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对症下药
马车平缓行在盛京大街上，花嬷嬷紧紧随在车侧，侍卫们严阵以待。
排场是极大。
马车内，洛璃歌徐徐睁开眼眸，清亮的眼滴溜溜一转，正和洛清羽对上视线。
后者一愣，随后是一言难尽。
他是在出花楼时，听花嬷嬷检查她伤口，知道只是隔壁两处碰出血，才知道她和冬雪都是演戏的。
洛璃歌唇角一弯，缓慢直起身子，将衣裳理一理。
侧耳听一下马车外，才笑着压低声音：“没想到，三哥对我还有这样的兄妹情谊呢，我看那打手脖子都要被你咬断了，啧啧。”
洛清羽气得翻白眼，耳根隐隐泛红。
真是丢死个人。
“别不好意思嘛。”洛璃歌挽起袖子检查着伤口，似笑非笑掀眸看向他，“都是一家人，应当的。”
看他要炸毛一般，洛璃歌识趣地转开话题：“先不说这个，你腿是怎么回事？这也太拼了吧？至于吗？”
洛清羽脸色更不好看了，还有一股子尴尬。
“这是……意外。”他支支吾吾道，“我本来就想滚下楼，中间撞撞脑袋，撞出青紫也便算了，结果一不留神就……”
洛璃歌：“……”
亏她还以为是这家伙真要牺牲自己呢。
“蠢。”
翻个白眼，她招招手：“来，我给你看看腿。”
“你？”
洛清羽眼里充满不信任：“刚刚折腾那么久，我感觉骨头都错位了，你可别给我乱来，让我彻底残废，而且——”
停顿一下，他护了护腿：“真挺疼的，现在都在疼。”
这是实话，洛璃歌知道。
看洛清羽这么防备，她不好直接动手，何况在马车上也不方便。
只好转而道：“那你闭上眼睛，我给你表演个绝活，保证你后面腿不疼。”
“真的假的？”洛清羽一阵怀疑，“你不会是要把我直接敲晕吧？”
“我哪有那力气？”洛璃歌道，“你放心，我绝对不触碰到你，你也只是闭一下眼睛而已，不吃亏。”
似乎也是。
洛清羽想着，终于肯闭上眼睛。
洛璃歌心中默念着，果然看到止痛药和喷雾掉在手中。
勾勒起唇角，她看向洛清羽道：“不许睁眼啊，还有堵住耳朵。”
洛清羽迟疑一下，还是照做了。
洛璃歌这才掀开他的衣袍——
“喂等等！”洛清羽惊恐，“你要做什么，说好的不碰我呢？”
“放心，不碰，只是看看，对症下药。”洛璃歌哄道，“还有你小声点，别被外面人听到了。”
洛清羽闭上嘴巴，腿却忍不住向后缩着，疼得龇牙咧嘴。
洛璃歌没理会，看准位置，迅速而熟练地喷出止痛喷雾。
“咦？”洛清羽再度出声。
洛璃歌无视，直接道：“张嘴。”
他乖乖张开。
洛璃歌将止痛药丢进去：“吞下去，不要嚼碎。”
洛清羽艰难照做，却仍然尝到一股子苦味：“什么东西，你要给我下毒吗？”
“良药苦口。”
洛璃歌道：“你可以睁开眼睛、松开耳朵了。”
东西已经回收，洛清羽睁眼时，只看到她两手空空。
“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
隔着衣裳，他还能感觉到腿上的清凉：“不会是冲我吐口水吧？”
毕竟洛璃歌身上也不像是带着什么水的。
洛璃歌懒得解释，敷衍道：“嗯，你便当是吧，反正你很快不会痛了。”
洛清羽更好奇了。
可正如洛璃歌所言，片刻后，他便觉疼痛症状大为缓解，整个人神情都舒缓下来。
当真这样神奇？
他诧异地看向洛璃歌，后者却已经不愿意理会他。
马车行至国公府门时，洛清羽还未有什么反应，便看洛璃歌两眼一翻，继续装晕。
洛清羽：“……”
车帘被掀开，花嬷嬷叮嘱着侍卫扶好洛清羽，并亲自上前去，将洛璃歌给扶下来。
老夫人闻讯而出，看到这一幕险些吓晕过去，惊得一张脸惨白。
“这是怎么回事。”
她快步上前来，心疼地看着洛璃歌，眼眸渐渐泛红。
“老夫人注意着身子。”
花嬷嬷忙上前来规劝道：“四小姐没有大碍的，只是身子一直没好，晕过去了，那伤口我看过，并不深的，倒是三公子腿断了，可能要养上许久了。”
老夫人连个目光都未给洛清羽，只心疼地看着洛璃歌，开始垂泪。
她忙命人先将洛璃歌给送回去，也不忘向花嬷嬷道谢。
“老夫人快别客气。”花嬷嬷道，“四小姐对我们长公主有救命之恩，这都是应当的，您便不必送我了，我自回去便是。”
将老夫人劝住，她便携侍卫离开了国公府。
在他们离开后，老夫人立即冷下脸来，瞪向洛清羽：“天天不学好，跑出去花天酒地，现在还害了你妹妹！你给我滚回去，好好反思反思！”
“是、”
洛清羽懒洋洋地应一声，早习惯老夫人这般呵斥了。
让墨松搀扶着，他便自顾回房间去了。
老夫人这才前往洛璃歌处。
走入房间，便见丫鬟们正忙碌着。
“如何了？”
她紧张上前，凑到近前去：“小姐可有什么别的伤处？”
“没有，只有手臂上的两处伤痕，都不是很深，其余的……便是腿上有一处淤青。”
“是吗……”
那或许……真的只是因为虚弱吧？
正想着，她忽然看到洛璃歌迅速眨了一下眼。
怔一下，想到此前那一次，她也是这般……
老夫人心中顿时了然，立即端正神色道：“行了，既然小姐没什么大碍，你们便不要忙了，先出去吧，让我单独陪陪她。”
她素来在府中极有威信，说出的话语，众人无有不从的。
丫鬟们依命退出去，房间内很快便只留下老夫人和洛璃歌。
轻轻眯开一只眼，洛璃歌确认没有其他人，才坐起身来。
老夫人无奈道：“你这又是在演什么？还将自己给弄伤，不痛吗？”
“痛的。”
洛璃歌温顺道：“不过这样的伤很快便会好，于现在所做的事情而言，是值得的。”
“所以，你究竟是要做什么？”
老夫人不解：“何至于和徐家较上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