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希望渺茫
这让黎景曜陡然一惊,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大概是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这么放肆吧。
而他,似乎没那么生气。
可又一瞬间,他想起来,这个女人背叛了他。
这让他恼怒。
他居然对一个品行不堪的女人暗生情愫?
他要推开,她却先一步退离。
白皙纤细的手指夹着一根女人的发丝。
她撇了撇嘴,俏脸委屈,“老公,你脸上怎么会有女人的头发?呜呜,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在你我婚姻存续其间,不能红杏出墙呀。”
黎景曜看了眼……还真有!
头发是棕咖色的半短发,而唐夏的是黑色长发。
明显是其他女人的。
向来掌控全局的他,一时被噎住。
黎母听到二人的话,轻蔑地瞟了眼唐夏,“说别人前,先看看自己做的那些丑事吧。”
“够了。”黎父看向黎母,怒斥,“没有调查清楚的事情,就随便下结论,这是你一个长辈该有的表率?”
黎母被丈夫训斥,一脸难堪。
黎父看着唐夏手里的那根头发,眸色微微一沉,看向何忆彤,蔼笑道:“彤彤啊,到这边来,陪伯父伯母说说话。”
这个房间,只有何忆彤的头发是棕咖色。
何忆彤闻言,脸色一僵。
那头发,应该是在洗手间强抱黎景曜时粘上去的,但她万万没想到,唐夏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给她难堪。
可偏偏唐夏只字未提她,这让她有怨气都撒不出来。
只能僵着脸起身,与黎母对换了位置,远离了黎景曜。
唐夏唇角愉悦的扬起,心中舒畅。
这几天被黎景曜各种冷嘲热讽,各种摧残身心,心中憋着一股恶气,今天终于小小的报复了回去。
看着唐夏挑起的一抹得意,黎景曜这才意识到被耍了。
无限恼恨涌上心头,更为自己愚蠢的心动而羞愤。
……
吃完午饭,唐夏跟着黎景曜离开。
黎景曜望着窗外的车流,眼神沉冷,还在为餐桌上让他丢了脸而生气。
唐夏也因为狗男人的一次次试探,而心生怨闷。
一时间,劳斯莱斯的车厢内略显沉寂。
突然,车子一个急转,毫无防备的唐夏歪倒在黎景曜身上。
整个人都撞入他的怀里。
男人胸肌坚硬,撞上去却不疼,反而让她稳住了身体,瞬间安心了许多。
她的手抱着他的腰,感受着男人遒劲有力的腰部肌肉,心跳不由得加速。
感受到怀里的柔软,黎景曜的身体也僵硬了几分,但想到今天被戏弄的场景,脸色微冷,“还不起来?”
唐夏脸红了,赶紧起身,“不好意思,意外。”
可她刚坐起来,车子又来了个急刹。
这回,唐夏的身体直接掼了出去,摔在地上……正好坐在了他的腿间。
似乎怕再有突发状况,她还紧紧抓住了他的裤子。
黎景曜系了安全带,稳稳地坐着。
他垂眸看着她。
女孩的表情有些惊魂未定,抬头看着他,清透的眼眸,似一弯浮着浅浅冰凌的湖水。
有一种想让人呵护的剔透感和脆弱感。
黎景曜深邃的眼眸,愈发暗沉。
“对不起先生,这段路况不好,也是奇怪,早晨还好好的,这会儿就修上路了。”司机一边解释,一边下意识回头,想看看黎景曜的脸色。
毕竟,黎景曜是出了名的坏脾气。
结果,却看到唐夏坐在黎景曜的两腿之上。
那姿势,让人想入非非。
司机马上回头,不敢再多看一眼。
同时,档板升起,阻挡了前后座的视线。
唐夏这才缓过神来,立刻拽着座椅起身,讪笑,“不好意思,还是意外。”
说完,她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话说的,自己都觉得假。
坐到座椅上后,唐夏长了记性,扣上了安全带。
车厢再次陷入沉寂。
因为挡板升了起来,比之前更加让人窒闷,为了缓解气氛, 唐夏没话找话,“你也不用生气我在餐桌上耍了你,难道你的行为就不幼稚吗?”
