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近墨者黑
国师也算是身居高位，且又通晓玄术，他自言是半吊子，谁又知道他有没有藏拙。
单从一个人相貌，只能看出大至的灾厄，更确切的东西还需结合四柱八字，以及本人的命盘。
盛以宁不知道国师的生辰八字，很难做深层的推算。
想到他将玉印拓印了一份，心中不禁皱了皱眉。
自己将那东西交给他，似乎有些草率了。
转念又一想，也没什么。
在玉印的秘密没有解开之前，它就是个死玉疙瘩，若国师真能看出什么，必然会有下一步的行动。
思量之际，门外响起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不疾不徐，沉稳有度，应是墨渊。
不到一息的功夫，那人已推门而入，盛以宁并没有猜错。
“审问的如何了？”
盛以宁问了一句。
墨渊在椅子上坐下，脸色有些沉。
“想来他们是真的不知道，雁行门的名声虽然不好，在江湖中却也有些名气，他们这种做死人生意的，自然不会轻易让人知道雇佣者的信息。”
“你说的也是。”
盛以宁靠在了床头上，忽然有些疲累感，不单是身体，还有心理。
本来以为凭自己的能力，为原主报仇并不难，却不知越查越是烦乱。
“怎么了？灰心了吗？”
墨渊探究的问。
盛以宁打起精神说道：“怎么可能，我盛以宁岂是轻易言败之人，就如王爷所言，只要去查，总会有线索。”
墨渊颔首道：“你能如此想，再好不过。”
盛以宁嗯了一声，问：“听闻王爷今日去早朝了，不知道朝中变化如何，皇上可有再提柠芳公主之事？”
墨渊剑眉拧起，声音低沉的说道：“如今德洛王子已经到了京城，这件事已难更改，唯一的办法，便是将柠芳带出京城。”
盛以宁道：“我可以帮你。”
墨渊浅淡一笑。
“本王知道，只是这过程可能会有些凶险，咱们能想到的办法，皇上自然也会提防，你……不怕吗？”
“没什么好怕的，我的命还长着呢。”
盛以宁看了墨渊一眼，又说道：“既然皇上很可能猜到，说不定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正在等着王爷，王爷的身份若被发现，定然会和皇家撕破脸，届时，想要离开京城，恐怕也非易事。”
“本王自有其他的办法，同时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墨渊顿了一下，又说道：“皇上向来多疑，若真有那么一日，盛家不可能不受到任何牵连，最好的方法便是由你说服老太君，与本王一起前往漠北。”
想到老太太的性格，盛以宁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若是如此不明不白的走了，恐与反贼无异，老太君一生光明磊落，定然不会任由自己一世的英明毁于一旦。
“我尽量吧。”
酒楼交给李掌柜打理即可，即便被查封也无所谓，从墨云麒那坑了两千两，早就回本了。
对于京城，她也没有太多的留恋，如果原主的仇人真与京中人有关，还可以乔装回来，为其报仇。
这些事对盛以宁来说，都不是问题。
自从得知盛家的宅子是皇帝所赐，盛以宁对这个皇上便没了什么好印象，几次见面，更觉此人虚伪之极。
再则，老太君一把年岁，也确实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离开京城，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好事。
盛以宁也相信，即便有一天自己离开这个世界，墨渊依然会信守承诺，照顾好盛老太君一家。
想到此处，她咬了咬牙道：“实在不行，就把我奶奶打晕，再带出城去，若是能在离开之前，找到害我之人，再好不过，若是不能，我便自己回来。”
墨渊点了点头。
“这虽是下策，却也未尝不是一个选择。”
盛以宁吐了口气。
“那就先这么说了。”
“嗯，那两个杀手，你准备如何处置？”
“既然不招，就送他们上路。”
盛以宁眯了一下眸子道：“可将他们的首级斩下，以儆效尤。”
墨渊挑起了眼尾，从这清冷的声音里，他听出了几分杀伐果决之气，到是很有她父亲当年的风采。
嘴里称赞道：“甚好，既然无用，便不需再浪费心力。来人，将那两个刺客的首级斩下，挂在王府的墙头。”
“是。”
外边应了一声，脚步逐渐远去。
墨渊已经站了起来。
“你可还有想去之处？”
盛以宁瞧了他半晌，慢吞吞的说道：“确实有。”
“本王陪你，你可当是本王先付给你的报酬。”
墨渊转向了盛以宁的方向，烛火映在他俊朗的脸上，棱角分明。
他既然如此说，门外定然站了不少侍卫。
盛以宁有些无奈，却也带着一丝久违的感动。
“罢了，算我欠王爷一个人情，小玉，出来吧，咱们走。”
小玉应了一声，从符咒内飞出，看到墨渊，顿时惊呼了一声，飞出了很远。
出了门，果然看到院中站了十几个侍卫。
“王爷！”
墨渊摆了摆手。
“不必跟着。”
两人一魂，很快出了王府，墨渊又拿出了那张不带眼洞的面具。
“王爷为何不带侍卫，就不怕我骗你吗？”
“你不会。”
墨渊声音低沉，十分笃定。
盛以宁脚步微微一顿。
“你就这么相信我？”
墨渊嘴角微扬，浑厚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
“是不是又要问，本王是不是喜欢上你了？”
盛以宁切了一声道：“王爷学的到是够快。”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听着墨渊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盛以宁忍不住回眸瞧了一眼。
墨渊确实笑了，虽然那笑容十分浅淡，却仍然让脸部的线条柔和了不少。
“你笑起来挺好看，为何非要绷着一张脸。”
“开心情绪需要有内而发，本王并无那么多乐事，如何能笑得出来。”
墨渊的五官已恢复了原有的淡漠。
盛以宁撇了一下嘴，又问：“那你今日又为何笑，难道有什么开心的事情不成？”
听了盛以宁的话，墨渊微微一怔。
此时此刻，他确实没有什么开心的事情。
至于为何发笑，墨渊的心头忽然跳出了一个略显模糊的答案，却也被这答案给吓了一跳。
这时，一直飘在空中的小玉，忽然现出了身形。
指着前方的宅子说道：“应该就在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