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水匪进乡
因此滇国各州水师每隔十数年就会受到调遣，攻打一些小国，将其培养得如同殖民地一般，以此来供养国民，那些国家的武夫以及一些受到波及的宗门弟子便会入海为匪。
其实不止滇国这么做，南海的其他大国也都是这般行事。
长年累月之下，这群匪队伍也愈加庞大。
南海各国为了便于管理和区分这些海匪势力，根据他们的实力和规模，将那些已经颇具气候的海匪势力分为了四个等级：渊，溟，泽，沮。
沮阶，沮洳之鳅，一般有炼气武夫坐镇。
泽阶，中坚之属，多股聚合，类泽中鳗鱼，攻下一县之地不成问题。
溟阶，此阶已经可以称之为海贼，有远洋能力，如同海中之鲛，行如溟，防不胜防。
渊阶，船坚械利，若渊海巨鲨，势力庞大。
在这之上，便是那些渊阶海贼汇集在一起共同组建的四海盟，所有叫得上名姓的海匪势力，都必须每隔一段时间向四海盟缴纳贡赋。
而按理来说，滇国按照这样的掠夺方式继续下去，国内原本还可以维持一种相对稳定的状态。直到十年前，北方妖乱，北军中一名将领，放妖魔入境，导致有粮仓之称的丰州失守，其中囤积的可供国民所用三年的粮食被洗劫一空。
当朝武帝无奈也只能各地调粮，但仍旧显得杯水车薪。
此前的滇国又刚刚在海上与大国亓国交恶，双方在战争中皆是损伤惨重，实力大幅受损。
一时之间，导致流民四起，他们所在的怀水乡还算是情况较好的。
甚至整个弥华州在滇国数州都极为不错了，主要得益于听海王是当今武帝的亲弟弟，加之，南部各州行船北上都必须要经过弥华运河。
而如今怀水乡各地出现的流民乞丐，除却少部分是因为家中遭遇变故之外，大多数也都是从别州流浪而来的乡民。
此时，时间已经过去半盏茶的功夫，而赵玉杵却还未曾回来。
望着皎皎月色，崔老爷子感觉左眼一阵跳动，皱了皱眉头。
“何小子，你回去看看，不知怎的，老头子我眼皮有点跳，心里有些发慌。”
何淼犹豫片刻，但想到自己留下来怕也制不住这些人，点头答应了下来。
朝着乡里走去的路上，何淼忽的觉得今夜的海风格外湿冷，心头隐隐间也有些不好预感。
踏过乡间一小巷处，何淼下意识地朝里望了一眼。
往日那些会燃起星星点点烛光的几户大户人家，今夜却显得格外阴森，门前的火烛竟然齐齐熄灭。
看着主街一直弥漫至道路尽头的血迹，何淼心头一动，怕是要出事啊。
顺着血迹的方向走，没过多久，血线到了终点。
一颗人头被随手扔在乡公所门前，何淼认得，那是乡里的守夜人。
乡公所门是敞开的，何淼没敢往里进，里面声音很大，他在外面都能听到。
“没想到，橹帮二位当家今日都跑来这怀水小乡。”赵玉杵神色极为凝重。
对面熙熙攘攘站着几个人，领头一人神色松松垮垮，似乎并不在意眼前这位炼气武修。
徐胜阴笑着走了出来：“赵大人，这么快就赶回来了，不愧是三相门的人，脚力就是快。”
赵玉杵冷眼一扫，呵斥道：“徐胜，你引水匪入乡，这滇国怕是再无你容身之所。”
“容身？我既然叫橹帮二位当家的过来，自是不打算再留在滇国。”徐胜双臂张开，抬头望着天空，脸上露出一副张狂笑容，“我那爹想让我顶包，想得倒是挺美，我这做儿子的也就不跟他掰扯下去了，这世间这么大，我徐胜何处不可去得？”
“嘿嘿，赵大人，麻烦帮我转达那老头一声，他的那几间好铺子，我都给偷出来卖了。”
“行了，徐兄，别跟这货啰嗦了，左青那老头子我哥估计快解决了，动手吧。”那松垮男子转了转脖子，扬声道。
男子笑容满面，看起来心情极为不错，只有在看着赵玉杵时，才露出几分认真的神色。
“那就祝贺赵大人好运了？哈哈”徐胜嘻嘻一笑，往后退了几步。
赵玉杵摸了摸头，眼角余光扫过院墙外，微微皱眉，原本板着的脸变得冰寒肃穆，声音陡然变高：“三位炼精，一位炼气，那就试试吧。”
男子也察觉到了院墙外动静，只是并不在意。
……
听见里面几人对话，何淼没有想进去掺和，提着裤腿，踮着脚轻声快速跑开。
开玩笑，里面个个都比他强不知多少，自己进去无疑是送菜。
而从赵玉杵先前说的话来看，他自己怕是都自身难保。
何淼佩服那些关键时刻无畏的人们，因为他深知自己确实做不到这点。
自己进去除了平白无故添上一具尸体，别无他用。
躇踌一会儿，他叹了口气，原本打算回去找崔老爷子，却听见旁边巷子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
他心中一惊，侧身探出半个脑袋向那边张望过去。
借着月色，他瞧见一道身影猫着腰，蹑手蹑脚地往他这个方向而来。
那黑影离得越来越近，待走到一处稍微亮堂的地方，何淼才看清来人面容，出乎意料的是，竟然是个熟人。
何淼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在这?”
那身影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吓了一跳，差点脱口叫出声来。见是何淼，稍稍心定，同样小声回道：“淼爷，乡中来水匪了。”
“你才知道?”
“怎么?大家都知道了?”孙莽一愣，见何淼扶额，恍然道：“我就说今晚乡街怎么黑灯瞎火的呢。”
“你那两个兄弟呢?”
“去别家耍了，鬼知道在哪混。”孙莽撇撇嘴。
“你家住海边，瞧见水匪船了没?有多大?”
“不大，就是一艘鸟船，估计乘坐十来人差不多。”孙莽凭借记忆大致估算道。
何淼算了算，乡公所那里的人想必是最多的，光他方才听见的就有五人，船上肯定还留有看船的，如此算来，上岸的水匪估计不过数人。
毕竟他们主要目的，是来接徐胜的，没必要大张旗鼓。
“那群人朝着哪个方向去了？”何淼随口追问了一句。
“好像分两股散开了吧，一股在乡里，另一股说什么住乡里的穷，有钱的都住乡外，估计去找那有钱的几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