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许久不见的笑容
威胁完，她转身摔门离开。
病房里归于平静，月光落在苏芷绝望的，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上。
活着，好累……
第二天下午，江时许一进病房就看到了毫无生气的苏芷。
此刻的她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就像一个没有生机的洋娃娃。
江时许被吓了一跳，轻声走到病床前，刚想说话，恰逢窗外一阵微风吹进来，吹乱了苏芷的头发。
江时许怔愣，心里的小鹿在慢慢苏醒。
见江时许一直盯着她，苏芷不自然地轻咳：“江时许，你来啦？”
“嗯，是不是吵到你了？”
江时许回过神，顺势挠挠头，言语中透露着羞涩与尴尬。
或许，少女刚才只是在发呆，自己想多了。
苏芷努力扯出一抹浅笑，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其实你可以不这么拘谨的，你来我很开心，所以不用担心影响我。”
暖暖的话让人心里激起涟漪，他点头，温柔地注视她：“好。”
江时许注意到桌上尚未开封的饭菜，淡淡地问：“你还没吃晚饭吗？已经有些凉了。”
苏芷苦笑地摇头：“没胃口。”
江时许打开饭菜，边担心着：“人是铁饭是钢，怎么能不吃呢？我来的路上买了一瓶酸奶，你先喝着开开胃。”
对于这样的劝说，苏芷的心里升起了一股不一样的感觉，可昨夜的事……
她攥攥拳，乖巧地点头，接过了酸奶。
他是目前唯一关心自己的人，她不能让他担心。
苏芷的胃口确实不怎么好，吃了几口，就怎么也吃不进去了。
“今天的饭菜好像不怎么好吃，一会我下去给你再买点。”
江时许充满笑意看着她，联想到以前她活泼的样子，忍不住心酸。
“不用了，我真的吃不下去。”
病房内很快安静下来，苏芷凹陷的眼眶让江时许心中犯疼。
看着她的侧脸，江时许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他有能力可以一直守着苏芷，那么他会一直做她身后的港湾。
苏芷注意到他的视线，低下头，下意识逃避着。
她已经不是以前的苏芷了，压根不值得江时许喜欢，不值得他这样照顾。
江时许心思敏锐，很快就察觉到苏芷的不对劲。
他微微凑过去，嘴角带笑，“我记得你高中的时候最喜欢看这种类型的书了，上次来的时候发现病房里面什么都没有，你会很无聊的，所以就带来了这个，不知道你现在还喜不喜欢。”
苏芷疑惑的抬眸看去，在看到童话书的封皮后，脸色迅速白了一下。
但她还是接过书，努力扯出了一抹笑意。
然后像样的翻看了几页，果然，这本书是她以前喜欢的那一款。
可惜，物是人非，她，早就不相信童话里的情节了……
“谢谢你，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还记得我的喜好。”
她将书紧紧抱在怀里，像是得到了什么珍贵的宝贝。
是啊，这是几年来，她收到的唯一一份礼物。
江时许耳尖泛红，略不自在的说道：“那是自然。那个，你喜欢就好。”
苏芷点点头，眉眼弯弯：“我很喜欢。”
真的。
看到她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笑意，江时许的目光瞬间被吸引。
但愿她可以一直这么开心。
对他来说，苏芷开心，他也会开心。
时间也不早了，江时许看了眼时间，站起身叮嘱：“虽然书很好看，不过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是需要多加休息，不要看太久。”
苏芷应下，像是意识到什么，抬头问他：“你现在是要回去了吗？”
江时许嗯了一声，并仔细地解释：“我找了个兼职，今天有同事请假，还有的忙。不过你不用担心，一有空我就来看你。”
苏芷垂下眼睑，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脱力，“你不用这么辛苦的，我在这，一切都好。”
这个世界，早就没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了，如果，如果他以后不再过来，她就可以没有念想的偷偷离开了。
苏芷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一早，病房门被打开，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哒哒的声音稍显吵闹。
睡梦中的苏芷忍不住皱眉，却是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来人紧紧盯着苏芷，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冷哼声平地炸响。
苏芷猛的睁开眼，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是真的进来人了。
“谁？”
“苏芷，我本以为像你这样的杀人犯是怎么也睡不着的，可想着你受伤严重，所以还是央求行止带我来看看你，可我没想到……”
“你害死了姐姐，却还能睡的这样心安理得，这样香甜！”
是周静婉！
这个念头一起，苏芷困意顿消，昨天的种种顿时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呼吸困难，几乎是下意识的将头埋进了双臂间。
“对不起，对不起……”
苏芷在道歉，在给周清婉，在给沈行止道歉。
沈行止看出了她的状态不对，眼神一沉，分辨不出来她此刻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痛不欲生。
可下一秒，周静婉的话将他拉回了现实。
“苏芷，像你这样恶毒的女人根本不值得被善待，被原谅。”
“可姐姐已经死了，你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所以，我不怪你了，你也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周清婉眼神晦暗不明，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释然。
她说完，抬手去拉苏芷，似乎在释放最后的善意。
可在沈行止看不到的地方，她却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狠狠掐了苏芷一把。
苏芷吃痛，几乎是下意识的抬手推了周清婉。
周清婉一个“不注意”，身子一歪，直接朝后边的一排仪器倒去。
沈行止愣了一下，忙伸手护住周清婉，然后满脸厌恶的瞪向苏芷，“无药可救！既然你死不悔改，就一个人在这待着反省吧！”
吼完，他不看苏芷脆弱的仿佛下一秒就会碎掉的神色，带着周清婉转身离开。
离开前，周清婉朝苏芷露出了个得意的神色。
而苏芷在反应过来后，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