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熟面孔
抬棺材……
范举面容一怔，没想到他家中是做殡葬行业的。
白事和红事利润颇高，一般家境不差的，不过看他一身粗布麻衣，想必已是家道中落，这年头，什么都不好做呀。
范举没有细问，神色如常开口道：
“你气力颇大，在普通人中称得上是天赋异禀。”
“等过些时日有了武学傍身，战力自然远超同一批进馆的学徒，这是你的优势。”
“但切记，万万不可因此而骄傲，喝完养血汤后锻炼不能松懈，切勿图轻松，举些不吃力的石锁。”
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他自然不可能时刻如现在这般盯着人修炼。
武道艰辛，尤为考验人的意志。
开武馆这么多年，范举不知见过多少好苗子，因贪图享乐，偷懒松懈，导致进度缓慢，泯然众人矣。
“了解。”常安重重点头。
‘咕咕~’
这个时候，他肚子传来一阵叫声。
中午就吃了碗面，刚刚的举石锁，使他体力消耗不少，一下子将他肚子唤醒。
范举指向厨房道：“今后你修炼过程若是肚子饿，可直接去厨房吃饭。”
寻常学徒只包中午一顿饭，其他时间若是肚子饿，需自行解决。
不过好苗子自然有不同待遇。
常安眼神一亮，倒没想到，自己举了个石锁，便有了优待。
很显然，有如此优待自然是他的气力，他好奇问道：
“一般武者的臂力是多少呀？”
“一般，你这一般范围可太广阔了。”范举摆摆头道：“武者之间，哪怕是同一修为，亦有天差地别。”
“就拿这院中还未养血的学徒来说，站过桩，没站过桩，桩功入门，桩功大成，或似你这般气力大的。”
范举目光扫视院中学徒，最后落在常安身上：
“你们年龄差不多，再过些时日，迈入养血处同一境界，但有些人举个百斤的石锁都费力，有些人，举个五百斤的都轻轻松松。”
“而气力能直接影响战力，正面交锋，谁优谁劣，一目了然。”
常安默默点头，不动冥王桩带来的气力提升，已经让他在习武的起跑线有了优势。
当然，他也知晓，目前的起跑线上，都是些普通人罢了。
听范馆主刚刚话中意思，跟那些真正的天才，还是压根没得比。
不过他现在也不必跟那些天才比，只要在院里一众学徒中拔得头筹便行。
‘听上次周班头的意思，今年捕快预备名额应该也快出来了吧，不知馆主何时会公布。’
范举深深看了眼常安：
“你今后若有机会走出这落虎县，切记，判断对手当然要看对方境界，但不能只看武道境界，特别是对低于自身等级的对手，也不能松懈。”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真正的好手，越阶杀敌不是难事。”
常安缓缓点头，对此倒是深有感触。
像熊爷和那不知名的跟班，练武数年，照样栽在还未学武的他手上。
接下来范举又叮嘱几句，便让常安自行锻炼。
时间一晃已临近傍晚。
此时常安已经换了身蓝灰短打劲装，满头大汗，两只手举着水缸大小的石锁，前胸和后背也早已被汗水浸湿。
整个下午他都在举石锁，若非不动冥王桩功已入门，肉体已得到强化，不然如此高强度的举重，肌肉早已承受不住，拉伤撕裂。
他身子已颤颤巍巍，但还是调整着呼吸，暗暗给自己打气。
‘再坚持，再坚持，待会还有养身汤，身体能承受得住。’
突然，脑海中的羊皮纸浮现一串字迹：
【养血进度+1】
“嗯？”
常安面容一怔，气一松，只觉手中石锁要塌了下来，便顺势卸力，双臂微松，四百斤重的石锁‘咚’的声落在地面。
揉着发酸的臂膀，他倒是没有想到，这羊皮纸还能实时‘播报’修炼进度的。
不过这样更好，能实时收获，这样练起来会更有动力。
【炼体境：养血（未入门4/15）】
‘那还有三天，便能将进度拉满。’
‘希望不要卡瓶颈。’
嘀咕一句，他迈着肌肉酸软的身子，向着院落后方的厨房靠近。
红色的晚霞洒下院落，不少人已经修炼完毕早早回家，白天几十人的热闹院子只留有十几人在各处歇息，或继续锻炼着。
随着往厨房靠近，一股浓郁的中草药气味涌进鼻腔。
厨房门口的台阶上，一群武馆学徒或蹲着，或坐在地上，手里均拿着只陶碗，里面装着褐色的汤药。
这些学徒站姿不同，但相同的是，脸颊上都挂着‘痛苦面具’。
有不少人捏着鼻子，龇牙咧嘴着。
见今天新来的学徒过来，中年厨子拿起木汤勺，舀了碗汤，面无表情的递过来。
一股苦得近乎呛鼻的浓郁气味涌了过来。
“谢谢。”
双手接过温热的陶土碗，常安道了声谢走向一旁，鼻翼抽动着，眉头下意识皱起。
怪不得这些学徒一个个都是如此表情。
中午喝的养血汤已经够苦了，但跟这个养身汤比，还真是大巫见小巫。
更折磨人的是，这养身汤，说是要小口小口的喝，效用才能最大化。
不同于养血汤激发人体内气血，这养身汤是用于调理身体，驱除肌肉疲劳，加快身体自愈。
若不然持续不断高强度的锻炼，人体哪能承受的了。
他端着陶土碗坐在台阶上，旁边有人挪着身子靠近。
“你是今天新来的吧，我来武馆也才三天。”
常安扭头望去，见到位寸头，面庞黝黑，长相老成，又有些面熟的中年男子。
此人？
望着有些熟悉的脸庞，怔了下，常安立马记起。
此人便是那天送他肉馅饼的煎饼摊老板。
不过今个他头上没有包方巾，岁数看上去年轻不少。
见到是他，常安立马升起亲近之意，当日那煎饼可让他感动到差点破防。
他欣喜道：“你是煎饼摊的老板吧，你好你好。”
男子愣了下，憨笑着挠着后脑勺道：
“呀，你还是我的顾客，还有点巧呢。”
落虎县城近二十万人口，他一流动摊贩，能在武馆中遇到食客，的确很巧了。
见他很明显不记得自己，常安倒不至于说起自己在他摊前被人欺凌的糗事，赞叹道：
“你手艺不错，特别是肉馅的很好吃。”
“哈哈，你若是想吃，明早给你留张带过来。”
“留张……啊，你现在学武，还摆摊吗？”常安听出他话中意思。
“学武的学费交了，还有日常开销呢，这落虎县的花销可比庄子里大多了……”
两人正聊着火热，突然一旁的厢房‘嘎吱’一声，两道魁梧的身影推门一前一后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