黎景曜看着窗外,声线沉冷,“你成熟,喜欢黎天磊那种又渣又怂的玩意。”
唐夏拧眉,“我说过,我不喜欢黎天磊了。”
“发现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所以不喜欢了?”黎景曜的语气,是他惯常的讥诮淡漠。
唐夏转头看了一眼他的侧眸,很快又转回去继续望着窗外,淡声道:“不管你信不信,当初与他恋爱,只是因为他的眼睛像一个人。”
因为那双眼睛,她将黎天磊错认成了他。
一错两年。
黎景曜收回视线,看向她,有些诧异,“你把黎天磊当成你心上人的替代品了?”
唐夏蹙额,不知道怎么解释。
黎景曜只当他默认,“既然你找替代品,说明你心里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唐夏看着他,“对,已经死了。”
他有他自己的白月光。
八年来,那份执着的爱恋,只能埋葬于她的心里,也相当于死了吧。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执意跟我离婚?”黎景曜的手有节奏地敲打着扶手,神色捉摸不定,“就因为我让你打掉你们的野种?”
“他不是野种。”看着他薄讥的表情,唐夏突然觉得心累,不愿多言,语气一转道:“算了,不说这些了,咱们还是抓紧时间离婚吧。”
“想离婚,除非我死。”黎景曜冷眸微沉,撂下狠话。
上次是想离婚,除非他腻了,这次是除非他死。
唐夏觉得离婚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心烦意乱的她看向窗外。
……
何忆彤先离开的老宅,没想到她又先一步等在了锦林别墅。
唐夏微微挑眉,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黎景曜,“我上楼了。”
说完蹬蹬蹬就跑了。
黎景曜剑眉微拧,向沙发区走去,淡淡瞥了眼何忆彤,语气微凉,“什么事?”
何忆彤已经没了之前在老宅时的颓然,她抿着唇,笑的矜持,“就是……关于你的治疗,什么时候开始?”
“治疗?”黎景曜有些不解。
“是啊。”何忆彤道:“这几天我仔细研究了你的病情,我有十成的把握治好你。”
黎景曜这才想起来何忆彤就是鬼医玉手,但他表情淡漠,“不用,我不需要你的治疗。”
何忆彤猛地一惊,“景曜哥,你是因为我之前毁了你的画,还有在老宅说的话吗,我保证,这样的事以后再也不会发生。”
顿了下,她又低声开口,“还是说……你不相信我就是鬼医玉手?”
给她发信息的人说的对,要想冒充鬼医玉手,最难的就是说服黎景曜相信自己,并接受自己的治疗。
“我说过,不需要。”黎景曜有些不耐,不管她是不是鬼医,都不影响他的决定,“福伯,送客。”
“景曜哥!”
见黎景曜起身要走,何忆彤突然上前握住他的手,语气委屈又识大体,“虽然你讨厌我,但是你不能拿自己的身体赌气。”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赌气?”黎景曜不悦的甩开她。
他明明感觉已经好多了,至少头不那么疼了。
“景曜哥,你是觉得不用治疗,就可以自主痊愈吗?”何忆彤好像知道他心中所想,分析道:“那是不可能的,血块转移,远离神经时,也许你不会那么头疼,但血块绝不会自主消失。”
“一旦血块再度转移,压迫到神经,就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甚至再一次陷入昏迷,到时候想治就晚了。”
黎景曜蹙额,真这么严重?
前两天唐夏也这样说,她说治疗迫在眉睫,好像一天都耽误不得似的。
怪不得那女人急不可耐的跟他离婚。
黎家有规矩,不管是丈夫还是妻子,一方去世后,守灵三年,才可以另娶另嫁。
她是怕他哪天命不保夕,让她守寡,耽误她嫁人吧?
可他偏不让她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