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真面目
“一会在骑士大人的饭桌上，你们要注意自己的吃相，不要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达克，别东张西望，我说的就是你。”
索里莫站在马戏团的成员们面前，神情严肃的发表晚餐时的注意事项。
他瞪向正看着达克，幸灾乐祸的偷笑的斯特朗，冷冷地说：
“还有你，斯特朗，吃东西的时候别鼻子发出像猪一样的声音。”
斯特朗大脸一红，其他人看着他强忍笑意。
卡尔文静静的站在成员中间，往楼上看了一眼。
小流浪还被锁在房间里，索里莫对他使用了昏睡咒。
所有用于新实验的其他物品都已经准备就绪。
卡尔文猜，等到结束晚餐，索里莫就会迫不及待的在小流浪身上进行他的新实验。
他偷偷从索里莫的实验笔记上了解到，这一次实验不是普通的生物改造，而是风险更大，难度更大的血脉改造。
生物改造可能只是在一种生物上融入另一种生物的生物特质，例如蛇的柔软躯体，熊的强壮筋骨。
但血脉改造则是最大限度的将一种生物转换成另外一种生物。
就像达克变成狮子那样，不过他是失败的半成品。
这一次实验药剂的配方里，卡尔文看到了索里莫自己的血液组织的提取物，再加上他从墓地带回来的那些生物材料。
卡尔文严重怀疑，索里莫想让小流浪变成另外一个他。
但索里莫说过，这只是这次实验的第一阶段。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卡尔文不会让索里莫再有机会在其他人身上做任何实验。
索里莫交代完没一会，老汉姆就过来邀请他们了。
卡尔文看到索里莫取下面具，喝上一瓶变形药，又变成了五官俊朗的正常人。
“今天真是热闹，我的饭桌上还是第一次出现这么多客人。”
长方形饭桌一端的主人座上，皮诺斯客气的起身邀请索里莫他们入座。
“非常感谢皮诺斯阁下的款待，我的成员们都是粗人，要是不懂规矩，还请见谅。”
“哪里的话，我就喜欢跟你们这种有趣的人交朋友。你们就当是在自家饭桌就好，不用拘谨。”
皮诺斯示意桌边的仆从，“上菜吧。”
卡尔文盯着桌上的蜡烛，半成品变形药的效果顶多只能维持两个小时。
大概就是那根蜡烛烧到一半的时候。
一盘盘堆得跟小山似的面包，烤羊肉，火鸡，熏鱼……还有烤火腿，蓝乳酪填鹿肉，黄油豌豆，以及晶莹透亮的葡萄水果被装在精致的餐盘里，依次被仆从端上桌。
可以看出皮诺斯确实对这晚餐下了不少功夫，这一顿饭顶得上普通人家好几个月的伙食。
“索里莫先生，来陪我喝点酒。”皮诺斯举起高脚玻璃杯，让仆从往杯里倒了半杯葡萄酒。“葡萄酒，麦酒，啤酒都有，你想来点什么？”
“不好意思，皮诺斯阁下，在下不擅长饮酒。”索里莫歉意的笑了笑。
“嗯？索里莫先生是不愿赏脸的意思？”皮诺斯露出不悦的表情。
“没有没有，只是……”索里莫给卡尔文递了个眼神，为了他晚上即将进行的实验，清醒的意识是必须的。
“皮诺斯阁下，我看还是由我来替索里莫先生陪您喝酒吧。”卡尔文拿起酒杯，“他实在不胜酒力。”
皮诺斯微微一笑：“没关系，喝醉了正好能大睡一场，既然住在我这里，这点便利还是有的。再说，哪有马戏团的团长不喝酒？索里莫，你可不能不给我这个面子。”
说着，他看向卡尔文和其他成员，举了举酒杯，一偏头说：
“如果其他各位也想喝，请随意。”
索里莫看出皮诺斯不是在跟他开玩笑，这杯酒大概是躲不过去了。
他只好硬着头皮拿起酒杯，笑着说：“既然如此，那就陪皮诺斯阁下小酌一杯。”
“好，这才像样。”皮诺斯朝索里莫举了举酒杯，然后自己先喝了一口。
索里莫也举杯示意，浅浅抿了一口红酒。
几口酒下去，皮诺斯的话匣子就打开了，含蓄的问道：
“我发现你们马戏团，除了卡尔文，其他的成员都没开口说过话，是他们本来就不爱说话……还是别的其他什么原因？索里莫先生。”
皮诺斯不是第一个对索里莫或者卡尔文发出这种疑问的人。
“或许如果他们不是哑巴，就不会被家人抛弃，沦落在街头被我遇到。”索里莫语调中充满同情地说。
“原来是哑巴孤儿，真是一群可怜的家伙。”皮诺斯叹了口气，看向卡尔文：“那卡尔文呢？你看起来不错。”
卡尔文看了索里莫一眼，笑着说：“遇到索里莫先生，我很幸运。”
索里莫举起酒杯，明显想略过这个话题，“敬所有人的幸运，敬皮诺斯骑士！”
皮诺斯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笑着举起酒杯：“敬所有人的幸运。”
他刚将酒杯放在嘴边，老汉姆忽然一脸凝重的出现，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
皮诺斯缓缓放下酒杯，看着索里莫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
“索里莫先生，我的管家在你们的房子里似乎有些意外的发现，不知道你该怎么解释？”
他的语气中隐隐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试探。
“我们的房子里？”
索里莫听出了不对劲，紧紧蹙起眉头，神情迅速阴沉下来：
“这就是你邀请我们来这里的理由？”
皮诺斯云淡风轻的摆了摆手：“算不上，毕竟邀请你们住过来的这几天，我确实没有好好尽地主之谊。”
他停下来喝了口酒，冷笑道：
“只不过昨天晚上，我的房子里出了点岔子，为了不影响你们的日常，我才特意将你们那栋房子的搜查安排在这个时候。
“本来要是没什么问题，这件事就会悄无声息的过去。可是却让老汉姆找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他拍了拍手，小流浪的声音刺耳的传了进来。“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索里莫先生的房间简直就像一个实验室，堆满了奇奇怪怪的东西，特别是这个被绑在桌上的小家伙。”
索里莫看了看被人带过来的小流浪，阴森的看着皮诺斯：
“皮诺斯阁下，他是我新招募的马戏团成员，我想应该没问题吧？”
“是吗？”
皮诺斯侧目示意老汉姆，老汉姆从外面提着一个袋子走进来，然后把袋子里的东西都倒在了桌上。
“那这些东西你怎么解释？和你们马戏团又有什么关系？”
被倒在桌上的，是卡尔文从墓地带回来的那些人体内脏的残余部分。
“我从来没想过，我的眼皮子底下竟然还有一个邪恶的异端。”
皮诺斯拍案而起，朝索里莫怒视道：
“索里莫，如果你和洛恩是一伙的，我劝你最好认清现实，把他交出来！要不然，你的下场会比他更惨！”
“皮诺斯大人，我想这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我怎么可能是你口中说的那种……”
索里莫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发现在场所有人看他的目光，变得可怕惊悚起来。
接着，他感觉自己的五官好像融化了一样，开始扭曲变形。
卡尔文淡淡的瞥了一眼烧到一半的蜡烛，一切都发生的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