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意料之中的客人
午餐过后，江石跟科特先生，约好下午拜访的时间，拒绝了德洛捎带一程的好意，回转茅草屋。
远远就看到一个人牵着马站在茅草屋的门口，仔细观察着自己的房子。
这位客人穿着黑白的教士长袍，戴着一顶深色的圆礼帽。
意料之中的人，但似乎来的有些不合时宜。
“江先生，请原谅我的不请自来。”
听到响动的来客转身看到江石摘下帽子行礼，抬头透出斑白的鬓发和红润的脸庞，然后又重新戴上礼帽。
“约翰神父，我还以为你做完公证已经回去镇上了。”江石寒暄着。
“有些问题，我想唯有你可以指点迷津，但是这段时间事情太多，让我一直无法抽身，这次借着怀特夫人的邀请，才有机会。”
江石打开房门，邀请约翰神父进来，然后倒上两杯热水放下，才在约翰神父的旁边落座。
“世事无常，我向您请教神秘侧的场景现在依然历历在目，没想到您也会有向我请教的一天。”
“每个人在人生路上都有迷茫的时候，之前虔诚的我会向上帝祈祷，但当我发现上帝不在回应我的时候，我很庆幸我旁边还有您这样的智者。”
“不敢当，约翰神父，你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探讨一下。”
约翰神父端起杯子，看着上面升起的热气，沉默着，似乎是不知如何开口。
而江石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
过了良久，约翰神父才说道。
“我的身上发生了一些事，我想你应该知道。”
“……”
江石依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我想那一晚，您出现在我面前应该不是我的臆想。”
“如果你说的是下雨的那天，那我很确定，您的记忆并没有出错。”
“那就好，那我们可以继续谈下去了。”
约翰神父苦笑着继续说道。
“道格先生在死后袭击了我，并咬伤了我的脖子。”
边说着，约翰神父拉下了自己的教士长袍，露出了脖子下恐怖的疤痕，江石看到那里已经痊愈，除了疤痕之外再无其他。
“我对吸血鬼这种东西也有一定的了解，教廷中总会提醒我们一些普通人不知道的信息，是的，我知道我遇到了什么事。”
约翰神父紧盯着江石，继续说道。
“当我以为我会变成那种怪物，然后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烧死的时候，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您的出现，改变了我的命运。”
“我向你表示真挚的感谢。”
江石摆摆手说道。
“不用客气，那时候的我也只是碰运气而已，您能恢复正常，除了您自己的好运气，我想，最重要的应该是你那坚韧的毅力。”
约翰神父露出复杂难明的神色。
“运气和毅力吗？有时候我宁可没有这种运气。”
“我在金尼镇呆了26年，原本明年我会被指派到奥斯丁担任地区主教，但现在一切都被毁了。”
“我是一个地地道道农民的儿子，靠着自己的努力才成为了神职人员，数十年来一直兢兢业业。”
“直到碰到这次的事情，原本我以为我的醒来是受到神的眷顾，一切都会恢复正轨。”
“但是事情并没有我想的那般顺利，我发现我失去了沟通上帝的能力，而这也意味着，我成了一个普通人，就连最起码的制作圣水的能力也失去了。”
江石看着原本平静的神父变得越来越狂躁，甚至站起身来在房子里来回走动。
“神抛弃了我，你知道失去神的眷顾对我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着我数十年来的努力全都白费了。我要一直在金尼镇这个小地方待到死，你懂吗？”
江石理解约翰神父的感受，如果不是因为他见过光明，他原本可以忍受黑暗的，当他有了教廷的力量，根本无法接受自己再变回一个普通人，这样的巨大落差应该没有人能承受。
约翰神父的胸口猛烈的起伏，瞪大了猩红的眼睛看着江石。
“你虽然失去了上帝的力量，但是你收获了健康，还有年轻的身体。”
江石抿了一口茶水，慢条斯理的说道。
一阵无声的沉默。
约翰神父也慢慢的恢复平静，苦笑着摘下礼帽，用手抹了一把头顶。
当他伸出手，江石看到了他手上的白色粉末，还有他头上一片乌黑的头发。
“是的，道格确实让我恢复了年轻，甚至我感觉我的身体比以前我年轻的时候还要强壮。”
“但我不敢表现出来，我甚至担心阿基米尔女士把我当做邪恶清除掉。”
江石看着眼前的水杯，轻声的问道。
“那么，你想让我做什么呢？想让我如何帮你呢？”
约翰神父重新在江石对面坐下，紧盯着自己目前唯一的希望。
“我不能失去力量，不管这力量是什么？江石先生，我想请求你，把你的力量交给我。”
死一般的寂静，无声的沉默，只有约翰神父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在房间里回荡。
“我想我帮不到你，约翰神父。”
江石思虑良久，还是开口拒绝道。
“请别拒绝我，江石先生，我从6岁起就在教会里长大，我比任何人都明白宗教的本质，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改换门庭，帮您把道教发扬光大。”
“而我本人，也可以在教廷内部为你遮掩，等我成为奥斯丁的主教，我完全可以将道教发展到整个德克萨斯南部。”
“既然你如此渴求力量，我想一直盘桓在金尼镇上的那些黑暗生物应该不会忽略你，比如说你的新朋友——凯恩伯爵。”
江石抬头看着约翰神父，平静的说道。
从那天往镇上送圣水时，江石就注意到约翰神父跟在了马车后面，他也一定看到了江石和凯恩伯爵斗法的场景。
最后江石一直没有等到约翰神父的拜访，就猜到凯恩伯爵应该在回金尼镇的路上碰到了约翰神父。
而约翰神父的到来，江石除了测算到约翰神父的目的，还闻到他身上那股伯爵先生独特的气味，要知道江石可是跟凯恩伯爵近距离接触过的。
“当然，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约翰神父眼光发亮。
“我虽然痴迷于俗世的权利和欲望，但我还是一个心向光明的人，我想爬上高位，是我有一定必须做的理由，但不意味着我会与黑暗同流合污。”
“吸血鬼来找过我，但是被阿基米尔女士赶走了。其他人也并不知道我身体的状况。”
“恕我直言，神父，我的力量与教会的力量虽然都属于光明的力量，但是，感觉完全不同，就连你身边的那位小修士都能感觉出来。你想瞒过教会和驱魔人无异于痴人说梦。”
“不需要担心，上帝剥夺了我的神力，但依然留下了祂的圣光。”
说完，约翰神父在胸前画着十字。
一瞬间，江石在艾德修士身上感觉到的那股神圣重新出现在眼前。
“可惜只是徒有外表罢了。”
约翰神父遗憾的说道。
“但是，当看到你制作出的圣水那惊人的效果后，我就知道我还有机会，只要还有圣光，别人就不会怀疑我，而有了你的能力，别人就不会知道我失去了神力。”
不得不说，约翰神父考虑的很周到，但是现在的决定权掌握在江石的手上。
正当约翰神父静静地等待着江石的决定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师父，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