说出来。出自汝口，入了吾耳。”
吴用闻言放下心来，同时内心窃喜。
看来县令相公也是同道中人，这样一来，日后相处起来也轻松了多。
吴用定下心来，组织了语言，缓缓道：“相公，城中粮草多在大户、乡绅家中。彼辈勾结官吏，倒卖官粮，眼下这个时节，又出此绝户之计，将粮仓账簿烧了干净。又趁机抬高粮价，长此以往，不仅灾民无粮，城中百姓也买不起粮。
火龙烧仓，日后朝廷追查下来，他们无事，相公身为主官，必逃不过朝廷处罚。
既然彼背无情，我等也可无义！他能火龙烧仓，我也能阴兵借道！”
“阴兵借道？”朱贤不解其意，问道，“此何解？”
吴用伸掌为刀，往下狠狠一剁：“为民取粮！听闻阳谷县四周匪患严重，若是相公明日开城放难民进城，贼寇趁机混入，大索全城！相公后知后觉，不顾病体，亲率县兵与贼寇激战，最终打退贼寇，斩首无数。只是城中大户多被贼寇…”
朱贤边听，眼神一边波动个不停。
不愧是专做绝户的智多星！
这是真要绝户啊！
朱贤只是略微一想便明了此计的精髓。
火龙烧仓，朱贤这个县令即便能免死，也逃不过一个罢官的下场。既然这样，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叫人扮成贼寇，明日与难民一起混入城中，屠了几家大户乡绅。
到时没了苦主，那些大户乡绅家的钱财自然而然就能收归衙门！
朱贤亲率县兵与贼寇交战，打退贼寇，功过相抵，只是死了些大户乡绅而已…
顶多算个不擦之罪，罚点俸禄！
有了粮食，就能补齐火龙烧仓的损耗。朱贤再把些事儿压下去，朝廷就算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派人下来查，看到满仓的粮食，又能说些什么？
更不说有了粮食，朱贤还有救灾的功劳。
大不了到时候再割点肉，稍微给下来查探的官员喂饱点。指不定不仅无过，反而有功？
此计…
朱贤有些犹豫。
若是真要这么做，一是会在城中引起一点混乱，特别是那些难民，免不了有人趁机行不义之举。二是…屠，就要屠的干净点，鸡犬不留！才能没有后患！
朱贤犹豫着，再次问道：“有了粮食，我自要赈灾施粥，朝廷若是治我私开粮仓之罪，也逃不过一个死字。”
朱贤不可能将所有大户都屠光，只能选择性的屠几家。到手的粮食先补了火龙烧仓的亏空，后面也要进难民的嘴里。
不说只是几家，就是真的屠光，也不可能有足够的粮食，既能补足火龙烧仓的亏空，也能喂饱难民。
吴用心一狠，知道这是最好的抱大腿的机会，目露凶光道：“相公，不需要赈灾！难民没了活路，落草为寇，打破北边的安乐镇，杀官抢粮…”
吴用说完，屋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朱贤一直盯着吴用。
若不是自己已有造反之心，怕是下一秒就要把他拖出去砍了！
屠了城中大户，喂饱难民，收编为军，再去攻打县城。抢了粮食运回来将所有亏空补齐。
若是运作的好，朱贤手里不仅能有上万兵马！更是能挥兵去占住水泊梁山，日后也有条退路。
只是人多眼杂，难保没有别有用心之人，稍有差错，就是株连九族的罪过！
“太险了…”朱贤闭目躺在床上，喃喃道。
吴用见了朱贤的模样不仅没有失望，反而更加兴奋！
相公没有直言否决，说明他也是个不择手段的人！要在官场上站的稳，什么最重要？
就是不择手段！
吴用开口道：“相公，火龙烧仓，逃不掉朝廷追究。没有粮草，城外的难民绝对会铤而走险！不论如何，相公也逃不脱。
常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此事若谋划好了，相公这次不仅能脱罪，日后也能借此步步高升。岂不比如今束手就擒要好？”
想到束手就擒的结局，不是被朝廷罢官，就是被难民杀头，躺在床上好似闭目养神的朱贤终于细声道：“你去叫二郎进来！”
“是！”
吴用走后，不一会儿带着武松一起进来。
“哥哥。”一进门，武松就担忧起朱贤的身体，走到床沿关切道，“哥哥刚刚醒过来，还是要以身体为重。”
“无妨，二郎。”朱贤苦笑一声，“眼下命都要没了，身体再好又有什么用？”
“哥哥何出此言！谁要难为哥哥，武松第一个不答应！”
朱贤摇摇头：“不是谁要难为我，是他们都想我死！
二郎，此次火龙烧仓，朝廷追查下来，我定逃不掉死罪。城外那些难民，没了粮食，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必定会铤而走险，攻城抢粮！
城破，我死！城存，我也要死！”
“哥哥！”武松大惊失色，他没有想的这么深，现在听了朱贤的话，不禁有些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