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和离书到手
枇杷树旁边本就站了不少村民,见状急忙过去把方箬拦了下来。
“你这是何苦呢,刚从鬼门关回来,怎么还要寻死啊。”有妇人无奈的劝道。
“是啊,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刘家不容你总有地方能容你啊。”
“傻孩子,刘家想让你死,你就更不能死了,死了不就如了他们的愿吗?”
村里妇人婆子都围着方箬劝个不停,若是平日大家恐怕没这么好心,但今晚情绪烘托到位了,高低得劝说两句。
方箬可是编剧,故事什么时候该“起”,什么时候该“合”,没有人比她更懂了。
“各位伯母婶子说得对,我柳丫虽然命贱,但也是娘生父母养的,我今晚要是死了,我爹娘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方箬说完,恨恨的一抹眼泪,走到刘义州跟前“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
“村长,既然刘老三不肯要我,我与其哪天死在这里,还不如拿了和离书离开刘家。从今日起,我柳丫就跟他刘老三没有任何瓜葛,往后男婚女嫁互各不相干!还请村长和各位叔伯婶子帮柳丫做个见证!”
刘义州长叹一声,“也罢,既然你们两个都愿意,又有和离书,那就离吧。”
太好了!
方箬激动的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姑奶奶我总算是自由身了!
刘义州见她肩膀抖个不停,还以为她是在哭呢,忍不住多问:“离开刘家,你以后怎么打算?”
方箬一时也没想好,随口道:“只能先回娘家了,合离这种大事也该让爹娘知晓,就算之后会被教训柳丫也认了。”
刘义州叹了一声,也只能这样了。
*
稀里糊涂的,刘老三被绑了一宿,早上起来冷风一吹,醉意终于全退了。
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刘老三好半晌没理顺,那贱人到底在搞什么?
王氏哭肿了眼睛,见儿子醒了又忍不住啜泣起来,“老三,你跟娘说老实话,你真的...就真的一点也不行吗?”
刘老三眼睛逐渐瞪大,“噌”的一声从床上跳起来,勃然大怒,“娘卖批的,我要打死那个贱人!”
“哎呀造孽啊,怎么会这样,我们老刘家断了根,我死了都没脸去见你爹啊,呜呜呜......”
于是乎,王氏一通哀嚎彻底坐实了刘老三不行的事实。
但也有人反应过来,既然刘老三不行,那柳丫怎么还说刘老三在外面有人了?
对于这个问题,村民们各有各的猜测,总之众说纷纭暂且不提。
*
而始作俑者的方箬,此刻正忐忑不安的走在回娘家的路上。
她继承了柳丫的身体,也得到了她的记忆。
“要不还是逃吧?”
方箬站在村口迟疑道,这柳丫的父母可不是善茬,她回去挨骂是小,就怕还要受皮肉之苦。
柳家距离刘家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虽是邻村,但却隔了一座大山,得翻过山头才行。
昨晚事情结束的时候,都公鸡打鸣了。
她趁着刘义州还在,匆忙去屋里收拾了两身衣服,又生怕刘老三和老虔婆反应过来不肯让她走,于是抱着衣服就匆匆忙忙的出了村子。
从天光大亮一直走到现在,少说也有三四个时辰了。
身上的伤口碰到汗水又蜇又痒,每走一步胸口就疼的厉害,烈日当头更是让人晕头转向,两眼发黑。
这两天除了裴荧施舍的那碗米糊糊,她什么也没吃过,连口水都没喝。再走下去,恐怕命都要走没了。
想到这里,方箬决定还是先回娘家,好歹能有口水喝,等养好了精神再做打算。
刚到村口,方箬就碰到了熟人。
等方箬到家的时候,全家老小已经在堂屋候着了。
“好端端的怎么回来了?”柳丫的母亲魏氏垮着脸问,手上正缝着什么,像是布包。
方箬嘟囔,“您看我这样子像是好端端的吗?”
“啪——”
柳父柳万全一巴掌拍在木桌上,茶碗都跟着抖了抖,“你还敢顶嘴?是不是没人收拾你,你翅膀就硬了?你看看咱们村里有谁家出嫁的女儿自己一个人往娘家跑的,瞧瞧你这幅鬼样子,丢不丢人啊你?”
方箬的目光瞥向桌上的茶壶,咽了下口水,瞬间变了态度。
随手放下包裹,方箬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讨好道:“爹您先别生气,我回来是好事呢。”
“好事?什么好事?”歪着屁股坐在竹床上嗑瓜子的是柳丫的哥哥,柳世杰,不过村里人都叫他柳大胆。
方箬忙给自己倒了杯水,连喝了两杯之后干的冒烟的喉咙这才有所舒缓。
“事情是这样的。”方箬往后退了些,确保不会被柳父的巴掌够到。
柳大胆不耐烦的朝着方箬脑门扔了颗瓜子,催促道:“磨磨唧唧的,到底怎么回事?”
狗东西,专往人伤口扔呢!
这还怎么吃啊?
看着好不容易接住却染了血迹的瓜子,方箬只能无奈扔掉,随后清了清嗓子,“事情是这样的,话说昨日我在家中......”
方箬如此这般,又那般的将昨天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的都说了出来,当然自己求着裴修安写和离书,以及坑刘老三的事情她都瞒着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被刘家休了?”柳大胆微微眯起了眼睛,老长的鞋拔子脸上毫不掩饰的露出了厌恶和嫌弃。
方箬扫过脸色阴沉的柳父和魏氏,有些害怕的往门口退了两步,“算、算是这样吧。”
“丢人现眼的东西,那你还有脸回来?你怎么不死在外面!”柳父突然破口大骂,随手抄起手边的茶碗就朝方箬扔了过去。
方箬一直防着他,见状吓得连忙抱着脑袋躲了过去。
可即便如此,砸在墙上飞溅的瓷片还是将她脸颊刮出了一道血痕。
“呵,别人生闺女,那都是往娘家捞钱的,我们家倒好,一个铜板没见着,现在竟然还腆着脸回来吃娘家饭!”
魏氏冷笑说着,讥讽的目光如刀子一样扫向方箬,“但凡有点羞耻心的也走不到娘家,早就在路上找棵歪脖子树吊死了!”
尽管方箬回来之前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被人这样指着鼻子羞辱还是有些恼怒。
“人家都说儿女是父母心尖上掉下来的肉,可我看爹娘对我这块心尖肉却连狗屎都不如,你们见到狗屎顶多让开,可你们见到我却非得往上踩两脚。”
“哎呀,会顶嘴了是吧!”魏氏脸色骤变,起身扯下墙上挂着得鸡毛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