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真假公子
看着儿子失意的模样，石莹莹纠结不已，不知该不该问。
实在是太离奇了。
正常来说，考中了举人，无论怎样都应该是开心激动的啊。
结果……哭丧着脸，好似遭受多么大的打击似的。
地面上，李正初郑重其事的扣了三个头，起身后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吾儿，很好啊！”
他赞叹道：“十八岁考中举人，也算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了，此番，你算是为我李家狠狠的争了光。”
旁边的李铮怔怔不动，拳头紧握着，双目逐渐泛红。
李正初这才意识到什么似的道：“吾儿既然考中了，为何不开心啊？”
李铮好似没听到一般，暗暗咬牙，心中好似有无尽郁气腾腾。
李正初见状，倒也没再逼问。
不管怎样，考中就好，闹点小脾气都无所谓了。
他想了想，捋着胡子叹息道：“这一次啊，你非但为我李家争气，同时也让老夫出了一口气！”
对于李序，他其实是有些矛盾的。
既希望李序考得好，又不希望那小子乘风直上。
对于前者，那小子毕竟是他的孩子，哪怕一心要和李家决裂，说到底，也是李家的种啊！
对于后者……呵！
“读书人，出身很重要，所谓寒门出贵子，是那么容易出的吗？”
“当年，老夫那一届科举，三百进士中真正贫苦出身的，只有十余人。”
“那小子，太自以为是，以我脱离了李家，就能考中了？”
“简直做梦！”
言语间，他的脸上浮现一抹怒色。
读书，需要好的环境，要安心。
处处为生活所奔波，哪里还能沉下心读书呢？
所以，他并不觉得离开李家的李序能够考中。
“那小子落榜了吧？”
李正初冷哼：“希望这次他涨涨教训，若诚心悔过，老夫会考虑原谅他的。”
石莹莹也是叹息：“那孩子，太顽劣了，如回来李家，一定要严格教育一番。”
之前，李序在李家遭受下人般的待遇，是他们当父母的粗心大意。
可是，那小子又是跑路、又是当众下了李家的脸面，根本没把他们当父母的放在眼中啊！
“他……”
旁边的李铮气息都颤抖着，双目通红如血：“他……也考中了。”
嗯？
厅堂间忽而为之一静。
李正初愣了愣：“也考中了吗？倒也正常，毕竟此次数算题目太难，而那小子又有点数算天分，算他运气好。”
李铮缓缓抬头看了一眼：“第二，亚元。”
什么？
李正初猛然一惊，满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第二？”
一万多生员中，考第二？
就算有点数算天赋，也不至于考这么好啊！
“快，快去打探。”李正初急忙吩咐管家。
没多久，管家去而又返。
“老爷，大少爷确实考了第二，第一名是萧瑾霜。”
“这……”
李正初呼吸猛然一顿，万分喜悦澎湃而出。
第二！
他的大儿子，竟然考了第二！
堂堂的北直隶的第二名啊！
那一瞬间，他的眉眼间尽是喜悦。
“好，好啊！”
“果然不愧是我李家的麒麟儿！”
“列祖列宗有德，我李家，终于要崛起了！”
李正初激动不已：“可知道大少爷此刻在哪里？”
“在双喜酒楼。”
“好好好，前面带路，老夫要为我李家麒麟儿亲自贺喜。”
李正初挺胸抬头。
石莹莹则看向丢了魂儿似的李铮。
此刻，她自然明白小儿子为何考中了还闷闷不乐的缘由了。
实在是自家大儿子考的太好了。
“铮儿，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哥他比你长两岁，多读了两年书，考得好点也是正常的。”
她站了起来：“走，一起为你哥贺喜去。”
李铮：“……”
他愤懑不已，心口好似堵着一口火焰山，太难受。
在看到李序名次的瞬间，他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原本考中的举人的光彩，注定因为李序那废物，变得黯淡无光。
“你们去吧。”
他失魂落魄的起身，摇摇晃晃返回后院。
也是此间，双喜酒楼。
考中了举人，李序心里的一颗大石头总算落地，于是就带着萧瑾霜找了家相对便宜的酒楼，简单庆贺一番。
只不过二人这边还未动筷，几十名读书人便簇拥着一个穿着麻衣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掌柜的，麻衣公子来你这破酒楼了，还不快快上好酒好菜？”有人开口。
掌柜的自然也听说过麻衣公子的名头，太响亮了，想不知道都难。
于是二话不说便命人准备了好酒好菜招待着。
“马公子，不得不说，您那三首诗词实在太好了，意境幽深，令人佩服不已。”
“是啊，吾等苦读诗书十余载，却是拍马不及公子一分一毫。”
“若非科举改制，加入了数算，公子注定是妥妥的第一名解元。”
“不错，让一个小女子骑在我们读书人头上，还有那李序，简直是科举几千年的奇耻大辱！”
众多读书人吹捧着，同时愤愤不已。
“话不能这么说，朝廷改制，自然有朝廷的道理，就才情来说，那萧瑾霜和李序还是不错的。”穿着麻衣的年轻人淡淡道。
“看看，什么是度量，这就是，马兄之麻衣公子，果然无愧其名！”
众多读书人纷纷抱拳，满是钦佩。
角落处，李序看着那麻衣年轻人，略微错愕了下。
这人是麻衣公子？
那他是谁？
不过对于这个冒用他绰号的人，他也没在意。
区区欺世盗名之辈罢了，成不了什么气候。
“什么狗屁麻衣公子，不过如此罢了。”
萧瑾霜嘟着嘴，气鼓鼓的，有些不忿。
不过是会作一点诗词而已，便惹得诸多读书人的追捧，好似这人考中了解元、亚元似的。
李序见这妮子对麻衣公子意见很大，不禁莞尔失笑。
他淡淡道：“所谓麻衣公子，诗词方面还是很不错的，霜儿你不要以偏概全啊。”
“本来就是啊。”
萧瑾霜哼了一声：“他若是当真厉害，怎么没考中亚元？”
这话声音不小，顿时引起众人的注意。
有人看了看，而后……沉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