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可以说脏话哦，娘亲会生气的
要知道，在京城里，那些寒门学子为了求学，往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寒门学子往上爬，十分不易。
而在这里，读书识字，似乎成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姬明月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心中五味杂陈，仿佛从未认识过他一般。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姬明月的声音有些颤抖。
赵牧转过头，看着姬明月，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
“怎么，觉得我很奇怪吗？”
“发展雕版印刷，不仅仅在于印小人书。”
“更是为了这些百姓……”
“我啊……”
赵牧长叹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
“我只是想证明，有些事情，不是不可能，只是没有人愿意去做罢了。”
“兴教化，智黎民，使其有自己的判断和思考。”
“阳春白雪和下里巴调并行。”
“这就是我努力的意义。”
赵牧的声音很轻，却充满了力量。
姬明月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竟是如此的陌生，却又如此的熟悉？
陌生的是，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自信和担当，是她从未见过的。
可还没等她说点什么。
就见面前的男人突然话锋一转。
“最重要的是，这小话本子真赚钱啊！”
“大沅大景那些傻子都争着买！”
“……”
“你！”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赚钱！
真是奸商！
姬明月被赵牧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气得胸口起伏。
恨不得一巴掌拍在他那张嬉皮笑脸的脸上。
赵牧却似乎没看见一般，指着不远处一家服装店，兴致勃勃地说道：
“看，这也是活字印刷的应用，我给你们买几件衣服嘛。”
“最近的印花衣服就很不错。”
福顺一听有新衣服穿，顿时两眼放光，连声附和道：
“对对对，小姐，咱们去看看吧！”
姬明月却没心思逛街，她心中狠狠一动：
这几年大沅和大景一直垄断宣纸价格。
京城里甚至会出现纸比金贵的情况，这狗男人为什么不把纸张往京城里卖？
她不动声色地问道：
“既然你这黄麻纸如此物美价廉，为何不运往京城售卖？想必能赚不少银子吧？”
赵牧掏了掏耳朵，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姬明月：
“我说明月，你傻啊？”
“我要是把纸张往京城里面卖，那狗皇帝就发现了。”
“到时候这技术就得充公，我还怎么薅羊毛！”
福顺一听这话，顿时跳了起来，指着赵牧的鼻子骂道：
“混账东西，说话注意点！小心祸从口出！”
赵牧撇撇嘴，不以为然。
一直安安静静待在姬明月身旁的念念，此刻也仰起小脑袋，奶声奶气地说道：
“爹爹，不可以说脏话哦，娘亲会生气的。”
说着，还偷偷瞥了一眼姬明月的脸色。
赵牧立马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轻轻拍着自己的脸，对着念念说道：
“是我不好，爹爹错了，该打该打。”
姬明月看着这一对活宝父女，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伸出手，在赵牧的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既然口口声声说自己心怀黎民，为何又不能用这些给大乾做贡献？”
“你有没有想过，这些纸张运送到京城，会培养多少读书人？！”
赵牧吃痛，一边倒吸着凉气，一边委屈巴巴地说道：
“哎哟，疼疼疼！我的姑奶奶，您轻点儿！”
“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吗？”
“为了我好？”姬明月柳眉倒竖，美目圆睁。
“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个为我好法？”
赵牧揉了揉被拧红的手臂，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的好夫人，你以为我把这些纸张倾销到京城里面是什么好事吗？”
“你想想看，那些世家大族哪个不是靠着垄断资源发家致富的？”
“我这一车纸运进去，直接把他们的价格打下来，他们能乐意？”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姬明月面前晃了晃。
“这京城的水啊，深着呢！”
“一个产业的洗牌，必然会造成多人的事业遭受打击。”
“到时候那些人联合起来弹劾我，把我搞得倾家荡产，妻离子散，你负责啊？”
姬明月被赵牧这番话气笑了，她冷冷地嘲讽道：
“哟，我还得谢谢你大发慈悲，为了保护那些世家大族的利益，宁愿牺牲天下读书人的前途？”
赵牧见姬明月似乎真的生气了，连忙正色道：
“明月，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
“我这不是怕打草惊蛇吗？”
“你也知道，我现在羽翼未丰，要是真的和那些老家伙硬碰硬，我还真不一定能讨到好处。”
这人，真真是强词夺理！
姬明月又气又觉得他说的在理。
矛盾之下，还未来得及说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还没等跑到赵牧跟前，就气喘吁吁地喊道：
“大… …大老爷！不好了！出事了！”
赵牧眉头一皱，不悦地问道：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那下人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呼吸，才说道：
“郑师爷让小的来通传一声，让您赶紧去前面展台那边看看，说是有要事相商。”
赵牧心里咯噔一下，莫非是展台那边出了什么岔子？
可千万别搞啊！
他这展台贵得很！
“麻子，你带夫人小姐逛逛，我去去就来。”
赵牧对着人吩咐。
“好嘞。”
麻子弓着身子答应。
“夫人，您就跟着小的走吧。”
赵元行色匆匆，姬明月美眸之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不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跟着麻子，带着福顺和念念去了附近的展台。
至于赵牧，只才来到主场会的位置，老远就听到一阵阵喧闹声。
赵牧心里“咯噔”一下。
他快步走上前，只见展台周围围满了人，一个个伸长了脖子，争先恐后地想要往里面挤。
“哎！别挤！别挤啊！再挤就塌了！”
“掌事儿的！掌事儿的！快出来维持一下秩序啊！”
“哎！你踩到我的脚了！”
……
赵牧好不容易挤进人群，一把抓住郑师爷，问道：
“怎么回事？怎么乱糟糟的？”