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吉尔
秋日正午的阳光透过明净的窗户照进来，洒落在人的脸上，酝酿起一股子温热的暖意。
这暖意唤醒了李昂，他缓缓睁开眼，稍适阳光，撑起上半身，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一只手还被银镯子铐着，镯子的另一端连着病床的金属扶栏。
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李昂嘴角咧出个笑容——他并不慌张，只是有一丁点诧异。
昨晚昏倒在墓园的门口，他以为会是教堂的神父把他捡回去，醒过来却在病房，还被铐子铐着——是警察么？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的门咔嚓打开，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个人。
一黑一白，一男一女。
其中黑人男性穿着规整的警服，除了块头不小，没别的出奇之处。
倒是走在前头的白人女性，她一身打扮、气质，教李昂眼睛为之一亮。
“吉尔-瓦伦汀...”
比预想中更美、更飒、更酷，李昂一眼认出了她。
吉尔约莫二十四五的年纪，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凌厉的眉毛和眼睛，五官棱角分明，身高更是超过了一米七五。
她上身是一件蓝色的短袖背心，前胸、后背露出大片雪白肌肤，肩臂的肌肉线条清晰，十分有一种力量的美感。
下半身穿着一条黑色的牛仔热裤，双腿修长，肌肉结实且线条优美；右边大腿的外侧挂着枪套，脚下是一双高帮军靴。
这样的打扮，走起路来仿佛带风，十分有些飒爽英姿的酷。
她几步到病床前，晃手亮了亮证件，淡棕色的眼睛落在李昂英挺的面孔上，与他淡紫色的眼睛对视在一起，说了声：“警察。”
然后扬起白皙的下巴，作斜睨状：“说吧，你特么是谁，为什么昏倒在墓园的门口。”
开门见山，口气有点火爆。
对啦，就是这个味儿！
李昂笑起来，苍白英挺的面孔魅力无穷，道：“警官女士，你可以叫我李昂；至于为什么昏倒在墓园的门口——既然在医院，你应该问医生；而且，我昏倒在墓园门口并不触犯法律。”
说着，他动了动被铐着的手，说道：“我应该不是嫌疑犯才对。”
吉尔听了，略显锋利的眉毛微微一挑：“跟我耍嘴皮子？别以为你长得帅我就不打你！”
她双手一合，十指交叉，作抱拳状，稍一用力，指头的骨节便劈里啪啦一阵脆响，道：“你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表明身份的证件，我有理由怀疑你在墓园从事犯罪活动。”
说着，她凑上前来，呼吸相对：“最重要的是，你特么搅乱了我的休假计划，知道吗混蛋！”
李昂哑然失笑。
难怪语气这么冲，原来是搅乱了她的休假计划。
“这样吗？看来我必须说一声抱歉了。”
他盯着吉尔的眼睛笑着说道。
吉尔哼了一声，撇过脸不与李昂直视，和一个帅到惊天动地的男人直视，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她直起身子，对旁边的黑人警察撇了撇下巴：“佩顿，交给你了。”
说完转身就走。
李昂目视吉尔充满力量感和飒爽酷意的背影，直到她走出病房。
旁边的黑人警察佩顿说道：“很辣，不是吗？”
他说：“浣熊市警局最美最酷的女人。”
又说：“年度优秀警官，吉尔-瓦伦汀。”
他说着，掏出了纸笔：“李昂先生是吧？医生说你贫血过度，我就不带你去警局了，就在这儿做个笔录吧。”
李昂笑了下：“当然。”
佩顿便道：“你是个帅小伙，我没见过比你更帅的，看起来也不像个做坏事的。你是哪儿人？来浣熊市做什么？”
李昂笑了——这黑哥们说话还挺好听。
接下来便是随意几句糊弄，做完了笔录——佩顿大概也只是例行公事。
完了笔录，佩顿给他解开手铐，说：“你得相信，这不是我干的；吉尔本来该在今天就开始休假，却因为你而延迟，她很不高兴，你需要体谅她。”
收起手铐，佩顿又道：“出院后你得抓紧时间补办你的身份证件，伙计。”
说完也走了。
李昂轻轻笑了声，缓缓躺下，闭上了眼睛——他现在虽然醒了，但之前耗费大量精血，不是睡一觉就能补起来的，他仍然疲敝。
即使对吉尔很感兴趣，这会儿也没心情想别的——闭目养神，才是道理。
而这头，佩顿走出病房，顺手带上房门；吉尔正靠着墙，安静的抽着烟。
“搞定了。”
佩顿说。
吉尔站直身子，红唇间溜出淡淡的烟雾，说：“你真的觉得里面那小子是个流浪汉？”
佩顿耸了耸肩：“不然呢？”
他说：“我可不觉得犯罪分子会贫血到晕厥。”
说：“很显然，他是个黑户流浪汉——虽然他长得很帅。”
随即又笑骂道：“该死的，如果我有他一半的帅气，我完全可以找个富婆躺平。”
吉尔脸上闪过一抹无语之色：“相信你自己，佩顿，你一定能找到富婆。”
佩顿嘿嘿直笑。
随后吉尔正色说道：“他的衣着虽然邋遢，但气质与一般的流浪汉不同。”
佩顿道：“也许是经历破产、家道中落的公子哥？”
说：“吉尔，你完全没必要多想，浣熊市的治安一直都很不错——最近半个月，除医院丢了几具尸体，没有发生任何恶性案件。”
说：“而且你看他单薄得一阵风都能吹倒的样子，别说从事犯罪，救济站抢面包他都抢不过流浪汉。”
他拍了拍吉尔的肩膀，说：“你该休假啦。”
说完大步而去。
吉尔撅唇吐出个烟圈，脑子里浮现出李昂那张英挺之极的脸，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有一说一，那小子除了身材瘦削单薄了些，那张脸是真的帅！
...
夕阳斜照，日暮黄昏，李昂依在街边的路灯杆下——他已出院。
是偷偷溜出来的——他是个黑户，在这个世界没有身份，也没有钱，不开溜难不成被医院扣住打工还债？
总不能凭一双拳头从医院打出来，住一回霸王院吧？
他此时正瞄着街对面巷子口里面的那群杀马特，然后笑着，施施然走过去。
不多时，一连串闷哼和惨叫过后，李昂从巷子里出来，甩了甩手里几百美元的一把散碎钞票，心情愉悦的吹起了口哨。
“接下来就是找个住的地儿了...”
他来到这个世界，前面十二天时间落在了太平间——就是先前的这家医院；后面三天耗费在了教堂后的墓园里；玄月阴冥阵业已布起，炼尸不需时刻盯着，之后的九天，可以适当放松。
先找个住处落脚，之后做正事之余看看风景，散散心。
这样一个明媚、鲜活的世界——虽然它即将步入生物大灭绝的环节，但再差也比那个该死的黑暗的虚空侵蚀的碎片世界好亿万倍！
如果不是虚空的侵蚀时时刻刻困扰着李昂，攫夺着他的生命，他完全没必要这么拼——宝贵的三个月时间，好好的在这个世界晒晒太阳、泡泡妞它不美么？
不过话说回头，这个世界步入黄昏的罪魁，保护伞公司，也是真特么的艹蛋；好好一个鲜活阳光的世界不懂得享用，非得往死了搞，端端一群阴沟里的恶蛆。
揉了揉饥饿的肚子，李昂迈着带风的步伐，身影消失在黄昏的霞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