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死下堂,重生后嫁闲散王爷夺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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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藏拙

“难为你会这般为本王想。”

顾寒州招手,让崔云暮在自己身旁坐下。

他抬头,崔云暮自随着他一同望向天际。

月亮高悬,数颗星星围在周边,总不如那轮圆月耀眼。

“皇兄登基时,我不过九岁。”

九岁太小太小,至少在九五至尊的眼中,还是个只能提起来笔,拿不动剑的年纪。

顾寒州原先以为,自己知晓为什么皇上愿意留他一命,养在身边。

他本觉得,哪怕是皇上为了自己逝去的兄弟情谊,一并补偿在他自己身上,只要能让皇上心中好受些,他是无妨了。

可真相却总会在人放松警惕时骤然出现。

他并非先帝亲生,也不是皇上的皇弟。

那自己是谁?

慧太妃行刺皇上,自己的下落怎么可能同皇上脱开关系?

可是,他寻了很久,如今却仍旧没有半点线索。

说来可笑,诸多皇子无论年岁都唤他为皇叔,反倒是他自己清楚,皇叔的称谓若有天被人拆穿,等待着他的究竟会是什么。

“许多人觉得,所谓的夺嫡之争,是从先帝身亡前的三年方才开始了。可从本王出生起,他们便已经斗得死去活来了。”

“年长者一个又一个地流放出京城,贬为庶人,或是直接除去,年少者也一个个长大,随后加入其中,再成为失败者尸骨无存。”

崔云暮并不知晓先帝的事情,当初她年岁尚小,崔家将她保护得很好,她只觉得,一切如常。

而顾寒州这种生于纷乱中的人,自然从小都活得压抑。

崔云暮伸手握住顾寒州的手掌。

二人十指相扣,顾寒州能感受到少女手掌的柔软与滚烫,一如之前那般。

“你觉着,当初的宫中,需要一个天赋异禀的孩子吗?”

“……大抵是不需要的。”

“箭打出头鸟,只要一辈子不出头,自不会有人惦记。”顾寒州垂眸苦笑道:“可身不由己时,学上些许东西傍身,却也是不得不做的。”

“王爷若是信我,往后想要练习时,便来将军府上吧。”

崔云暮正色道:“旁的我不敢保证,可我家中的人,都会替王爷保守秘密。”

于她而言,顾寒州过得日子属实是不容易。

想要藏拙的人,至少是需要有才华后方才有东西可藏。

顾寒州必须什么都会,才能装出什么都不会的模样。

他如今才多大,竟压抑了这么多年。

“若是有机会,本王便去试试吧。”

顾寒州松开手,起身将崔云暮从地上拉起:“天色确实很晚了,你也应该回去了,本王让踏歌送你。”

“我还想同王爷再说上一会儿话。”

“改天吧。”顾寒州摇头,语气不容置喙道:“这些日子我带你去城外看灯。”

“一言为定?”

“嗯。”

崔云暮面上闪过欣喜的神色,她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连带着心情都好了许多。

所以她轻易便答应了顾寒州的“交易”。

二人一并走到马车前,顾寒州却又开口道:“我还有一事,想要你帮忙。”

“什么事?”

“你今日去瞧了萧泾川,牢房当中,可还有其他的人?”

崔云暮顿了步子,不解地盯着顾寒州。

她不明白顾寒州为何这般问。

思索片刻,若是上辈子的顾寒州,如今应该已经隐世了才对。

自己是因为没有嫁给萧泾川,才让顾寒州免于被会毁容的吗?

不,怎么可能呢。

萧泾川无缘无故,没理由去招惹顾寒州。

况且,顾寒州既不像表面上那般无能,萧泾川的本事,也不足以将他毁容才是。

那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当真,已经逃脱了吗?

崔云暮的心跳忍不住开始加速,她深吸口气,勉强维持住了平静:“我没看清楚,王爷想要寻谁。”

顾寒州眉头微微蹙起,并不言语,却也没让崔云暮直接离开。

“今日我去的时候,确实听狱卒提起过,说是里面关押了一个朝廷重犯,可我毕竟是七殿下放进去的,不好打听太多,只给萧泾川送了一个食盒就出来了。”

“你还会再去吗?”

顾寒州说出这话后便后悔了。

其实不用问,他也已经知道了崔云暮的答案。

“若王爷希望我去,我会去的。”

“罢了。”顾寒州摇头:“本王再寻其他办法就是。”

“王爷可没什么借口能随便进去。”崔云暮正色:“而我可以带着陈氏一起去一趟,让她和自己的儿子叙旧,我也好去找王爷想见的人。只是王爷总要让我知晓他是谁。”

“宁王世子。”

“什么?!”

皇上登基之后,头一个便将宁王赶去了封地。

与此同时,却又将宁王的嫡子留在京城当中,充做人质。

幼时崔云暮同他曾经有过几面之缘,那是个相当良善的哥哥,甚至会为不小心碰到他的宫人道歉。

怎么如今,被关押的朝廷重犯,竟然成了宁王世子。

“此事太危险了,当从长计议。”顾寒州皱眉:“你莫轻举妄动,只当本王今日没有给你提过就是。”

“我想要帮一帮王爷。”

崔云暮盯着顾寒州的眸,正色道:“哪怕王爷不需要,我也想要尽力一试,况且,宁王世子曾经与我也有过几面之缘,他相信他不会轻易害人,若不害人,又怎么会成为朝廷重犯,其中必然有冤屈存在。”

“我知晓王爷不会告诉我其中的细枝末节,但我总会有法子知晓。”

说罢,崔云暮转身而去,上了马车,唯独留下了顾寒州一个人站在原地愣神。

马车上。

崔云暮握紧了自己还在发颤的手掌。

顾寒州毁容一事,她如今方才明白,并未平安度过,仍旧有可能会发生。

他不会向自己完全坦白,正如同自己不会向他完全坦白。

他们有各自的秘密,也有不想拖累对方的理由。

“崔小姐。”

踏歌掀开帘子走近,面上隐约带着几分无奈的神情。

“其实王爷方才对您说那些,并非觉得您帮不了他,只是不想要东窗事发时连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