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黎景曜走到唐夏身边,像是宣示主权一般,长臂揽住她的肩膀。
唐夏怔了怔,看着他,眉眼柔软,“你来了。”
“抱歉,来晚了。”黎景曜声音温柔,他抬头,像是才看到黎辰泽,“有手术?”
“嗯。”
“我们还有事儿,先走了。”说完,黎景曜牵起唐夏的手离开。
黎辰泽看着二人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那笑容似松弛,看到她手里的缴费单不是她的名字,忽而放松。
她似嘲笑,嘲笑黎景曜幼稚的占有欲。
可除此之外呢,又何尝不是嘲笑自己。
他这是在做什么?
想了想,他觉得因为差点害她性命,心怀愧疚吧。
……
唐夏回到抢救室前,姜蔷薇也到了,陪陶巡站在那里。
李姐也赶来了,警察给她打的电话。
她满脸自责,“这事儿怪我,大晚上的,不应该留她一个女孩子看店。”
唐夏安慰她。
其实这事跟李姐没什么关系,王齐丹是兼职,只能晚班和周末上班,不能因为出事了,就牵连别人。
况且,平时李姐都陪着王齐丹上完晚班的,只有她老公加班,没人接孩子的时候,才提前走。
作为老板,她已经做的够好了。
更何况,尹梦是有备而来,就算不在店里,也会在别处下手。
半小时后,医生出来通报伤情,“王齐丹脖子上的伤很深,不过幸好没割破动脉,手掌和胸口的伤稍微浅一点,要按时换药,除此之外,她没受到实质性伤害,留院观察两天。”
“好。”陶巡谢过医生,问:“那她什么时候出来?”
“脖子上的伤太深,需要打固定器,一会儿就出来。”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抢救室的门再次关闭,陶巡表面冷静,其实差点脱力,扶着墙坐在椅子上。
过了片刻,姜蔷薇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唐夏,走过去,手搭在她肩上,笑道:“还好,情况不是太坏。”
唐夏脸色冷淡,没回她,正好王齐丹被推了出来,唐夏起身,帮忙去推移动病床。
姜蔷薇表情尴尬的起身,与黎景曜并肩走在后面,“唐夏怪我帮梦梦说话了。”
黎景曜此时脑子有些乱,一会儿想,如果唐夏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一会儿又浮现她和黎辰泽站在一起的和谐画面,没听清她说了什么,自然也就没搭她的话。
姜蔷薇却以为他在思忖自已的话,继续温声道:“景曜,你还记得吗,以前梦梦特别喜欢找我玩儿,我还带她参加过一次咱们的聚会呢,她露着两颗小虎牙,跟你叫哥哥,那时多可爱呀。”
陶巡和王齐丹好的时候,王齐丹还未成年,其实那时她可能自已都不知道对陶巡是不是爱情,或许只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对年轻英俊男人的朦胧好感。
陶巡为了保护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有黎景曜知道一点儿,同样身为儿时玩伴的姜蔷薇却一无所知。
所以,她理所当然的以为,王齐丹不过是陶巡处过的女朋友之一,如果说有什么特别,也不过是印象比较深刻一些。
陶巡这人,在一起时,温柔绅士,分开了,绝情程度堪比黎景曜,王齐丹又孤苦无依,所以这件事和解的突破点还是在唐夏身上。
“那又如何?”这回黎景曜听到了她的话,他声音极淡,“定罪时,是不会看你小时候有多可爱,而是看你现在有可恶,一个女生让一群男人强迫另一个女生,这样歹毒的心思,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说完,他大步去追唐夏。
姜蔷薇面色难堪,看着那抹离自已远去的高大背影,咬了咬下唇。
……
送到病房,王齐丹的麻药劲还没过,还昏睡着。
秋阳提出陪夜的事。
王齐丹从她舅舅那搬出来,应该是闹翻了,自然不能给他们打电话,说不定得不到关心,反倒被说三道四,给她添堵。
陶巡想说他留下,可动了几次唇,都说不出口。
李姐说她留下来照顾,唐夏婉拒,“还是我留下吧,丹丹是我的朋友,我照顾她应该的。”
她照顾王齐丹是最合适的。
一来女孩照顾女孩方便,二来王齐丹受到惊吓,不仅对男人产生应激反应,对女人都防备,谁留下她都不放心。
诸事商定,大家陆续离开医院。
李姐的孩子自已在家睡觉,她先走了。
秋阳被陶巡不情不愿的赶走。
姜蔷薇踟躇了片刻,没说什么,也离开了。
黎景曜要留下陪唐夏,尽管唐夏再三强调不用陪,可男人执拗起来,谁也没办法。
陶巡看了眼昏迷的王齐丹,烦躁的在病房走了两圈,突然脚步一顿,“这里麻烦你们了,我去警局。”
警局那边他已经安排公司的律师团过去了,不过他不放心,得亲自去看看。
路上,他接到律师负责人的电话。
“陶总,尹万清执意见受害人,想和解,其他家长也来了,提出赔偿,希望受害人不起诉。”
陶巡声音极寒,“这件事绝不能善了,你问问尹万清,他女儿和职位,想保哪一个?还有,那些人如此嚣张,应该不止一次做这种事,给我深挖。”
“是,陶总。”
挂了律师的电话,手机又响了,骆风华打来的。
“巡哥,齐丹怎么样了?”
陶巡看着前方路况,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
骆风华道:“蔷薇姐说的。”
陶巡‘哦’了声,“伤的挺重,还没醒,唐夏在医院陪着她。”
“巡哥,蔷薇姐不是偏帮尹梦,站在她那个位置,不得不说两句,亲戚嘛,人之常情。”骆风华意有所指。
想到姜蔷薇的态度,陶巡拧了拧眉,有些不认同骆风华。
人之常情,是建立在是非善恶基础上的,连这个都不分,还谈什么人?
但这些话他没必要跟骆风华说,淡淡道了声“这件事儿跟你没关系,别掺和”就挂了电话。
医院。
唐夏看了看王齐丹,见她还没有清醒的迹象,提了水壶出来,见黎景曜坐在走廊椅子上发怔,便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了?”
黎景曜回过神来,摇了下头,“没事。”
唐夏抱着水壶,在他身边坐下,“一整晚你都不对劲儿,到底怎么回事?”
黎景曜握住她的手,“在想、如果你出了这样的事,我会让那些人这辈子都生不如死。”
他想了一晚上,让他们死或进监狱,都太便宜他们了,他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们活着,却这辈子都羡慕死人。
唐夏侧身看着他,发现他本就冷硬的五官,此时更加凌厉,她反握住他,声音轻柔,“别担心,我会功夫,没人可以这样对我。”
除了受重伤,差点被黎天磊强迫那次。
黎景曜也想到了那次,吻了一下她的手背,“宝贝儿,以后我们尽量不分开好不好。”
这样,他的心就不会乱。
唐夏靠在他肩上,轻轻道:“好。”
其实她想笑,一个大男人,怎么这样多愁善感,可看到他眼底的焦慌,一点都笑不出来,心里被满满的暖意占据。
“宝贝儿。”黎景曜看着怀里的她,低低唤道。
“嗯?”
黎景曜道:“你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他以前没问过,可是看到她将一个成年男性扔出三四米远,他都惊了,再联想到那次对付王琸,她眼中流露出类似杀人如常的眼神。
他很想知道,她以前过的是怎样穷凶极恶,水深火热的生活。
唐夏却垂着眼睛,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