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见家长
黑色长发的少女在练习室的白光下舞动，鞋底和地板摩擦，发丝在空中甩出微风，灯光的明亮显示出女孩腰间的线条阴影。
今天有几个练习生妹妹被室长训话了，让她们晚上在这里加练。
身为练习生队长的她，平时在公司练习时，也以队长的严格来管理她的这些妹妹们。
虽然室长今天并没有说她，但是她选择留下来看着她们。
负责任的前辈，平时就算要求严格，在该照顾的时候还是要照顾的，没准哪天出道了，这都有可能是自己的队友。
这是她来公司练习的第四个年头了，她觉得自己也该出道了，最近对管的练习生们更加严厉，对自己的要求也更高了。
要是明年再不能出道，她父亲可能明年这时候来接她回家的时候，就不再送她回去了。她今天也跟父亲提前说过了，让他晚一点来接自己。
“她们几个人呢，怎么还没回来。”
黑长直前辈停下练习，对着练习室内的镜子，她才注意到刚才说出去上厕所的几个妹妹还没有回来。
室长可是要在快结束的时候会过来检查的，要是人都不在，她都有点不敢想那明天是个什么场面。
“啊，我…我也不是很清楚。”
一个不知名的练习生妹妹回答她的问题，但是语气并不坚定。聪明的前辈一下就看出来她很可能在撒谎。
“现在让我知道去做什么了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你也不想让等到室长知道的时候也把你算在内吧。”
温柔的前辈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但在这个无辜的练习生妹妹看来，她是一点也不敢动。
“我…我听说，她们几个去这附近的一个酒吧了，但是具体现在在哪我也不清楚。”
在安心的笑容面前，诚实的孩子给出了诚实的回答。
“我知道了。”
黑长直少女在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眉头一皱，感觉这件事情会有点麻烦，但是她身为练习生队长，也出自内心的责任感，她还是想去把这几个不听话的孩子叫回来，一定要狠狠惩罚。
少女临走之前嘱咐这个女孩别再乱跑了，还有不到一个小时也该结束加练了，如果有人问起她去做什么了，就说她父亲在楼下找她，先下去了。
女孩点点头，她这才放心下楼，出去去逮捕那几个不听话的孩子。她并不打算叫自己的父亲过来送她去找。
一方面是没必要，最近的酒吧距离这里不算多远，走个十分钟就到了，另一方面是让几个偷跑的练习生妹妹看着自己的队长还带着家长来，会很尴尬，自己赶紧过去把她们带回来就好了。
而且时间稍微有点紧张，家里距离公司四十公里远，等到父亲过来然后再去找她们，可能都要赶不上稍后室长过来检查人了。
此时的街道有店铺的牌子亮出紫色的霓虹灯，给绿色的树叶，粉色的花都染出淡紫色的光。
咖啡店里坐着低头用手机，或者用笔记本的人，也有带着笑容交谈的三三两两，但更多的是一个人。
马路上的黄色禁戒线都被粉色的花瓣盖住，小楼房的底层基本都是各种各样的店铺，闪烁的光晕是城市夜晚的服装。
这时候的行人还是不少的，看上去还算没那么冷清。
现在的首尔是慵懒中带着闹腾，就像此时走到酒吧门口的黑长直女生，脸上多少有点疲惫的样子，却还要进入这种场所。
她的手攥着外套的一角，进这里不会有人特意过来招待你，想做什么要看你自己，没有人注意的情况下，她稍微放松了一点。
…
“我不喝，你别给我。”
李明秋拦住那瓶递给自己的酒，没有什么必要的情况下，他是真不想喝这东西。
“不是，哪有两个人出来，只有我自己喝酒的道理。”
