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一命抵一命

医院，罗蕙已经三天没清醒过，医生下了三次病危通知。

唐夏握着她的手，双眼红肿，“妈，你醒醒好不好，你好不容易才找到我，真的忍心再丢下我吗……”

电话就在这悲怆的气氛中响起。

“喂……”唐夏都没看是谁，就接了起来。

“真的，你真答应帮我妈妈手术？”

然而，听完对方的话，她欣喜的表情刹那间僵住，“你是说，要我去换何忆彤，才肯给我妈妈手术？”

停在路边的黎辰泽沉默半晌，艰难吐出一个字，“是。”

唐夏站在走廊的窗边，看着对面的建筑，感觉被冰冷包围。

她紧紧攥着手机，片刻后开口，“好，只要你答应一定给我妈妈手术，我去换她。”

挂了电话，唐夏想了想，给黎景曜拨了出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想到中午看到的新闻，她心底一片冰凉。

最后，她打给了秦鼎。

告诉他，如果自己出事，‘青’由他来接管，在外部势力的眼中，青主已死，只要其他成员蛰伏在国内，就不会有事。

另外，她往医院交了一大笔费用，将银行卡密码交给秦鼎，如果她回不来，将来交给妈妈。

她还给爷爷打了电话，声音如常，樊老没听出任何不对。

做完这一切，唐夏离开医院。

黎辰泽的车停在医院门口，她上了后座。

车子启动，上了主干道，汇入茫茫车海之中。

死寂的车厢内，黎辰泽看着后视镜里的唐夏，轻声开口：“对不起。”

唐夏淡声，“没必要说这些，你给我妈妈手术，我去换何忆彤，一命抵一命，谁也不欠谁。”

黎辰泽握紧方向盘，如果这个女孩跟他哭，闹，甚至骂他，他可能会好受一些。

她此时这样，恐怕他一辈子都心中难安。

唐夏看着外面的风景，又给黎景曜拨了个电话，依然传来冰冷的提示音。

她轻叹一声，将手机揣进口袋里。

高楼林立，变成了荒郊旷野，她没有注意到，手机已经从卫衣口袋里悄然滑落了出来。

车一直开到郊区的烂尾楼才停下。

唐夏看着不远处十来层的烂尾楼，处处透着破败残旧，却是一个进行不法勾当的好地方。

职业的敏锐性让她察觉到，三楼某个窗口正有人躲在暗处观察着这里。

唐夏将手放在车门上，淡声道，“请二哥不要食言。”

“你放心，我一定说话算话。”

“那就好。”车门已经开了条缝。

黎辰泽忙开口，“我会给黎景曜打电话，对方要一千亿，虽然不少，但对黎景曜来说不算什么，他会救……”

“不用了。”唐夏淡声，打断他的话，用牛仔裤包裹的长腿迈下车。

黎辰泽也下了车，大步走到唐夏前面，将她挡在身后。

“站住！”三楼的某个窗口突然传来喊声，“让唐夏自己上来。”

黎辰泽脚步一顿，却没有退开。

“呜……”何忆彤出现在窗口，脸上青肿，脖子上被架着刀，哭啼道：“辰哥哥，救我。”

黎辰泽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往旁边退了一步。

唐夏勾了勾唇。

那笑容似嘲讽，似无奈，总之，透着无尽的悲凉。

少女大步往楼里走，一般女孩早就吓的不会走路了，她却每一步都沉稳。

可此刻，黎辰泽心被掏空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

而且这次更加真切，他好像失去了什么，是这一生都无法弥补的东西。

同一时间，唐夏落在车里的手机响起，屏幕上，黎景曜的名字闪动跳跃着。

铃声响到自然停，手机归于沉寂。

紧接着，一条信息跳入进来，“宝贝儿，做什么呢，我有办法让黎辰泽给妈做手术了，我这就去找他谈。”

帝都某私人停机坪，黎景曜盯着手机，剑眉微拧。

这个时间她在做什么？

他一边朝停机坪外走去，一边打电话。

……

烂尾楼前。

何忆彤出来了，抱着黎辰泽呜呜大哭。

黎辰泽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听见手机声从车里传来，黎辰泽往楼里看了看，护着何忆彤退到车旁，从座椅上拿起手机。

看到黎景曜的名字，他犹豫一瞬，接了起来。

然，他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听到“轰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震天而起。

黎辰泽本能的将何忆彤护在身下，趴在座椅上。

手机另一端，黎景曜的手机都被震的跳动了一下。

接着，脑袋‘嗡’一声，眼眸骤然收缩，颤声开口，“糖宝，你怎么了，说话，跟我说句话，糖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