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封地
“陛下难不成是害怕宁王会反?”
“若真是如此,他大抵不会苛待顾景渊了。”
崔云暮思索一阵,也百思不得其解。
但帝王心术,他们又怎会是随便说说就能了解的?
“那可还有什么法子吗?”
“没有。”
顾寒州语气沉重。
“我想了许多法子,可结果无一例外,都不可行,缘由你大抵也能猜到。”
崔云暮颔首,心也逐渐沉了下去。
没人能明面上与皇上对着干,除非他不要命,也不要全家的命了。
如此情况下,崔云暮实在想不出谁会这般义无反顾地去救顾景渊。
似乎是看出了她脸色不好,顾寒州略放松了声音,软声道:“但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了,如果陛下的目的是逼着宁王反,那至少在他认为的合适时机前,会留下顾景渊的性命。”
“我明白了。”
崔云暮吐出一口浊气,她不愿继续在这个话题上久留。
此事已经超出了他们可以插手的范围,若一定要管,只会惹祸上身。
崔云暮绝不会再做傻事。
她再开口,便已经转移了话题:“虽然有所耳闻,可今日见到周大人是王爷的夫子,还是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这也难怪。”顾寒州笑着接话道:“毕竟他是个出了名的才子,而本王不过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纨绔。”
“王爷何必妄自菲薄?若不是王爷本身有天赋,怎么可能会让周大人做您的夫子?”
周安当初可是京城官场中的香饽饽,就算在夺嫡之时,也有诸多亲王想要招揽其入自己麾下。
可周安却当了那时不算起眼的顾寒州的师长。
提起此事,顾寒州难得露出几分不解的神色:“说来奇怪,周大人当初,是皇兄替我求来的。”
“陛下吗?”
“还能是谁?”顾寒州轻笑:“听闻父皇当初以为他要拉拢周安,一度怀疑了他良久,结果却发觉周安来了我宫中后,他便再没来过,方才打消了顾虑。”
且不论皇上究竟是怎样的人。
单就对顾寒州而言,他确实是个十足的好人。
“陛下当真对王爷寄予厚望。”
“寄予厚望吗?”顾寒州的语气却又落了下来,“或许吧。”
“可是还有什么心事吗?”
“我想,过些年向皇兄讨要一块封地。”顾寒州抬眸看向崔云暮道:“崔姑娘若是觉得我没志气,大可以再寻良人,我不曾想过要耽误你。”
崔云暮一怔,全然没想到自己已经同顾寒州二人暧昧了这般久,他竟还会说出如此话来。
顿时,崔云暮心中有团火气熊熊燃起,她突然起身,两步便走到顾寒州面前,抬手按住了顾寒州的肩膀。
“王爷觉得我想要什么,权势还是地位?”崔云暮恼怒道:“我若是真的想要那些东西,为何不直接随着父兄去征战沙场?”
“我方才不是那个意思。”
“我不是蠢货!”崔云暮打断了顾寒州的话,“人是总有犯蠢的时候,但我如今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要所有人都平平安安,我要不负真心,也要嫁得心上人。”
说罢,崔云暮并未给顾寒州反应的时候,他抓着顾寒州的肩膀,俯身吻了下去。
她笨拙地啃着顾寒州的唇瓣,技巧生疏,情感有余。
顾寒州最初被她突如其来的吻打了个措手不及,待反应过来时,已伸手将其拉进了怀中。
崔云暮半推半就地坐在顾寒州的腿上,二人吻得出神,直到崔云暮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上来时,方才拍了拍顾寒州的肩膀,示意对方放开自己。
顾寒州了然,只松了口,却仍旧让崔云暮坐在自己怀中。
或许是因为缺氧,崔云暮的面颊透红,面若桃花,眼眸却格外清亮。
她眉眼皆弯,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含笑道:“王爷如今可明白我的心思了?”
“……嗯。”
三年的时间,足够让崔云暮将一切尘埃落地。
到时,无论顾寒州要去什么地方,她总归是能放下心中重石,陪着他一同前往的。
她本就是个自由洒脱的性子,可到底身为崔家的嫡女,便是父兄将她宠到天上去,也总归会有枷锁套在她的身上。
或许,顾寒州也是自己解开枷锁的钥匙。
“若是王爷讨要封地,可否不要去南方?”
“都说南方风光好,水乡之地,风景秀丽,还适合姑娘们养颜,你倒是不喜欢?”
“南方太潮,偶尔去去倒也罢了,若是长待,总归觉得不舒服。”
顾寒州失笑,反问道:“那你喜欢什么地方?”
“北边干燥,东边倒是不错,气候事宜,有山有水。”
崔云暮掰着指头将四边都在脑中过了一遍,嘴里嘟嘟囔囔了半晌,方才想起什么,突然道:“如今说这些会不会太早了?”
“无妨,日子是自己的,若你真要随我离开,我总不能让你不舒服才是。”
“那也是日后的事情了!”崔云暮终于发觉自己在顾寒州的腿上坐了半晌,正厅前偶尔有家丁婢女匆匆而过,即便是训练得当,目不斜视,却也难保他们不会真的瞧见。
崔云暮红着脸从顾寒州的怀中挣脱,轻咳一声道:“我就是来同王爷说声大狱当中的事情,既然王爷不准备继续插手,那我便先……先回去了。”
顾寒州不答,似笑非笑地看向崔云暮的眸。
“本王以为,崔小姐不会知羞才是。”
“王爷若再笑下去,我就不仅知羞,还要生气了。”
她思量片刻,在脑中将曾做过的事仔仔细细地想了一遍,又凑到顾寒州的耳畔轻声道:“我可不曾亲过萧泾川,算来王爷应当对我负责才是,下次若是再说方才那种话,我定与王爷没完。”
气氛渲染至此,崔云暮本以为顾寒州怎样都要附和自己一声才是。
谁知他竟躲了崔云暮的眼神,转而道:“姑娘诚心待我,我自不会亏待了你。”
崔云暮一怔:“你还未……”
“主子。”
踏歌不合时宜地出现在正厅外,正好打断了二人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