这个看上去跟李明秋年纪差不多大的男人叫王浩，是他在公司为数不多熟悉的人，姑且算是他在首尔的朋友吧。顺带一提，他也是华国人。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明明是你自己要喝还找我出来，我可没说我也要喝。”
“你这家伙，我不管，你必须喝。”
李明秋使劲摆手，看得出来在熟人面前，他并不在乎暴露自己的想法。
“你要是这样我可就走了。”
王浩叹了口气，也不再把酒推给他，故作难过地这么说。
“真的吗，那我先撤了。”
李明秋可不跟他客气，他是真想离开。
“让你喝个酒可真不容易。”
“不做没有意义的事。”
“伤心了，原来跟我出来在你看来毫无意义，这样吧，只要你陪我喝，你这次的活我替你继续接下去怎么样。”
王浩说的是李明秋现在正在负责的项目，以往要是有什么工作，李明秋可巴不得别放在自己身上。
“不用…”
“我就知道…什么？你还是我认识的李明秋吗，难道是这次要负责什么漂亮女艺人吗。”
“IU。”
“她啊，但是年纪是不是不太合适。”
“你想哪儿去了，再说这种咖位的哪是我这样的能攀得上的。”
“李少爷说笑了。”
“滚滚滚。”
李明秋虽然说着不想跟他喝酒，但是在他的死缠烂打之下，还是跟着喝了几杯。
两人说着工作上的事情，又闲聊几句生活，最后王浩还吹嘘起自己承接过哪些个艺人，明明工作的时候摆出的可是一幅完全不在乎这又是哪个明星的样子。
无论他说哪个艺人，李明秋的反应都只有淡淡的一句，“一般。”
可能是因为触发了关键词，王浩注意到不远处一个女生好像遇到了麻烦。
“你看那边那个女生，是不是遇到了困难。”
李明秋本想说跟他有什么关系，但还是好奇地看了过去。
“长得好像挺漂亮的，看上去很年轻，不会是未成年吧。”
“看不清。”
对于陌生的女性，李明秋不会给予太多关注。
他把注意力离开，没再去看，但是王浩还在看着。
“欸。”
王浩叫了一声，看见那个女生短暂挣脱开了那个恶意骚扰她的男性，往这边跑了过来。
而李明秋还没扭头，就感觉到有液体洒在自己身上。
王浩当即爆出一口国粹，李明秋刚要生气，扭头一看，是刚才那个没看清的女生。
女孩脸上带着慌乱，虽然这里的灯光比较暗，但他还是通过对方白净的小脸能看出来，刚才王浩说的没错。
女孩后面跟着手里拿着酒杯的男人，看样子就是他把自己衣服弄脏的，能不能找个更好的理由教训他呢。
他看了一眼女孩，心里有了想法。
“你怎么来这边不告诉我。”
李明秋站起来先对女孩说着，然后扭头拦住那个男的，手紧紧握住对方的手腕，对方手没怎么用力拿，一个不稳，酒杯嘭的一声落在地上。
“你找我女友做什么，还有你把我衣服弄脏了这件事，你得怎么赔偿。”
“你是谁啊。”
他想甩开李明秋握住他的手，但是尝试了两下没甩开。
“耳聋了吗，我说我是她男朋友，如果你不打算赔偿，我们找警察来处理也行。”
王浩很少见到这么咄咄逼人的李明秋，在他的印象里，李明秋更喜欢开玩笑和沉默不语。
“行，赔就赔。”
看上去更狗血的后续并没有发生，对方也没蠢到那种地步。
“一百万韩元。”
“哈？”
李明秋扭过头，看向他护在身后的女孩，凑到她耳旁，低声告诉她，让她叫她家长过来。
女孩原本担惊受怕的眼神现在看上去更多的是害羞。
这还是她活这么久，第一次被不认识的男人护着，还离得这么近。
就在这时，刚才这个骚扰女孩的男的，却突然反应过来，挣脱开他的手，转身就跑出门了。
“反应倒是挺快。”
李明秋有点想笑。
不过他并没注意到自己的嘴角其实早就露出笑意。
女孩看着他的侧脸，只觉得音响始终开着的酒吧，分外安静。
可是心里的风浪难以平静。
只有桌上的酒水五彩斑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