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丢人现眼
“奴婢明白了，是要送去给那老泼皮吧？”
“你倒聪慧，去吧。”
依云兴高采烈地捧着画与箭离开了小院，崔云暮这才将弓背在身后，不情不愿地出门。
谁知门前竟又站了一位不速之客。
不，应当是一大一小两位不速之客。
“崔姐姐！”
顾明珠努力地迈着自己的两条短腿，一摇一摆地跑到崔云暮面前，她抬起两只手在半空中晃荡，一副求崔云暮抱抱的模样。
崔云暮看得心软，忙不迭蹲下身将顾明珠抱起，连带着声音都娇软几分：“小公主怎么从宫中出来了。”
“明珠想崔姐姐了，崔姐姐最近都不进宫看明珠，母后说崔姐姐长大了，日后都不会来了，那只好明珠来找姐姐玩！”
崔明珠是圣上最小的一位公主，如今不过五岁的年纪。
她是皇后所出，当之无愧的嫡公主，即便如今皇上与皇后的关系不复从前，她也仍旧是二人的掌上明珠。
前些年自己没有看上萧泾川时，总时不时进宫陪着顾明珠玩闹，却没想到她竟还记得自己。
崔云暮心中欣喜，没忍住在她的脸蛋上左右各亲一口。
“明珠这么聪明，竟然还记得崔姐姐？”
“崔姐姐长得漂亮，唱歌也好听，明珠当然记得，今天可以陪着明珠玩吗？”
“当……”
崔云暮话说一半，却戛然而止。
她怎么忘了，自己刚刚答应了顾明川要去打猎。
等等，如此以来，她出现在这里，只怕并非偶然。
崔云暮抬眸，总算舍得看向安静等待半晌的顾寒州。
“是王爷将公主带来的吗？”
话脱口而出后，崔云暮就有些后悔。
不是他带来的，难不成还是顾明珠一个人跑出来的吗？
“今日恰好在御花园中见到皇嫂带着明珠玩耍，她说想你想得厉害，我便带她出来瞧瞧，怎么，你今日不得空吗？”
“崔姑娘，我都准备好了，咱们直接出发就是…”
顾明川的声音由远及近，却愈来愈小，最后凝聚成一缕不善的视线落在顾寒州的脸上。
“皇叔怎会在这里？”
“七殿下。”顾寒州挑眉，不答反问道：“稀客，平日里这时不应当同大殿下一道才对，今日怎突然来了这里？”
二人的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微妙。
顾明珠伸手扯了扯崔云暮的衣服，将脸埋在崔云暮的胸前道：“崔姐姐，你今天不能陪着明珠吗？”
“七殿下。”崔云暮叹口气，无奈道：“小公主年少，比不得你们平日里可以肆意，好不容易出宫一趟，臣女总不能丢下她不管。”
“世上可没这般的待客之道，只好委屈七殿下，我们的约定，改日再定时间便是了。”
顾寒州明知故问道：“你二人今日有约？可否说于本王听听？”
“回王爷，今日七殿下帮臣女了一个小忙，臣女答应同七殿下一道去城南打猎，不过既然小公主来了，此事便也只能暂且搁置了。”
顾寒州闻言，笑着颔首，视线却飘到了顾明珠身上。
小家伙立刻心领神会地开口道：“崔姐姐要去打猎吗，我也想去，带着明珠一起去好不好，烤熟的兔兔最好吃，崔姐姐给我打一只！”
“你们二人既有约定，本王确实不好打扰，明珠，莫闹你崔姐姐，咱们回去。”
“不要！”顾明珠抱住崔云暮的脖子不肯松手：“崔姐姐没说不带明珠去！”
顾明川如今成了骑虎难下的那个，无奈，他就算是咬碎了牙，也不得不开口圆场道：“既然明珠要去，不如一起去好了，只是我并未准备太多弓弦。”
“这倒无妨，将军府中，应当不缺弓箭之类的物什才对，算来本王也许久不曾狩猎，今日也算陪着明珠练一练，过些日子秋猎，不至于拿了倒数去。”
“臣女这便去为王爷准备。”
崔云暮知晓顾寒州是有意将自己支开，忙不迭抱着顾明珠回去准备东西。
她们不在，顾明川的唇角才霎时耷拉了下去，冷脸对顾寒州道：“小皇叔平日里不是对这种舞刀弄枪的事情最没兴致了，今日怎么一改常态，要同我们一起去玩了？”
“也不是非去不可。”
顾寒州眯着眼睛，狭长的眸中似笑非笑，一时竟让顾明川都有些警惕。
他语调轻快，尾音上扬道：“只不过本王听闻崔姑娘毛手毛脚，你也是个不着调的，若是让你们二人照顾公主，真有个闪失，谁来担责，担责又是否有用？”
“七殿下觉得呢？”
顾明川的面色白了白，一肚子火气没处发泄，只能闷闷地应道：“皇叔教训得是，是我思虑不周。”
“思虑不周不打紧，怕得是自认为万无一失，实则漏洞百出。”
“皇叔指的是什么？”
顾寒州耸肩道：“不知道，陛下同本王说的，如今本王还没悟到，若七殿下明白了，也可以告知本王。”
明明是威胁与警告，顾寒州却偏要将其扯到皇上身上去。
如此一来，顾明川自没本事去验证真假，即便觉得顾寒州是故意而为，也只能憋屈地受着。
只是他今日本想同崔云暮二人一道狩猎，明日也好让京城中人都知晓他们二人关系不错。
可是有顾明珠与顾寒州在，一个幼童一个长辈，他们二人还能扯上什么干系！
当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崔云暮很快便带着弓弦出来，她还将自己幼时学射箭用的弓送给了顾明珠。
顾明珠背着一把小弓，在顾寒州与顾明川二人面前都转了一圈。
顾明川到底松了口气，心中烦闷消散几分，轻笑着夸赞道：“明珠年岁虽小，倒是有模有样。”
“谢谢皇兄夸我！”
顾明珠笑得灿烂，几人一同挤进了顾明川准备好的马车中，摇摇晃晃地去了城南猎场。
顾明珠是头一个跳下车的，崔云暮紧随其后，顾明川准备离开时，却被顾寒州叫住。
“七殿下今日也准备夺魁吗？”
“只是随便打.打罢了，倒是皇叔，若是连明珠都比不过，您的骑射功夫未免差得有些丢人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